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是老国主的心腹,对于世子欲谋反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并且多方想要收集世子的罪证,然而,一无所获。虽然他武功不错,但是世子府上,高手云集。前段时间,又来了一个叫水姬的女人,深得世子与皇后娘娘之心,并且极其狠毒。刚才,竹尖之上的女人又提到水姬,听她的语气,她应该与水姬不是一伙的。又是大使嘴里的小姐,看样子来头不小。不过,一个有着小姐这样高贵身份的女子,竟然身怀绝世武功,真有些不可思议,左意似乎知道,自己该帮谁了。
  左意飞身而起,身后的披风随风而舞,剑气逼人。
  三人各立于一棵竹尖,形成三足鼎力之势,左意的剑,指着黑衣人,冷声低吼:“在皇宫内院,你竟然如此狂妄,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放下孩子,束手就擒,兴许我会看在大使的面上,饶你不死!”
  “哈哈哈,左意,你搞清楚,现在是大使的孩子在我的手里。”黑衣人哈哈大笑。
  左意一惊,紧皱剑眉,这个人,知道他,那么,他定是常在皇宫内行走之人。却在皇宫内行刺,他是世子的人?
  “怎么,没话说了?”黑衣人又质问。孩子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再哭扔你去池子里喂鱼!”黑衣人对着怀中的孩子吼叫一声,然后密切观察欧阳楹柔与地下小婴的神情。看上去,地下的那个女人对孩子格外紧张。真是怪了,水姬明明说这个孩子是欧阳楹柔的,可为什么她看上去却是一点也不紧张?
  左意趁黑衣男子不备之际,举剑刺去。男子往上腾空两步,再往前一个后空翻,然后轻盈地立于另一株竹尖之上,转头鄙夷地看着左意:“左意,真没想到,你原来是只会在背后偷袭的小人!”
  “难道你没听说过兵不厌诈?”左意反问一声后,继续举剑追过去。
  黑衣男子又往前飞了几步,然后翻身落地,仰头看着左意:“左意,别以为你是国主的贴身侍卫我就不敢杀你。今天,我只要这个女人的命,你如果识趣,就快些逃命去!”他说着用剑指了指竹尖上的欧阳楹柔。
  “今天,不管你想杀谁,必须先过我这一关!”左意飞身落至黑衣人的面前,距离黑衣人约三米远。
  “左意,你让开!”欧阳楹柔轻盈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飘舞落地,停在左意的前面。
  左意听到欧阳楹柔的吼声微微蹙了蹙眉,看向小婴,问询:“这位也是大使?”
  “这位不仅是大使,还是国主的救命恩人!”小婴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即伸手捂紧嘴。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怪不得国主对所谓的大使如此重视,还派了他来亲自相送。左意似乎有些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对欧阳楹柔也肃然起敬。
  “欧阳楹柔,水姬说得果然没错,你当真是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黑衣人冷冷地看着欧阳楹柔。
  欧阳楹柔勾唇一笑:“水姬还说什么了?她难道没说过,我欧阳楹柔福大命大,不管她水姬怎么挖空心思,都不能致我于死地吗?”
  “哈哈哈,欧阳楹柔,你果然很狂。从前,你每次都侥幸逃脱,那是因为你面对的是水姬,是罗猛,而不是我,哈哈哈”男子说完,把孩子往空中一抛。
  欧阳楹柔袖子一拂,如同仙人的袖袍一般,伸出去,袖子不停地延伸,卷住明儿的身体。然后,欧阳楹柔轻轻一抖,明儿落至小婴的怀里。明儿哇哇大哭,小婴抱着明儿抽抽噎噎。
  “小婴,带明儿回去!”欧阳楹柔交代一声后,飞身而起,寒冰剑,背在她的背上。她没有打算让寒冰剑出鞘,因为她已经成功救下了明儿。她的手里,握着一支白玉箫。
  黑衣人显然对于她如此轻巧地救下明儿之事很诧异:“水姬没有告诉我你练成了玉女心经!”
  “谁告诉你这是玉女心经了?”欧阳楹柔歪着头,手中的白玉箫轻轻地拍打着另一只手,十分闲致。
  “不是玉女心经,那是什么?”黑衣人更吃惊了。三年前,惟一会玉女心经的蛇女退出武林。她活到四十来岁,从来没收过徒弟,怎么可能有人会玉女心经?怎么可能?
