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婷原本在这家新公司发展得很好,却因为董庆天插手去买下这家公司,她不得不离开。在谢婷看来,这是董家在向她炫富,谢婷是个多心高气傲的女孩,她宁可没有这份工作也不愿在一个曾经侮辱过她的人格的公司领导人手下低声下气,所以她再次离开了董庆天。曾有人说过,世界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可即使它再肮脏,谢婷也要将它高捧手心。
可实际上董庆天并非是看不起谢婷,他只是希望购买下这个公司后两人可以经常见面,他只是想拉近两人的距离。然而现在,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有8天了,他每天给她打电话,结果总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而发过去的短信也从来没有回复,谢婷就像是人间蒸发般,音信全无。这不是董庆天要的结果啊!为什么他的好意与现实南辕北辙了?为什么谢婷没有听他一句解释就消失了?
董庆天再次来到“夜不寐”酒吧,这家酒吧是两人工作之余常来的一家酒吧,它的设计与其他酒吧的不同之处是它以安静为主打基调,悦耳流畅的钢琴曲回荡在酒吧大厅,米黄色的灯光环绕着,总能给人温暖的感觉,吧台旁调酒师玩弄着摇酒壶,倒出一杯杯色彩斑斓,味道万千的酒,门边上站着穿着整齐、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在耐心的应对顾客千奇百怪的问题。
以前两人觉得工作压力大,累了的时候便会往这跑,喝杯小酒听下音乐和服务员聊几句后就会觉得心情舒畅多了。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和酒吧的人混熟了。刚开始只有董庆天独自来喝酒时,他们还会问一句“谢小姐怎么不来?”,只是这一连一个星期只有董庆天一人来喝酒,一喝就是一个晚上,还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酒保们也都看出端倪,不再问他关于谢小姐的消息。
现在董庆天再次来到酒吧,坐在老位置,看着手机直发呆。手机上是谢婷趴在桌上睡觉的照片,这还是有一次在办公室他趁她睡着时偷拍的。想起从前董庆天不由自主地笑了,可笑容仅在脸上停顿了一秒便散去,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思念,婷婷,你在哪里啊?你出来听我一句解释吧。
相思之苦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毁了,只见董庆天拿起82年的拉菲,眼睛眨都不眨就开始灌,似乎这酒只是白开水,能将他身上的火全部灭掉。路过的酒保看着董庆天的买醉样子,摇了摇头,叹气道,爱情啊爱情,你究竟是什么?一位曾多意气风发的人现在变成整日买醉,垂头丧气不思进取的酒鬼,爱情啊爱情,你何苦把人们折磨得死去活来呢?可董庆天完全没有注意到酒保,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嘴里还喃喃着,婷婷,婷婷。
不到一会儿,董庆天就把桌上的三瓶酒喝的一干二净,可他并不满足,“服务员,再给我来两瓶马爹利。本少爷今天要不醉不归。”一个服务员好心提醒他说不能再喝多了,谁知却遭到他的破口大骂,“叫你拿酒你就拿酒,哪儿那么多废话?滚!”酒保无言,转身拿酒给他后便离开了。当晚,董庆天又是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回到家。
“哎哟,少爷,你怎么又喝醉了?快快快,快扶少爷到沙发上躺下。”从小就照顾董庆天的晴姨一边扶着董庆天一边叫来其他佣人。
“晴姨,你放开我,我能一个人走,我能”,董庆天推开晴姨,独自一人踉踉跄跄地走到沙发旁,“我能一人走到婷婷旁边。”他说话的声音极其小,若不是留心听者不会知道他在说什么,比如晴姨,她就只当董庆天是发酒疯在胡言乱语,可听到动静从楼上走下来的董母却听的一清二楚。
她看着烂醉如泥的董庆天,心疼不已,儿子啊儿子,你当真就这么爱她?没有了她你就整日失魂落魄没了斗志?可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对于一个家庭普通的女孩,我不能不防着她,我不能拿你的一生去做赌注啊。
董母注视着她的儿子,半晌没有说话。董母现在基本是把公司放权给她儿子去管理,可这并不代表她在公司里就没有小道消息的来源。自上次谢婷离开公司后,他在工作上就有些心不在焉。现在看到谢婷躲着他不愿见着他时,就越发自暴自弃。
前些天在公司里,不是在大会上走神惹得那些老一辈高层心生不满,就是在问到他关于公司的一些重大决定时,他也只是说句随便。
董母知道他这是在拿公司和她赌气,他在怨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赶走了谢婷。在上次谢婷离开公司后董母曾派人去监视过她,当时董母怀疑谢婷对她大量钱财的拒绝只是表面作秀,她担心谢婷私下会再找回董庆天,所以在谢婷寻找工作时,她有意暗示过各大品牌公司不要录用谢婷。
谢婷并不知道这点,只当是自己的简历不过关,迫不得已她只有去了隔壁市区寻找工作,而谢婷的适应力和工作能力的确是强,她在新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后倒也混的风生水起。接近一个月,董母觉得谢婷在新公司还挺安分守己,估计也不会再回来后,便撤掉那些监视她的人。可谁知董庆天在这时找到了谢婷,还瞒着她去购买下谢婷工作的新公司,这就导致谢婷一怒之下辞去新工作。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一直都在监察谢婷一举一动的董母才刚撤掉对谢婷的监视,谢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董母费劲心机派人到处打探她的下落,可却没有一个人带回一个好消息。而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也就一颗心都扑在谢婷身上,她一走,他的七魂八魄也基本被带走了。董母心疼她的儿子,却又怒其不争。
男子汉大丈夫又怎应每日沉溺于儿女情长中?
