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的声音缓缓地用中气发出:“两位公子,不知前往我华翌帮有何贵干?”
  “我只是想见见你们大当家!”上官风闽听得出来,此女子武功高强。不过,这个女人倒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呢?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大当家不在帮中。若公子有事,可对我说!现在,华翌帮的一切内务由我作主!”白兰心里已经憋了一些气,为什么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事情,欧阳楹柔都在阴魂不散?
  “不知贵帮都能做些什么?”上官风闽听到白兰说有事可以对她说,倒说得他们华翌帮无所不能一样。他便好奇地如此一问。
  “公子想要做的事情,华翌帮都可以代劳!”白兰夸下海口。
  “找人,行么?”上官风闽并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对华翌帮有些好奇。这座林子里,到底有怎样的一番光景?莫不是像有巢氏一般,把房子筑在树上么?想到这里,上官风闽不禁勾起唇角轻笑。
  “当然!不知公子想找的是什么人?”白兰对上官风闽明显比刚才客气了许多。她倒是有些觉悟,知道客户比天大的道理。
  “欧阳楹柔!”上官风闽此话一说出口。
  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
  莫紫蓉没有料到上官风闽迷恋欧阳楹柔竟然到了如此痴迷的程度,随便遇上个什么什么破帮,也想着要找那个女人。白兰没有料到面前的这位帅得如神仙一般的男子竟然也是冲着欧阳楹柔而来的。莲衣与雅同没有料到他们的大当家竟然被如此多的人记住。到底谁是负了大当家的那个男人?
  “你走吧!”白兰重新变得阴冷起来。刚才的那种客气在听到欧阳楹柔四个字的时候荡然无存。
  “华翌帮也不过如此,一个青楼女子竟然也找不到。啧啧!”上官风闽说完以后故意摇着扇子准备离开。刚才他没有忽略白兰脸上的表情,她显然是认识欧阳楹柔的。
  “慢着!”白兰平生最无法忍受激将法。看着上官风闽站住的背影,她冷冷地说道,“欧阳楹柔我们自然是可以找到。只怕公子出不起银子!”
  “笑话,我哥没有什么也不会没有银子,说吧,你要多少银子?”莫紫蓉气鼓鼓地瞪着白兰。竟然敢小瞧她的闽哥哥,真是太过份了。
  “一万两!”白兰故意把金额说得大一些。
  “成交!”上官风闽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白兰。
  白兰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看他衣着,知道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却不知道,他到底富贵到了何种地步?楹柔来吉州并没有多长时间,她说过,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因为她是她在吉州的第一个朋友。在春荷院里,除了莫少炎与公孙明浩总来以外,并没有其他男人与欧阳楹柔接触过这会儿,为什么又会莫名奇妙地冒出一个人来找她?她到底是什么人?白兰心里有些毛毛的,发现自己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了解欧阳楹柔。
  “既然如此,公子便请回去。找到人时,自然会有名帖送到府上!”白兰开始下逐客令。吉州,她十分熟悉,虽然此刻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公子的真正身份,但是能挥霍万两白银的也不过几家。平王府的莫尚书大人,只生有两个宝贝千金。而漯王府的欧阳王爷,生了七个儿子。面前的这位公子,即有可能是欧阳府上的公子。如果不是的话,便有可能是夏家,刘纯家的公子。除了这几家以外,吉州便再没有可以出手如此阔绰的人了。
  “静候佳音!”上官风闽微微一笑,双手作拱,然后帅气地转身离开。他的身旁,仍然跟着女扮男装的莫紫蓉。
  “二当家,他竟然花万两白银找大当家!”莲衣在一旁提醒。
  “我知道!”白兰没好气地说完以后,朝林子内的华翌帮大殿走去。
  华翌帮的前院,公孙明浩正负手而立,一袭白衣在秋风里衣袂飘飘。微锁的剑眉,如同天神降世。白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想惊动他。如果时光就此停滞,永远地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公孙公子好!”莲衣真是不识趣。硬是打破了这抹安宁。
  “莲衣姑娘!白兰!”公孙明浩冲着她们笑。陈峒天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也歪着脑袋冲着白兰笑。他的招牌笑容,便是那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置身事外。似乎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世界里,只有太子殿下。他便是为太子殿下而生,为太子殿下而死的。
  白兰对着公孙明浩微微一点头以后,便朝着大殿内走去,她需要作一些安排,让人出去寻找欧阳楹柔。然后获得那一万两的酬金,同时,也在江湖上打响华翌帮的名声。
  白兰走后,陈峒天仍然笑。然后对着负手站在桂花树下的公孙明浩道:“殿下是打算长期住在华翌帮了么?”
