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陈父,他看着我,一双浑浊的目光,带着探究,“杜音为什么突然情绪失控,对你出手?”
我愣住,拧住了眉宇。
婚礼上的视频,杜音很清楚,那些视频是在楚亦殇手上的,而我和楚亦殇走得很近。
所以,今天在婚礼上,那些东西只有可能是我放的。
因为,以楚亦殇的性格,他不会做这种事!他若是想要对付一个人,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
根本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杜音确定是我,也是正常的事情。
陈父这么问,显然是怀疑在婚礼现在的那些视频,是我放的。
的确是我放的,但我并没有打算承认,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婚礼上出现那些东西,让她情绪失控了吧!”
陈父摇头,意味深长道,“钟璃,你有女孩该有的智慧和美貌,但,能不能用好她,得要看你的能力。”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楚先生是个性情中人,对你那么上心,想来也是真心的,你既然在敛达和楚先生之间做了选择,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再继续插手有些事情了。”
我愣住,没想到他会毫不避讳的讲出这些话。
“陈伯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都是老狐狸,纵然大家心知肚明,我也不能将视频的事情就这样说了。
杜音今天的遭遇,我根本没有心情同情,若是换成是她对付我,我的遭遇也好不到哪里。
只是,我没想的她会突然发疯,对我出手。
伤了陈敛达,这是我完全没有预想到的。
他沉了沉眸子,静静看着我,随后冷哼一声,明显是对我的回答不相信。
“钟小姐,你好自为之。”
陈母因为陈父的话,不由拧着眉看向了我,“钟璃,你是不是在怨恨我们当初误会你?”
我摇头,“伯母,你想多了。”
人生百事,何苦事事都纠结,我淡然道,“杜音的性格,想来你们二老都清楚,她得罪的人不少,想要破坏他的婚礼,也不是没有人。”
人生来就愿意做一个坏人呢?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我们何苦这般委屈自己。
陈父陈母不再说话了,二老坐在手术室门口静静等着陈敛达出来。
手术一直延续了三个小时。
手术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了。
陈敛达的伤口很重,但好在并没有伤及心肺,没有走到性命堪忧的地步。
因为打了麻药的情况,陈敛达一时半会醒不了。
病房里,我看向陈父陈母道,“伯父,伯母,你们下午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敛达这里,我来守着,你们不用担心。”
陈母本就是慈母,哪里肯就这样轻易走呢!
连连摇头道,“没事,没事,我守着敛达,等他醒了,我们再走。”
我心里知道,我说再多也没用,索性微微点头,“恩!”
电话响了很多次,我一直没有接听,突然想到我这么晚了还不会去,我妈肯定担心,索性。
我拿过手机给她拨打电话,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大半都是楚亦殇的。
我没接,他不是担心林潇潇么,让他去担心好了。
电话,拨通,不是我妈接的。
那头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现在在那?”
楚亦殇!
我敛下眉眼,淡淡道,“你在我家?”
他应道,“恩!”
“把电话给我妈,我报平安。”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悲喜。
那头估计此时也有些生气了,对着电话道,“你在那?”
我话语浅淡,“麻烦手机给我妈!”
“钟璃!”对方是怒了。
扫了一眼病床上的陈敛达,拿着手机起身出了病房。
吵到病人休息,不好。
“楚先生,麻烦你转告我妈一声,我今晚有事,暂时不能回家了,让她不要担心,麻烦你了。”
礼貌生疏的交谈,我把情绪控制得很好。
没有悲喜,没有愤怒,只是浅淡的交流。
“钟璃!”电话那头,男子有些温怒,他说,“你在那?为什么不会来?你怎么了?”
“我没事!”话落,我直接挂了手机。
平静么?
并不,楚亦殇能因为林潇潇住院而变了脸色,足以说明林潇潇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而这种不一般,我无法拿来同自己比较。
所以,只能不去理会。
将手机丢进包里,我摩挲手指上的戒指,很漂亮的一枚指戒,也不知它还能在我手指上待多久。
电话再次响起,是楚亦殇打来的。
我按下关机键,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深夜,陈敛达醒了,陈父陈母因为劳累了一天,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
见他醒了,我浅笑,心里松了口气,小声道,“饿了么?”
他脸色有些惨白,见我在,眉宇间多了温暖,“我以为你会离开!”
我笑了,带着几分无奈,“你为了我受伤,我没理由离开。”
他浅笑,带着几分愉悦。
深夜寂静,一个病人,一个看护,他静静看着我,不言不语。
我不由得有些不自在,“陈敛达,你饿么?”
他答非所问,“是不是,等我吃了东西,你就会离开了?”
我愣住,点头,“恩,不早了,我得回家报平安。”
他微微拧眉,但也没有多说,只道,“能留下来陪我么?”
话里带着祈求,我真的是不懂了,他明明不爱杜音,却依旧和杜音结婚。
知道杜音当初在阁楼里推了陈母,他神色无恙,显然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杜音。
对了,我倒是忘记了,阁楼里那天晚上没有灯,但阁楼里有摄像头,所以,陈敛达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事。
“很多事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还要假装不知?”我开口,满眼的疑惑。
他微愣,随后有些释然的笑了,“现在和你说,我怕会吓到你,以后吧,如果有机会,也许你会知道的。”
这话,太过神秘,我听不太懂。
“敛达,你醒了!”听到交流声,陈母从椅子上坐直,起身走到陈敛达身边。
看着他询问道。
我和他的话题终止,他和陈母交谈,想来是没什么事了,我看向他开口道,“陈敛达,夜色有些深了,我先回家了,明天早上过来看你。”
他拧眉,但目光扫过窗外的天,终究还是无声叹气,“天色太黑,太晚,你注意安全。”
我点头,提着包包离开。
离开病房,远远传来陈母的声音,我回头,空荡的走廊里,她缓缓停住脚步,“如果不是太急着回家,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