欧阳楹柔冷冷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莫少炎的剑却冷冷地停在了她的胸口前,嘲笑地问:“怎么,改主意了?”事实上,她是看出了莫少炎的阴谋,他有意把她逼到一边去,然后用眼神示意元将军指使人放箭,想要射死公孙明浩与陈峒天。
她冲着莫少炎冷笑,然后道:“我有几句话想同我夫君说!”说完,她朝公孙明浩走过去。她知道,她这一去,可能会迎来万箭穿心,可是她无怨无悔,她宁可替他挡下所有的箭,换得他的一线生机。即使不报仇,她也不要他死!
她在赌,赌莫少炎一时半会还舍不得杀她。她只需要半分钟的时间,便可以带着公孙明浩与陈峒天离开这里。
走近公孙明浩,她主动牵着公孙明浩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然后冲着陈峒天点了点头。
紧接着,莫少炎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想要死在一块,老夫便成全你!”他说完以后,手一扬。元将军立即大喊:“放箭!”
却见一阵烟雾起,黄色的烟雾迅速弥散开来,三个身影腾空而起。
弓箭手只是迟疑了一下,想要放箭时,发现目标已经不在了。
台上,莫少炎,元将军以及他的两位副将都咳咳起来。莫少炎立即用袖子捂住口鼻,道:“此雾有毒!”说完以后,他立即封住自己的经脉。
士兵们一听有毒,立即捂住口鼻逃窜开来。
莫少炎马上后悔了,终于感觉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士兵们四下逃窜。有一些已经被踩死了。
他不敢再看这逃窜的场景,封住经脉后,往兵工厂方向走去,他得赶紧回去,寻得解毒之法,保住他的士兵。
欧阳楹柔拽着公孙明浩逃命,公孙明浩感动不已。
三个人逃出来以后,立即找到和言。
“哥,事情败露,我们现在立即去皇宫!”欧阳楹柔又一手拽过欧阳和言。
四个人奔往皇宫。
一路上,欧阳楹柔用上官乾文给她的青铜牌作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御书房。
“三弟!”上官乾文看到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四人,意识到事态严重了。昨日收到三弟的书信说是莫少炎要造反,到现在却未见兵马,他早已经在御书房里等着他们了。
“莫少炎识破了我们的伎俩,大概这一两日不会再动手了。我在他的营中洒下了毒药,现在军营里乱作一团,只怕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修整兵马。”楹柔忧心忡忡地说道。
“既是如此,岂不是大快人心,姑娘又为何愁容不展?”上官乾文不明白欧阳楹柔为何那么不开心。
“皇上,兵士无罪,不该受到牵连!”欧阳楹柔看着上官乾文说着。
公孙明浩走过来,揽着她的肩头,她靠在公孙明浩的怀里。她刚刚趁乱把他们带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士兵们作鸟兽散,不少士兵被活活地踩死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想像过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在电视上,见到的凄凉惨景也不过如此。可是现在却活生生地发生在她的世界里,并且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感觉到无比自责。
“楹柔,不是你的错!”公孙明浩安慰她。
上官乾文听到她的话,也皱紧了眉宇。
楹柔突然眼睛闪亮,抬头看着上官乾文,兴奋地开口:“皇上,我想到一个办法了。我把解药交给皇上,皇上派人将解药熬进粥里,再设点施粥。那些中毒的士兵不是要感谢皇恩浩荡么?”
上官乾文也笑了,点头:“果然是个好主意!”
公孙明浩把楹柔的肩揽得更紧了。他公孙明浩何得何能,能拥有这个女人!
“如娘认为莫少炎会如何从中破坏呢?”上官乾文看着楹柔问询道。这个女人是他见过的最睿智的女人。
楹柔微蹙秀眉,思索半晌后开口:“我的毒药是医书上没有记载的。我下毒时为了能够补救,只用了极轻微的量,患者只是浑身无力,倒不至于迅速身亡,若不运气,至少能撑上十天半个月。莫少炎自己寻不到解药,若是听闻施粥,他必定会让人前去为他取粥。所以皇上要防着他,不得让任何人带粥离开。只要他喝不到解药,便没有心思再去军营。他是一个极其怕死的人!若是他解了毒,他会让那些背叛他的士兵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皇上一定要把好这个关口!”
