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闭上眼睛,扣动扳机。
“呯!”
枪声响起,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我脑仁儿疼。
睁开眼,卡屠苍白的脸在我面前晃动,我清晰的看到他眸子里的星光,是紧张,是惊吓。
我愣住,低头看抢,随后看向蚂蟥,他看着我,笑着,只是那笑看着实在悲伤。
我一惊,这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他.......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我微微低头,随后抬眸看他,“对不起,我.....”
面对他,我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口中心中,无尽的苦涩蔓延。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自己坏透了,我利用他对我喜欢,一次又一次的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伤害他的心,伤害他的身。
浓烈的愧疚感将我笼罩着,我有些无力。
仰头看向瓦卡,我开口,“你快替他处理伤口,他.....伤得太重了。”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和我一样无耻的人吧!明明是我开枪伤了他,此时却像个无辜着一样在一旁说他伤得重。
瓦卡看了我一眼,目光冰冷,他看向蚂蟥,开口道,“蚂蟥!”
这是询问,带着无奈。
蚂蟥看向我,笑了,没有讽刺,没有愤怒,只是单纯的笑了,他看向瓦卡,点头。
瓦卡连忙替他处理伤口。
我看向卡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想他没事,可也不想伤害蚂蟥,莫大的矛盾在我心里徘徊。
卡屠看向我,难得柔和的开口道,“以后,别随便插手别人的事。”
这话里带着冷漠。
我低头,不语。
大门被推开,一个雇佣兵急匆匆的跑进来,看着蚂蟥道,“蚂蟥,别墅外被人包围了,是糯卡的人。”
蚂蟥抬眸,眉宇拧了起来,一双黑眸扫向卡屠,随后笑了,“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
卡屠浅笑,淡淡扫了一眼他,随口道,“出门在外,总要告诉家里人,我是否安全。”
说完,他看着蚂蟥又道,“打扰了你那么久,实在麻烦了,下次有机会,不如你也去我们家做做客,感受一下我们家的待客之道。”
后面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蚂蟥含笑,纵然他受伤,脸色惨白,也丝毫不减他的气势,“客气了。”
卡屠看向我,一双黑眸渐深,良久,他开口,似询问道,“你打算和我走,还是留下?”
这是询问,真的只是单纯的询问,我看到他眸子里的挣扎,好像,他并不是很愿意带我走。
也许,我能理解的,他的世界,或许太过危险,太过冰冷,他不愿意将我拉进去,让我同他一般煎熬。
想到这里,我心口微疼,眼睛有些酸。
我起身,看向他,拉住他的手,开口道,“你.....带我走吧!”
空气里的冷气蔓延,有一双杀人般的目光此时真盯着我,我知道,是蚂蟥。
卡屠低笑,有些无奈,随后看向蚂蟥,言笑晏晏道,“蚂蟥,你的小可爱似乎真的很喜欢我,我若是不带她走,倒是说不过去了。”
蚂蟥没有说话,只是看我,一双黑眸里情绪太多,我分不清悲喜。
许久,他起身,身子有些不稳,脸色惨白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真打算和他走?”
我低眸,随后抬头,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点头,肯定道,“恩!”
蚂蟥笑了,笑得颠倒众生,撩人心弦。
许久,他开口,话语尽是冰冷,“钟璃,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这话太过悲凉,带着浓浓的无力。
我愣住,心口有些疼,看着他,莫名的忧伤袭来,脑子里嗡嗡作响,“对不起!”
说完,我拉着卡屠,朝外走。
果然,别墅外早已被人围堵得水泄不通,这一战卡屠原本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难怪他一直不动声音的和蚂蟥周旋。
别墅外停着一架直升机,从直升机上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咋眼看去像是个女人,不,不像,是我的错觉。
他留着齐肩长发,因为背着光芒,所以,我才有错觉。
“卡屠,你没事吧?”男人走上前,看着卡屠开口。
卡屠松开我的手,看了他一眼,神色浅淡道,“没事,谢谢您能来。”
男人低叹,无奈道,“哎,我已经失去了一个莱昂,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了,我老了,经不起你们折腾了。”
卡屠低眸,无语。
我看着那男人,倒是看清了他的模样,黝黑苍老的脸颊,五官还算俊朗,只是满脸的胡子,加上他格格不入的长发。
整体看着,像一个怪异的艺术家。
想来,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卡莱昂的父亲糯卡吧!
金三角最大的毒枭。
糯卡注意到我的存在,微微拧了拧眉,看着卡屠道,“这女人是?”
卡屠径直走向直升机,开口道,“我放在蚂蟥身边的眼线。”
糯卡挑眉,随后没多问,看了我一眼便上了直升机。
卡屠上了直升机,扫了我一眼,随后冷漠道,“上来。”
我垂眸,跟着他上了飞机,飞机起飞,我不自觉的扭头看向蚂蟥的别墅。
他被瓦卡扶着,高大修长的身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很多年之后,楚亦殇说,钟璃,你知道么?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有被深爱的那方才有资格任性。
他说,我多想一直霸道下去,不择手段将你留在我身边,可,看到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开始退却了。
.......
卡屠的别墅,在靠近泰国边际的萨尔温江河畔,别墅建在河边,四周的绿化很美。
他从密支那将顾曦和嘟嘟都一同接了过来。
见到我,顾曦有些意外,上前拉着我道,“钟璃,你也来了,太好了。”
我含笑,揉了揉嘟嘟的小脑袋,看着她道,“你没事吧?”
她摇头,吩咐佣人将行李搬进别墅里,看着我道,“那天我乘车离开别墅后,就让司机在路上把我们母子放下了,原本担心你们出事,我后来联系了卡屠的手下,才知道你们没事。”
她健谈,拉着我在客厅里说了好久,嘟嘟年纪小,嗜睡是常事,由此她陪着嘟嘟上楼。
我去找了卡屠,来到这栋别墅已经是第三天了,卡屠一直对我冷冰冰的,我每次要和他说话,他就冷冰冰的说有事。
之后,便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