  公孙明浩点头,然后自嘲地笑:“在没有想到安全回国的办法之前,或许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陈峒天也点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你现在身子如何?”公孙明浩每日必定关心他的身体康复情况。
  “恢复了八分!”陈峒天挑了挑眉,他的嘴里,什么时候含着一根狗尾巴草。秋天,狗尾巴草漫山遍野,这样的一座深山老林里,自然是不乏的。
  “和言不是华翌帮的大当家!”公孙明浩突然收起了脸上所有的情绪,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峒天只是笑着点头。他比公孙明浩更清楚,华翌帮的大当家应该是欧阳楹柔。而救他们的人,也是欧阳楹柔。他绝对不会看错她的眼神。
  “那么,你认为华翌帮的大当家应该是谁?”公孙明浩怀疑是欧阳楹柔,他多想陈峒天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告诉他。
  “这与殿下有关系么?”陈峒天没有让他如偿所愿。
  公孙明浩笑笑,有些失落与遗憾,然后自嘲道:“是啊,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终归是要回到南檀国去的!”他并不想做南檀国的太子,更不想做南檀国的皇上。可是,他生在皇家,他又比弟弟公孙长痕早出生了十八天。因此,命运把他推到了太子殿下的宝座上。命运再上演一系列的悲剧,让他们手足相残。
  公孙明浩想到这里,痛苦地倚在一棵松树上,看着对面那棵正在开放的桂花树发呆。深秋了,万物寂静,惟有桂花还在默默地开着小黄花。
  “殿下知道便好!”陈峒天也收起了笑容。然后从石头上站起身来,“殿下,再在华翌帮住一个月吧。”
  公孙明浩点了点头。陈峒天已经朝着后院走去。公孙明浩抬头看了看天,夕阳西下,又到了泡温泉的时间了。
  他从来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在他每日与陈峒天泡温泉的时候,远远的,会有一双灼热的眼睛盯着他的胸膛,看得如痴如醉,颠倒日月。
  地宫。
  楹柔已经把寒辰十三剑练到了最后一层,已经不需要寒冰剑了。只要运气,伸手往空气里一抓,便如同手握寒冰剑一般,空气凝结成剑气,在别人的眼里,看到的如同她握着利剑一般。
  把空气凝结成剑,剑身便更加的运用自如了。只要运气得当,剑气可以拐着弯地攻击敌人的任何一个地方。
  那本《百草经》,她放在枕头下。待到肚子再大一些,她便不能再练剑了,万一伤着了宝宝。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到那个时候,她便该每天坐在桌前,一边翻看《百草经》,一边配制那一味一味的解药与毒药。
  小婴拎着饭盒子下地宫来。楹柔手在空中握拳,收起自己的剑气,再微微调息。练剑之人,一定要心平气和,循序渐进,否则,是极易走火入魔的。
  只两三秒的时间,她便调息好了,缓缓地朝小婴走过去:“小婴,你每天这样子单独做吃的,不会引人起疑么?不如以后在地宫里来做吧!”
  “可是,这里生火甚是不便!”小婴面露难色。
  的确也是。楹柔这才意识到,古代原来是这样的不方便。地宫虽美,却是除了一颗夜华翌以外,再无他物。没有电视机,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做饭非得找些柴来才行。她只能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但愿自己在地宫的事情不要被白兰发现才好。
  这些天,虽然她身在地宫,但帮里的大小事务,没有一件她不知道的。除了从小婴嘴里知道一些,另外,她的那间房也是传音性能格外好的。通常他们在后院里说些什么,她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上官风闽竟然要花万两银子寻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公孙明浩与陈峒天显然是遇上了兄弟相争皇位之事而苦恼。他们又将在华翌帮住多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想他们走,因为她有些担心他们在路上再出什么事情。兄弟相争,让她想到了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那是多么残忍多么血腥的一幕!
  “小姐,快些趁热吃吧!”小婴似乎看到她在发呆,提醒道。
  “嗯。”楹柔尴尬地笑笑,转过头来的时候,小婴已经把盒子放到桌上,一层一层地放到了桌上。有宫爆斑鸠,红烧鲤鱼,还有肉片蘑菇汤。楹柔看着这些菜,忍不住好笑,双手自然地往小腹摸去。这样补下去,不知道宝宝得多大,这古代的医疗水平,能顺利地生下孩子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