上官乾文凝重地点了点头。
上官乾文派出了许多人搭粥棚。
大多数的士兵获救,哭天喊地地表示愿意归顺朝廷。上官乾文让兵部侍郎派人在粥棚处登记应兵之人,并每人发给一两银子作为奖励。
士兵们原本被皇帝救下一命,早已经铁了心要将这条贱命交予皇上,还额外得到了一两银子,个个感激涕零,哭着嗷着要誓死孝忠。
不远处,欧阳楹柔靠在公孙明浩的怀里,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原本,她只是想要救她心爱的男人,却歪打正着,为禄西国争取了这么多的士兵,还瓦解了平王府的势力,未费一兵一卒。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也高高地扬了起来。
“楹柔,南檀有你,定会繁荣昌盛!”公孙明浩由衷地说道。
“治国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欧阳楹柔在公孙明浩怀里这样说着,唇角却高高地扬起。她也希望她能帮他治理好南檀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整天为了南檀国百姓的生计而发愁。
“平王府的士兵散了,只要大哥再将平王府的兵工厂抄了,我们取了莫少炎的项上人头,我们便可以带着明儿回南檀国了!”公孙明浩将楹柔的肩头揽紧,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楹柔点头:“是啊,取了莫少炎的项上人头,我们便可以去南檀国了!”
欧阳和言站在欧阳楹柔的身后,看着这一对痴情男女,不禁勾起了唇角。陈峒天不禁调侃:“和言兄原来也是会笑的!”
和言回过头来翻白眼。
莫少炎终归还是喝到了粥。他的一个聪明的食客去为他取粥时,当着施粥官兵的面摔了一个跟头,把粥洒到了地上,他借机把粥藏到了袖子里,他的袖子里有一个空瓶子,他摔得很有技巧,粥顺着瓶嘴进入了瓶身,只有一部分洒到了地上。他再站起身来时,便装得了小半瓶粥。施粥官兵见他可怜,又给他施了一碗,他再当着官员的面喝下去。然后放下碗离开了。
莫少炎解毒以后迅速赶往秘密基地,发现剩下的士兵不过三万兵马了,还是那些喝粥解了毒的,觉得平王府的福利终归是要比朝廷的好一些才回来的。
莫少炎看着这仅剩的三万兵马,难过得头部发晕。好在他的兵工厂还在,他至少还有兵器。
他难过地从后院洞口出来的时候,见到紫蓉怀里抱着一个婴孩,他立即喝住她:“哪里来的孩子?”
莫紫蓉想把孩子藏到身后去,但孩子是活物,总不是个玩偶,不太方便,被莫少炎逮了个正着,眼神直逼着她。
“是,是我捡来的!”莫紫蓉结巴道。
这两天,她既没有见到欧阳楹柔,也极少见到爹爹。她隐隐地感觉发生了什么。
“紫蓉,你太任性了,你凭白无故捡来孩子来做什么?你该好好地拴住上官风闽的心才是。”莫少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满脑子里晃动着的都是兵营那萧条的景象。六月的天气,他的心却如同掉进腊月的冰窟里一般,寒彻心肺。
“我”她又结巴,眼神闪烁游离。
莫少炎立即紧紧地盯着她:“说,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莫紫蓉本就胆小,听莫少炎这么一吼,立即跪地,结结巴巴道:“我,孩子是……是我从农妇手里抢过来的。”
“你无故抢别人的孩子做什么?”莫少炎又冷冷地低吼一声。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就知道给她添乱。
“我……我……”莫紫蓉不敢说,可是又不敢不说。纠结不已,泪水已经滚落了下来。
“罢了,哪里抢来的便送回哪里去吧!”莫少炎感觉有些累了,想回房去休息。
“不!”莫紫蓉却如同受到刺激的驴一般,犯了倔了。
“这又是为何?”莫少炎皱紧了眉头。想着这丫头是思春,又念儿了。
“我要杀了他!”莫紫蓉已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这到底是谁的孩子?”莫少炎冷冷地盯着莫紫蓉,质问,“这莫不是上官风闽的儿子?”
“不是,不是他的。”莫紫蓉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她不知道是因为爹爹太过严厉,她被吓得发抖,还是因为她恨欧阳楹柔恨得发抖?
莫少炎走近,扶起莫紫蓉来,终于不再吼她,声音也缓和了许多,劝慰道:“紫蓉,告诉爹爹,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孩子不是上官风闽的,他便想不出来这个孩子还与谁有关系了?
“是欧阳和言的儿子!”莫紫蓉道。爹爹爱那个女儿,总不会连那个女人的哥哥都爱吧,难道自己在爹爹的心里,不如哪个女人还不如那个女人的哥哥么?她这是与自己较上劲了,非要在爹爹的心里权衡一把,与那个女人的哥哥争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