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国主,接下来,是剑舞!”礼部侍郎对着上方拱了拱手。
  “好,好”南檀老国主连声称好。
  然后,换了一批女子进来,个个身着白衣,手中执着长剑,前袂在舞动间,飘起来。
  “好”还没开始舞呢,左上角那桌前的一名男子就大喊一声。
  世子坐在他们对面,皱眉看一眼身侧的水姬。
  水姬忍无可忍地凑近他的耳朵:“不管公孙明浩有没有在里面,一会儿,计划照常实施。”
  世子皱眉,压低声音:“若是公孙明浩不在里面呢?岂不是打草惊蛇?”
  “打什么草惊什么蛇?照计划从狱中放出一些人来,我们的人把他们杀了以后,再把狱中的人杀掉,然后说是他们之间撕杀而亡,生还的已经跑出南檀国了,谁能查得出来?”白兰压低声音,语气里仍然是压不住的气氛。
  “咳咳”皇后娘娘看到世子与水姬不停地咬着耳朵,大概猜到他们是在争执或商议是否动手的问题,她只好干咳了两声。
  “给皇后娘娘取姜茶来!”国主立即吩咐。
  “是”一个女子一欠身,轻柔的声音在殿里响起。
  “这位姐姐”女子经过左前桌子时,一名男子站起身来,对着女子拱了拱手。
  女子见是禄西国的使臣,知道是贵人,立即恭敬地又是欠身。
  “这位姐姐,我有些喝多了,倒没有酒醉,只是,只是,呵呵”男子假意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哈哈哈绿烟,带大使去方便!”南檀国主哈哈大笑起来。
  男子起身,又搔搔头,然后跟着姑娘走去。白兰,你的所谓的计谋不就是让我多拉几次吗?如果不配合你把这出戏演好了,岂不是对不起你的精心彩排?这名身着灰衣的男子,便是欧阳楹柔,另一名,自然是陈峒天。中间的是小婴,不过,已经被易容得没人认识了。欧阳和言负责照顾公孙明浩,当然也被易了容,还搬了地方,搬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丫环的住处去了。
  白兰与世子相视一眼,分别皱眉,觉得奇怪。世子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你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药了?”
  白兰皱眉不语,她也没底。转头四处看,又不见她安排的人。莫不是他们还没有等她先开口,倒先动了手脚了?还是事先动了那些酒杯?思及此,白兰倒抽了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道:“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先动手了。照计划行事,半个时辰后,放一批狱中人出来,按计划杀死,让他们顶罪!”
  “也只能这样了!”世子皱眉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对面的男人,就是不知道太子公孙明浩有没有在他们之列啊?
  欧阳楹柔易容的男子很快回来,一路呵呵笑着,倒一点也没有女流之气。走进正殿,朝着老国主与皇后娘娘有礼地拱拱手,再笑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依然看剑舞。
  看剑舞,她倒是丝毫不警惕。以前看电视,通常出现剑舞的场景,那就意味着将要发生行刺事件。今天却不一样,昨夜,她已经熟知了白兰的计划,此刻,她安然地饮着她的酒,不时地与陈峒天大声叫好。
  不时看向老国主。
  老国主赞道:“禄西使臣果然有大家风范,不拘小节。众爱卿,应好好学习!”
  “是!”众重臣立即起身,恭敬地对着老国主拱手。显然,经老国主这么一夸赞,对使臣自然是生出一股敬意来。
  欧阳楹柔仍然我行我素,旁若无人地饮酒,旁若无人地看剑舞,旁若无人地鼓掌,旁若无人地大声叫好……
  大家纷纷往他这边看。没过一会儿工夫,他又捧着肚子,起身往刚才上厕所的方向走。
  陈峒天装醒地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舌头有些打卷:“嘿嘿,我,我也要去……”
  然后,陈峒天揽着她的肩头,两个人晃晃荡荡地往殿外走去。
  过了半晌工夫,他们再回来了,又继续拍手,鼓掌,叫好,喝酒……
  歌舞不断。
  如此重复几次以后,白兰终于按捺不住,用眼神示意世子派人动手。
  世子拧眉,压低声音问:“你弄清楚他们谁是谁了吗?公孙明浩到底在没在?”
