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这里,我实在不好起床去卫生间,不用想也知道,此时,床上和我裤子上一定都弄了很多血。
我要是突然起来,他一定会看到。
他看着我,微微拧眉,随后开口道,“你....要去卫生间?”
我笑了,是尴尬!
点头道,“恩!”
他起身,“我扶你去!”
我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就好,真的,不用!”
我是真害怕他看见床上鲜血淋漓的画面啊!
他拧眉,疑惑的看向我,“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能说么?当然不能,这丫的简直就是白痴,看不出我尴尬的表情么?
我吸了口气,笑道,“蚂蟥,我还想喝红糖鸡蛋,你能不能再帮我煮一碗?”
不管了,先把他支开再说。
他点头,看向我道,“可以,不过,你真的不用我扶你去卫生间么?”
我摇头,笑道,“不用,我有不是缺手断脚,自己可以去的,你帮我去煮红糖鸡蛋吧!”
他起身,随后转身出了卧室。
我松了口气,连忙起身找了衣服,将弄脏的裤子换下,随后去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蚂蟥在卧室里。
我愣了愣,见他正在换床单,我的脸刷的就红了。
“你不用弄的,我自己可以来弄。”这种事情都让他做,实在有些尴尬。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面容清冷,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有些触动。
别墅里没有佣人,所以,床单和弄脏的裤子,蚂蟥都放进了自动洗衣机里。
我原本觉得像他这样的人,除了拿着枪支不停的杀人,恐怕从来就不懂生活,可这一刻倒是有些改观了。
他是个细腻的男人,能冷冻成冰,也能暖成太阳。
“楚亦殇!”站在他身后,我叫住了他的名字。
他回眸,“怎么了?”
我浅笑,半真半假道,“你对林潇潇也会这样么?”
他微愣,随后笑了,看向我道,“你介意么?”
介意么?
想了想,我还是老实道,“不是很介意!”
这是真话,如果对方是我爱的人,或者我喜欢的人,恐怕,我会介意,但,此时,我觉得,自己是不介意的。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喜欢他,纵然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
他垂眸,浓浓的失落和孤傲在眼中回荡,随后浅笑,“这些事,只为你一个人做过。”
我愣住,他转身去了书房,背影太过于清冷,看不清情绪如何。
.........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句话对他有杀人力,还是蚂蟥最近真的很忙,自从我说了那一句不在意之后。
他便彻底消失在了别墅里。
佣人们纷纷落落都回来工作,李芬偶尔见到我在客厅里看书,会主动抱着笔记本和笔在我身边,让我教她写字。
难得有人陪我打发无聊的时间,我自然是开心的。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依旧是连蚂蟥的半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瓦卡偶尔会过来,说是给我检查身体,我身体本来就没什么事,所以,他过来也就是陪我聊聊天,解解闷。
我时常会问他关于卡莱昂的事情,但能从他哪里知道的也就是卡莱昂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暂时被蚂蟥软禁了。
至于卡屠的事,我自然是同他打听了,但瓦卡不愿意和我多说,而且,我能感受到,他对我和卡屠的事情有些抵触。
周末,密支那一迎来一场大雨,热带地区的雨,来的酣畅淋漓,也让人惊慌失措。
我怕打雷,从小就怕。
往常别墅里的夜晚,虽然空荡,但至少窗外的月光迷人,伴着虫鸣鸟叫声,我也不觉得孤独害怕。
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惊得我不知所措。
“轰隆.....”雷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
外面的大雨没有停歇的意思,我环抱着身子窝在被子里,身子抖个不停。
明明身子已经被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可我还是依旧觉得这样的夜晚太过寒冷。
十二年前,好像也是这样的夜晚,大雨磅礴,雷鸣电闪。
那是我和钟墨出事的第二天晚上,我从医院里跑了出来,经历过那般欺辱的我。
从那男人进入我身体后,我就没想过要活下来了。
在医院门口撞上那辆黑色轿车的时候,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我一定要死,死得彻底。
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解脱了,死了,我就不用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不用每天听着父亲嘴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还有母亲的哭声,还有哥哥.......
窗外的雷声越来越大,我环抱着自己,开始不停的低泣,有些久久不曾想起的记忆都汹涌而来。
像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要将我吞噬一般,空荡的卧室里因为回荡着我的哭声,夹杂着雷鸣声,显得更加诡异和阴冷。
我害怕这样的感觉,如同置身地狱一般。
卧室门被敲了几声,隐隐约约间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以为是幻觉,将脑袋埋在双腿间,小声低泣。
“钟璃,你怎么了?开门!”这会这声音听得十分真切,带着焦急和担忧的男音。
我愣了一下,随后抬眸,目光看着卧室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传来,“钟璃,你听到没有,赶紧开门!”
这我听得清楚了,是蚂蟥!
我猛的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到卧室门口。
开门,一身湿哒哒的蚂蟥站在门口,神色焦急,有些狼狈。
他的头发已经湿了,晶亮的水滴滴答滴答的往下滴,“你怎么了?”
我开口,声音实在沙哑。
他看向我,脸色好了不少,但还是低沉着声音道,“怎么了?为什么哭?害怕么?”
我愣住,随后摇头,“我没事,你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否则要感冒了。”
怎么弄的?浑身都湿透了。
他见我没事,暗暗松了口气,随后转身回了卧室。
我揉了揉刚哭过的眼睛,有些肿,将客厅里的灯打开,准备去厨房里顾他倒杯热水,暖暖手。
走到蚂蟥卧室门口,我敲了敲门,开口道,“蚂蟥先生!”
“进来!”屋里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
“啊!”刚进去我就愣住了,随后猛的转身,尴尬道,“那个....你干嘛不把衣服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