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炎听到这话,怔住了,握紧莫紫蓉的肩头,急切道:“这真是欧阳和言的儿子么?”
莫紫蓉被莫少炎的表情吓得后退了半步。原本以为自己就够一惊一乍的,可是爹爹却比自己更一惊一乍。
莫紫蓉一咬牙,抬头看紧莫少炎,然后用力地点头道:“是,就是他的儿子,爹爹是要为了那个女人把紫蓉赶出平王府么?”莫紫蓉后悔了,她看到莫少炎那眸子里流露出来的狠意,她以为她赌输了。委屈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莫少炎却笑了,握着莫紫蓉的肩头,目露喜色:“紫蓉,你帮了爹的大忙了,把这个孩子交给爹爹!”
莫紫蓉仍然以为莫少炎只是为了替欧阳楹柔拿回孩子而讨好于她,心下不满,身体便往后退了半步。她的头,下意识地轻轻摇了两下。
莫少炎只好道出实情:“紫蓉,爹爹前些日子错怪你了。欧阳楹柔果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是欧阳紫越的女儿!”
听到这里,莫紫蓉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莫少炎,她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寻找答案。
最后,她把孩子交到了莫少炎的手里。
欧阳楹柔与公孙明浩潜入平王府。和言与陈峒天在外接应。
等了半晌,却只见欧阳楹柔与公孙明浩出来,并且一脸的不高兴。
“没有找到人么?”陈峒天看出了端倪。
欧阳楹柔点头:“莫少炎不在平王府!”
既然人不在府里,那便只能宣告刺杀行动失败。没有取到莫少炎的首级,他们暂时无法离开禄西国。
“莫少炎这几日每日都按时上朝,不如明早我们等在平王府前往皇宫的路上,趁机取他首级?”公孙明浩提议。
欧阳楹柔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去看看明儿吧!”公孙明浩又提议,他真的很想念明儿。
“不行!”欧阳楹柔拒绝。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看明儿,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隐隐的感觉有事情发生一样?那么不踏实呢。
“我怕明儿出什么事!”公孙明浩又道。
这一句话,让欧阳楹柔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看着他,紧张与惶恐:“你也这样担心?”
公孙明浩凝重地点了点头。
“走!”欧阳楹柔已经脚底如风一般地用上乘的轻功往农妇家赶去。
公孙明浩紧跟着她。
陈峒天与欧阳和言相比他们两个,武功便稍逊色一些了,跟得有些吃力,不过也没被甩出很远。
赶到农妇家里,欧阳楹柔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因为那头平日里咩咩叫的奶羊没有任何的声响,农妇也没有抱着明儿出来晒下午快要夕下的太阳。
“大娘”楹柔急急地奔进屋里去。
她看到了血腥的一幕。那位农妇斜躺在祖宗牌位的下方,斜倚在墙上,脑袋歪在一旁,嘴角满是血,血已经干了,变成了深黑色。她的胸口处,也有干涸的血迹,显然,她是被杀的。
欧阳楹柔扑过去,扯开大娘的衣服,胸口处是剑伤,她疯了一般地哭喊:“大娘,明儿呢?明儿呢?”
陈峒天冲进这座土坯屋,里面只有两三个狭小的房间,他一一检查过了以后,出来汇报给公孙明浩:“殿下,没有任何发现!”
欧阳楹柔已经抽泣得快要晕过去,不停地晃动着死去的农妇的身体,泪如雨下。
公孙明浩在楹柔的面前蹲下身子,却并不安慰她,他知道,她需要发泄,他现在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但他不能像她一样倒下去。
公孙明浩伸手探向农妇的鼻息,然后翻了翻她的眼皮,瞳孔已经放大了。然后他再把农妇翻过来,从背部检查她的伤口。
最后,他扶起欧阳楹柔道:“这是有备而来的,我们上一次的行踪应该是被发现了!”
欧阳楹柔哭得抽搐着身体,任公孙明浩揽在怀里,她可怜兮兮地看他:“是谁?”然后,她的拳头在身侧攥紧,她的眸子里是深深地恨意,最后,她咬牙切齿道,“不管是谁,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却在这个时候,屋外来了一群人。
公孙明浩扶起欧阳楹柔,陈峒天与欧阳和言挡在了他们两个的前面与屋外的人对峙而立。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欧阳楹柔,好久不见!”是莫少炎狂妄的声音。
欧阳楹柔依然靠在公孙明浩的怀里,感觉提不起劲来,明儿不见了,她已经没有心思取莫少炎的项上人头了。
欧阳楹柔把头靠进公孙明浩的怀里,却突然听到一声婴儿啼哭之声,她循声望去,明儿正在莫少炎的怀里哇哇地哭着。
欧阳楹柔的眼神嗜血,冷冷地扫向莫少炎:“莫少炎,放了孩子我饶你全尸!”
