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报志愿时,友佳报了南方城市的学校,离阿沐近些。
“丑丑,你说他还记得我吗?”友佳纤长的手指轻叩着鱼缸玻璃问。
小家伙睁着眼睛睡着了,嘴巴微微的动着,小尾巴缓缓的甩着,梦游一样。
假期在家的友佳一刻也没闲着,帮妈妈做许多家务,永远也不会感觉累似的,拿着抹布跪在地上擦地板,将地板擦得闪闪发亮,将玻璃擦得干净透明,包括卫生间的马桶,也被她刷的崭新如初。
高考分数下来,友佳考的不错。
父亲昨夜有应酬没回家,母亲对此并未说什么,友佳又跪在地上擦地板了,拼命的擦。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友佳不让自己停下,更加努力的做事,还学会了母亲的拿手小菜。
一天友佳做好了菜,欣喜的想让父亲母亲尝尝自己的手艺,将菜端上餐桌,整理停当,便到客厅准备叫父母一起开饭,只见他们神色凝重的坐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友佳的心陡然一动。
见友佳过来,母亲招呼她坐下,三个人之间有一种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气氛,令她觉得害怕。
沉默片刻,母亲开了口。
“友佳,我想我们必须郑重的跟你说一件事情。”
友佳紧张的看着母亲,母亲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终于说出;
“我和你爸爸已经协议离婚了!”
空气瞬间凝结,友佳看看父亲,父亲什么都没说。
“我们的感情很早就淡了,只是碍于你还小,想尽量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爱,所以这么多年,我和你父亲在你面前也一直很恩爱,可是这恩爱却是装出来了,这么些年我们累了,如今你也长大了,所以就决定分开,去过各自的生活。”
“我想你应该能理解爸妈做这个决定吧!”父亲开口。
摆在茶几上的纸张上面离婚协议几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在友佳的眼里。
友佳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击的有点懵了,脑子一片空白。须臾,友佳手边的玻璃杯子应声落地,碎成几片,杯子里的水蜿蜒而出,像蛇一样在地上爬出了痕迹。
“额,对不起,对不起!”友佳看着杯子碎裂,立马蹲下,想要将碎片捡进垃圾筒里,当她碰到玻璃碎片时,突然想起母亲说的离婚,心就那么痛了起来,痛的无以复加,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玻璃碎片,过度用力使的她的手背青筋毕现,
鲜艳的血液一滴滴落下,无力的跌坐在地。
“你的手在流血,快让我给你包扎一下!”母亲急了,伸手过来想扶起友佳。
“你不要碰我!”友佳突然的情绪激动起来,眼泪滚滚而下,像是绝望而无助的孩子。
“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所以我努力的学习,努力的做很多的事情,我装傻充愣,以为用我的那点天真可以换个结局,可是结果还是这个样子,你们为什么那么残忍,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友佳语无伦次的咆哮。
“早知道是这样,你们为什么生我下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来承受这一切的吗?”
“我很乖,我很善良,可是你们所有的人为什么要着样对我,为什么要我忍受这样的不公,阿沐离开我了,你们也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不公?你们走开,走开,不要让我看到你们,走开……”
友佳母亲跪在地上拥着自己歇斯底里的女儿,无声的垂泪,父亲则颓然的立在窗口。
桌上的饭,凉了……
友佳已经不再哭闹,她明白了,即使流再多的血,也挽救不了死亡的婚姻。平静的看父亲把他的物件一件件搬离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曾经的家,平静的看父亲的车渐行渐远、直到不见,平静的看母亲收拾掉父亲剩下的东西,丢入杂物间,平静的看父亲在这个家中的痕迹一点点消失。
半夜失眠,友佳清楚的听见母亲在房间“嘤嘤”的哭泣,绝望的哭泣。她走进母亲的房间,对她的出现母亲没有表示太多的介意,停止了哭泣,坐在床上发呆。
“妈!”友佳轻唤。
随后从母亲的口中知道,父亲早已有了其他的女人,母亲一忍再忍,只是想要保住这个早已不再完整的家,无奈,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以死相逼,母亲最终妥协退出,成全父亲。
原来每个人都很辛苦!
忆起以往母亲讲诉的故事,女孩属于高干家庭,男孩只是普通的底层阶级家的孩子,为了能娶到女孩,男孩忍受女孩家庭的百般羞辱,换得了女孩的不离不弃,后来男孩经过努力,事业小有成就,终是扬眉吐气在当年这估计也是一段爱情佳话,可也只是保存了十几年而已,曾经的美好现如今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所有的一切终究是败给了时间。
何为沧海?何为桑田?
《红玫瑰》
红是朱砂痣烙印心口
红是蚊子血般平庸
时间美化那仅有的悸动
也磨平激动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
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说来是太嘲讽
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是否幸福轻得太沉重
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烂熟透红空洞了的瞳孔
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流失于指缝
又落空……
墙头上的爬山虎绿的浓郁,毒辣的阳光透过树枝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知了在树上没命的叫,阵阵的热浪烤的地面都滚烫,却烤不化心里那个深渊里的寒冰。友佳用了一个大盆,里面盛满了水,把小丑鱼连它的的鱼缸一起放了进去,看小丑鱼探头探脑的在它的鱼缸里摸索着出来,探完路,就在大盆里面玩百米冲刺,玩的不亦乐乎。
以前,有些东西你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懂,可是有一天你发现现实会逼得你不得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