  “我想公孙明浩没在,两侧的应该是欧阳和言和陈峒天,中间那个安份抱着孩子的,倒像是欧阳楹柔!”白兰提到欧阳楹柔的名字,眸子一冷,变得阴毒起来。
  “不行,公孙明浩没在,不能动手,以免打草惊蛇!”世子公孙长痕不同意白兰的意见。
  白兰愤而起身,往殿外走去。
  “水姬”世子急呼她的名字。
  白兰充耳不闻,扬袖离去。
  陈峒天与欧阳楹柔相视一眼,然后又开始对饮,再继续装醉。
  醉酒过后,自然又是上厕所。
  只是,这一次,上厕所的路上,他们不再那么顺利。
  走到拐角处,青幽幽的竹林之后,窜出几个黑衣人来,手中执刀剑,对着他们便是一通乱砍,可谓刀刀致命。
  “什,什么人?”欧阳楹柔仍然装醉。只是不经意间,两根飞针飞出去,直插男人的咽喉。两个男人应声倒地,另外一个,手足无措,手中举剑,僵在空中。
  “回去告诉水姬,就说你已经完成任务了!”欧阳楹柔突然变得清醒起来,压低声音,声音里却透着嗜血的冷。
  “可是,可是”男子害怕,却似乎更怕水姬。
  “我们再也不会在殿上出现!”欧阳楹柔补充一句,算是给男子吃下一颗定心丸。
  男子拱手道谢,迅速离去。
  欧阳楹柔与陈峒天再相见一眼,两人朝墙上一跃,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婴抱着明儿,假装犯困。
  半晌没等来小姐,她知道,她该抱着明儿与他们汇合去了。
  “国主殿下,明儿睡下了,我想回行宫休息。”小婴对着老国主欠了欠身子。
  “好,好!左意,送大使回行宫!”国主站起身来,亲自相送。
  “是!”叫左意的男子,身材高大,上前领命,右腰处佩着宝剑,护送小婴与明儿离去。
  世子见他们走出大殿,立即借口离开:“父王,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去吧!”老国主扬扬手。
  歌舞依然持续,然而,走了大使,弹奏者显然没有了刚才的激情,舞都也没了刚才的热情。
  老国主打个哈欠,扬扬手:“众爱卿,都散了吧!”
  小婴抱着明儿在左意的护送下,走到了行宫前面不远处的一条青石小路上。她能感觉到背后深藏的杀机,她把明儿死死地护在怀里。
  “什么人?”左意挥剑,迅速回过头,冷冷地对着空气质问。
  “啊哈哈哈”怪笑声在上空回荡。
  左意与小婴立即抬起头来,却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人?休要装神弄鬼!”左意又是一声吼。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在空中回荡,小婴直感觉头皮和背部都在发麻。
  “什么人?”左意举剑向空中呐喊。
  仍然是笑声回荡,紧接着,是黑色的身影迅速地飘移,如同见了鬼一般,一瞬而过。
  “小姐,快救明儿”明儿被黑风卷走,小婴急得大喊。
  “哈哈哈”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
  “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不怪现身?皇宫内院,岂容你这等小贼作祟?”左意飞身而起。
  黑影飘远,小婴同样飞身而起,追随而去。
  一把飞针飞起。
  小婴迅速躲过,大喜,眼泪花子都要掉出来了,声音哽咽:“小姐,你总算来了!”
  “原来你就是欧阳楹柔?”黑影停在一棵竹上,竹叶随着他的身体而轻轻地荡起来。若不是有着极好的轻功,绝不能如此轻易地立足竹尖上。
  “正是!”欧阳楹柔同样立在一根竹枝上,她所立的那棵竹,显然比黑衣人所立的更细。
  黑衣人不敢小看欧阳楹柔,只是皱了皱眉,问道:“那么,这个孩子便是你与太子殿下公孙明浩所生的孽种了?”
  “你也知道太子殿下么?却在这里信口雌黄!”欧阳楹柔冷冷地看着黑衣人。这个男人,她之前没有见过。没想到世子公孙长痕竟然还在皇宫内院藏着这样的高手。这个人,与罗猛比起来,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说罗猛称得上三流高手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人至少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
  欧阳楹柔暗暗打量着黑衣人,想在他的身上寻找弱点。
  黑衣男人同样暗暗打量着欧阳楹柔,想着水姬的话。水姬说,欧阳楹柔身怀绝世武功,身穿赤金软甲。勾引太子殿下,生下孽子。可是眼下,这个女人并没有承认孩子是她的。不过,身怀绝世武功,他倒是觉得像是真的,要不然,她怎么果然如此轻盈地立足竹尖之上?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点了点头。
  “欧阳楹柔,公孙明浩在哪里?”黑衣男子皱了皱眉,问道。
  “水姬不是找到他了吗?”欧阳楹柔有意说得云淡风轻。她在转移男子的注意力。此刻,她已经紧张得要死了,明儿还在他的手里。
  “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太子的?”黑衣男子又问。
  风,吹起了欧阳楹柔的衣裙,也吹起了黑衣男子的披风。小婴与左意站在地上仰望着竹尖上的两个对峙的高手。左意不时地看小婴,却又不敢问。他是奉命保护大使的,他现在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人又是谁?到底禄西国来了几名大使?刚才那两个男子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