“哈哈哈哈,欧阳楹柔,这到底是你的还是欧阳和言的啊?哈哈哈哈”莫少炎又是一阵大笑。然后把孩子放到莫紫蓉的怀里。破天荒的,今天他带来了莫紫蓉。他还带了二十几名弓箭手与十几名平王府的高手。
“莫少炎,上一次的毒只是小惩大戒,你是要再试一次么?”欧阳楹柔缓缓地将右手伸进左手的袖子里。
“欧阳楹柔,我今日是有备而来,我的人都服下了百灵丹,你那小小的毒药又能耐我何?哈哈哈”莫少炎的大笑让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明儿又哇哇地大哭起来。
明儿不到三个月到,才刚刚有一点点意识,他会对着面善的人笑,对着面恶的人哭。
“哭什么哭?”莫紫蓉对着明儿咆哮,然后又恶狠狠道,“再哭就把你剁了去喂狗!”
欧阳楹柔气急,一根飞针从她的袖子里飞出,径直飞向莫紫蓉的左手腕处,莫紫蓉左手腕中了欧阳楹柔的针,不能动弹,孩子她是用右手抱着的。
莫紫蓉嘿嘿冷笑,然后,她用力地抬起吃痛的左手来,捏紧明儿的脖子,狠狠地瞪着欧阳楹柔:“欧阳楹柔,是你逼我的,你就看着他死吧!”
欧阳楹柔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求饶的话语卡在喉间。她凄哀的眸子望着莫紫蓉,喉头滑动。刚才急火攻心,此刻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公孙明浩急了,伸手制止:“不要伤了孩子!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
公孙明浩回头之际,他看到欧阳楹柔的头发已经在空中狂乱地飞舞了起来,她的眼睛变得通红,眸光里透着血色,周身透着巨大的真气,如同要血洗了整个农家一般。
公孙明浩情急之下伸手将自己的内力输到欧阳楹柔的体内,欧阳和言与陈峒天也将自己的真气顺着公孙明浩的肩部输入欧阳楹柔的体内。
莫紫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妒从心来,对公孙明浩道:“你们当真是被这个贱人勾去了魂,既然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你愿意去死么?”
公孙明浩收回自己的真气:“我死了你便放过孩子么?”
“你死了我就放过孩子!”
“我如何能相信你?”
“哈哈,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还是你怕死了么?”莫紫蓉再冷冷地盯着公孙明浩,又得意地看一眼欧阳楹柔。
楹柔的眸子已经渐渐恢复了黑色,发丝也不再如之前那样张狂。
公孙明浩举起了剑,把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对莫紫蓉道:“在我死之前,我要看到你把孩子交给楹柔!”
“慢着,我还要做一件事情!”莫紫蓉出言制止。
所有人,包括莫少炎,都不解地看向她。
莫紫蓉笑了,第一次,她感觉如此美好,那么多注视的目光,都是看她的,而不是看欧阳楹柔!
公孙明浩放下剑,不客气地瞪一眼莫紫蓉,冷声问:“还有什么事?”
莫紫蓉狠狠地冷笑:“欧阳楹柔伤我左臂,我怎么能让这个小孽种完好无损呢?”说完,她用小刀子在明儿的手臂上划开了一大条口子,血水顺着明儿的手臂往下流,明儿哇哇地痛哭着。
欧阳楹柔的心揪紧成一团。所有的发丝又开始狂乱地舞起来,她失控了,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管是生是死是什么,她都不能再忍了。
无数飞针密集地飞向莫紫蓉的下盘,而她的身体也如同飞龙一般在空中盘旋着,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她飞至莫紫蓉的身边,从她怀中夺过明儿,再往莫少炎身后的人撒了一把飞针,只听一阵惨叫声,十几个男人应声倒地。
莫少炎才回过头来,便发现欧阳楹柔等人的身影已经尽数消失了,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莫紫蓉跪在地上,哭喊着:“爹爹,救我!”膝盖处有白色的液体流出来,她不知道是什么,只感觉锥心的痛。欧阳楹柔一定伤到她的筋骨了,她腿间流出来的是骨髓么?她惊恐起来。
欧阳楹柔带着明儿径直去了华翌帮,也不管现在的华翌帮是个什么情况了,她只想明儿好好的。
华翌帮的守卫已经换了,不认得她了。四个女人拿着剑来阻挠,欧阳楹柔用力地一拂袖子,四个人立即被震到了地上。欧阳楹柔抱着明儿径直飞往自己的房间,然后大呼:“小婴”
小婴在后院闻声,泪奔地跑来,扑到欧阳楹柔的脚边,呜呜咽咽地哭喊:“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