  “想知道?”欧阳楹柔邪肆地挑挑秀眉,唇笑挂着诡异而神秘的笑容。
  “想知道!”黑衣人的确想知道。他很想知道,面前的欧阳楹柔,到底是不是蛇女的徒弟。如果是?想到这里,他压着胸口后退了半步。如果是,他的剑,他握着剑的手微微抖动起来。
  欧阳楹柔立即观察到他的这一细微的动作,谈条件道:“我必须先知道你是谁?”
  “我叫渝南飞!”
  “听姐姐说起过你!”欧阳楹柔有意说得云淡风轻。鬼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他刚才的神情,她大致知道,他与玉女心经的主人似乎有些渊源,莫不是情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可以收为己用。只需她稍动脑子而已。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渝南飞情绪显得微微有些激动。
  “姐姐不让我跟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我只能告诉你,我刚才使的,是姐姐教的。她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玉女心经!”欧阳楹柔故作悲痛地说道。
  “呃”渝南飞捂紧胸口,又后退了半步。然后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欧阳楹柔故作关心:“壮士,你怎么了?”
  “你姐姐,她现在好吗?”渝南飞手捂胸口,十分痛苦的样子。想到蛇女,他完全忘了水姬让他来杀欧阳楹柔的事情。
  “她很好啊!”欧阳楹柔微微皱眉,“壮士,你怎么了?”
  “她,她真的说起过我?”渝南又又问。
  “是啊,怎么了?”欧阳楹柔此刻已经在心里偷笑了。人世间,最磨人的,莫过于爱情,让人笑,让人泣,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充满希望,也让人恨得彻底!
  “蛇女她,她说起我的时候,难道,难道”渝南飞说不下去,将下面半句咽了下去。然后哀哀而痛苦地看着欧阳楹柔,“她现在在哪里?”
  “姐姐四海为家!”欧阳楹柔转动着眼珠子。看眼前的这个男子,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他嘴里的蛇女,或许三十岁,或许四十岁,或许二十岁也说不定,当个姐姐还是没人怀疑的。
  “那,你怎么与她取得联系?”渝南飞有些怀疑地看着欧阳楹柔。
  “我与姐姐有缘份!半年前,姐姐救了我的命,并把这套心法教给我。我与姐姐相处了三个月的时间以后,姐姐说她要走,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四海为家。还告诉我,不要伤心,君子之交淡如水,要我自己保重。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见!”欧阳楹柔幽幽地看着东边,一副姐姐就是从那个方向走了的样子。
  渝南飞信了,他真的信了,深信不疑。哀哀地看着欧阳楹柔,道:“水姬想要你的命,你尽快离开南檀国吧!”
  欧阳楹柔笑:“你为了姐姐而不杀我。你怎么不想想,我又为了什么留在南檀呢?”
  “太子?”渝南飞皱眉。
  “太子与你有深仇么?”欧阳楹柔问。
  渝南飞摇头。
  “那你何故要杀他?”欧阳楹柔质问。她抓到了他的软肋,那个虚构的姐姐蛇女,便是他的软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渝南飞冷声说着。他只对蛇女有情,对天下无爱!
  “呵呵,好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总算明白姐姐为什么活得那般痛苦了!”很显然,蛇女一定是对这个男子对过情,否则,这个男子提到蛇女不会那么伤痛,也不会那么柔情。而后来的离开,想来与男子的不分善恶黑白有关吧。
  “她,她痛苦?她怎么会痛苦?她说,她说只要离开我,她就会快乐,她是这样说的。原来她骗我,她骗我”渝南飞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猜对。欧阳楹柔在心里为自己喝彩。这出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欧阳楹柔清了清嗓子,又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在姐姐的心里也是有地位的。姐姐离开你,又怎么会快乐呢?不过,如果姐姐知道你现在善恶黑白不分,竟然为世子与水姬这样的人卖命,我想姐姐一定会更伤心的。不过你放心,就算我遇到姐姐,我也不会告诉她。我不会让她不开心的!”欧阳楹柔挑挑眉毛,坏坏地笑着。
  “蛇女往东方去了么?”渝南飞又问。
  “是往东方去了。至于现在在哪里,我真不知道!”欧阳楹柔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箫,一副要走的样子。
  “唉”渝南飞长长地叹息一声。
  “渝南飞,你好大的胆子!”女人的声音在这片竹林里响起。
  渝南飞立即抬起头来,看过去,只闻声,不见人,不过他知道来者是谁,欧阳楹柔也知道。
  “欧阳楹柔,我真是小看你了。连我世子府的大将,你都能勾搭得上,果然不是一般的妓女啊,哈哈哈”白兰气急败坏,飞身而下,一袭绿衣,跟竹子颜色十分协调,只是她的头发,仍然是红色的,刚才因为生气,发髻又散开来,头发如红蛇一般,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