“晴姐,去拿杯醒酒茶给少爷。还有,明天叫付叔来见我。少爷现在这样需要有人24小时跟着。”董母立于旋转楼梯上,声色厉疾道。
可董庆天喝醉了并不代表他丧失了思考能力。在迷糊中的他听到董母没问过他的意愿就对他随便安排,心生反感,当下就大声喝道,“我没醉!我好的很!不用安排别人监视我!”
董庆天一把扫过桌上的物品。晴姨在一旁看着母子俩的争吵,不出一声,只是静静地捡起散落在地面的物品。董母看着这样的董庆天,心里的怒气就更上一层,“我是你母亲,你不听也得听。”
董母说完,一甩袖,大力踩着木地板“噔噔噔”就上楼去了。余留下的董庆天从沙发上爬起来,用脚狠踹了一下沙发,亦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董庆天特地早起去公司,为的就是不让他母亲派人来监视自己。可鬼使神差的,董庆天又把车开到了他第一次见到谢婷的地方。
那是在一家饭店,谢婷完全没有理会顾客恶劣烦躁的态度,依旧耐心地为顾客解决问题。路过的自己正是被她这种精神给吸引了,后来才会派人去打听她甚至将她挖到自己的公司。或许是连自己也未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喜欢是从最初的见面便种下了,如今这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迷恋已经是深入骨髓,让人无法自拔了。
原本静坐在车内回忆往事的董庆天脸上突然露出狂喜的表情,他推开车门,朝着西北方向的小路怕奔去,边走边喊,“婷婷,婷婷……”,路边的人多都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一路狂奔呐喊的他,只是却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喊。董庆天跑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身穿白色长裙,披着齐腰长发,脚踝处还系着一圈红绳,这不正是婷婷嘛!察觉背后似乎有人在喘气,这名女子回了回头,道,“先生,你是在找我吗?只是我不是婷婷。”
正低头喘气的董庆天未来得及抬头便听到了一把陌生的声音,这不是婷婷啊。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从不相识的女子,她亦有着一双明亮的双眼,高挺的鼻子与一张樱桃般的小嘴,皮肤白皙给人以温暖如玉之感,只是她不是婷婷!董庆天只觉自己如坐跳楼机般,心情一下子从高空跌入低谷,其中的落差不言而喻。
董庆天盯着这名女子,呆愣十几秒后,强装淡定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他本以为这是婷婷了,一路狂奔过来的路上他还想好了和她解释的台词,他还想好了怎样解决她的工作问题,他还想了如何让她和他母亲两人不计前嫌地共处一室。可当他把所有这些都想好后,当他以为谢婷就要回到他身边时,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头就设想的过于乐观了,这个女孩子不是婷婷,他的想法便毫无意义了。
该如何去诉说这样的痛苦?这就像你辛辛苦苦爬到山顶,低头喘口气想要休息时,才发现你一开始就爬错了山,才发现你想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座山上。董庆天再次道歉后,落寞地转身离开。他抬头看了眼来时的路,步伐沉重地拖沓着,只觉来时的路那么长,那么长,仿乎没有尽头般。身后的这名女子看着离去的董庆天,摇了摇头,道,真是个怪人。便也转身离去了。只是他们不知他们的这一拉拉扯扯全被拍进不怀好意的人手中。
可正是因为在路上这一耽搁,等董庆天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董总,今早您原是和华茂地产的陈老板约好签订天目山路十字路口处华沙广场的购买合约的,只是您迟迟不出席,陈老板盛怒之下拒绝与我公司签约了。”丽娜一见到董庆天赶忙迎上去,着急但不失条理地报告今早公司的状况。
可董庆天似是忘了这份合约的重要性般,听到丽娜的报告竟也不紧张,反倒说了句,“哦,那就拒签吧,无所谓。”
“可是这份合约是之前公司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签订的!”丽娜一着急说话的声音也都大了许多。“董总,如果没能成功签订这份合约我们就得承担巨额的毁约费,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卢氏集团紧紧盯着咱们公司,如果这份合约落入他手,那日后公司的处境会更加危险。”丽娜看得出董庆天并不想听她的报告,可这是事关公司命运的大问题,即使冒着被解雇的风险她都要和他说。
听完后董庆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反应,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他挥了挥手,示意丽娜离开。丽娜即使想再劝说他几句也无法,只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