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鞭子卷在手臂,凭空消失。
  马良负着双手,迈开穿着狼靴的右脚走了出去,操练场,武尘,两位老护法不在。
  腾空飞上三层城卫楼顶,放眼四望,不见三人影子,‘嗖,’朝着街飞去,卖包子的老板坐在包子铺前,眼巴巴的望着不多的来往行人,铁匠倚在门口,扯了个长长的哈欠。
  不祥更浓,两位老护法出事了?脑海浮现武尘的面容,漆黑的眸子,英俊的眉宇,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行为,有时冷酷冷静,有时漫不经心,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怪胎,以前,从没有在梵冰城见过。
  拧身,几个呼吸,已奔过十几条街,还是不见三人的影子。
  夕阳完全隐去,天已黑,武尘抚摸着雨刀,看着雨刀的漆黑眸子有一抹疼痛,雨刀插进漆黑的刀鞘,推开窗帘。
  “武尘哥哥,你又要出去?”
  武尘凝望兰花这张清丽脱俗的脸,重重的点头,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的从窗口跳在街上。
  弓着身,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去的地方是城卫楼,热血翻滚,在抵达城卫楼的门口前,抽出手中的雨刀,黑暗里,雨刀闪着寒芒,散着浓浓的杀气,今夜,雨刀必饮血,不是城卫队的,就是自己的。
  要是自己救狄一长老失败,落入城卫队手中,没有好下场,没有活命的机会,与其受尽凌辱的死去,还不如干脆自刎,活得潇洒,死也要潇洒。
  城卫楼前,一队队巡逻队,交叉巡逻,四面都是,今夜,戒备比往日的任何一次都严,只因一个十三岁的男孩。
  马良站在三楼的走廊,望着街,神经紧绷,夕阳西下时,奔了大半个梵冰城,未见三人,无收获的回来,两位老护法在门口,问清缘由。
  两位老护法没受伤,就没有什么损失。
  武尘逃脱是智慧也是运气,只要他胆敢再来,必将举全城卫队之力,将他击杀在此,大卸八块,为兄弟们报仇。
  花洞狂隐伏三层城卫楼楼顶,身旁有弓,箭袋有二十枝,箭头淬有剧毒的箭,只要擦破武尘的皮肤,武尘就会中毒而亡。
  神经也是紧绷,耳垂痒,摸了摸肥大的耳垂,不痒了。
  放眼望去,一片黑暗,除了巡逻队的脚步声,再无其它的任何声音,步兵,骑兵,弓箭手,精锐高手全隐在暗处,手握冷兵器,摒神静气。
  武尘是个怪胎,这意念在每个人的心里生根,谁也不敢大意。
  武尘使出透视眼,城卫楼看得清清楚楚,三层走廊的马良也看得清清楚楚,精明的眸子,冷酷的面孔,盯着这边,只要发现自己的蛛丝马迹,必将举全城卫队之力剿灭自己。
  明知,今夜来,凶险万分,也要涉险,只要能救出狄一长老,命丧这里也不惜。
  移身出马良的视觉范围,绕在三层城卫楼后,几队的巡逻队交叉巡逻。
  武尘隐伏破败的屋后,待时机成熟进入。
  半夜,残星也睡觉了,清风划身,肌肤冷。
  武尘紧咬呀,一动不动,半夜,巡逻队放松了警惕,只有两队巡逻队。
  武尘扯了扯蓝色的长袍,阴沉的咬牙,腾空而起,冲进两队巡逻队中,瞬间射出二十枚漆黑针,二十枚漆黑针插入二十人的脖子,一瞬毙命,无声的倒地。
  上一层,守卫倚在石阶打盹,武尘拍醒守卫,一手捂住守卫的嘴巴,一手的雨刀抵在守卫的脖子。
  守卫的眼珠子瞪得很圆,手慌乱的摸刀,刀在刀鞘里,拔不出。
  “你只要拔出刀,我就让你命陨当场。”武尘咧嘴恶狠狠地说,声音像从地狱发出。
  守卫双腿发软,不由自控的抖着,‘咝咝……’从裤裆流下尿,这家伙被吓出了尿。
  武尘看了一眼,双眼更冷:“我问你,你如实回答,可保你活命,我不是杀人狂,你要是有半句谎言,你的头立马断掉。”
  手松开,守卫脸上的肉抖得厉害,手摸了摸眼睛,摸了摸胸口,让吓坏了的心冷静,坐在台阶。
  “大爷,有什么,什么你,你只管,管问,小的知,知无不言,言,言无不尽。”
  “好。我问你,狄一被关押在哪?”
  守卫说:“四层城卫楼的地下二层。”
  “牢房有多大,结构是怎样的?要怎么才能进去?”
  守卫知道的都说了。
  武尘双目更阴,手肘击打守卫的头,守卫被击晕,瘫软倒地。
  武尘穿过走道,来到一层前面的长廊,四处角落,有人埋伏,大多神情疲软,神经松懈,有的昏昏欲睡,有的睡着了。
  悄无声息的接近睡着了的伏兵,跨过伏兵的身体,从操练场边缘接近四层城卫楼,和炎烈来过两次,对里面的情形大致熟悉。
  四层城卫楼一层后门入口,伏兵的鼾声如雷,涎水湿了铠甲,武尘跨过身子,过长廊,绕在了一层前面,比想象的顺利。
  此刻的心已绷到极致,冷汗湿了脖子,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会全力攻击。
  从一楼入口下去,两位守卫精神奕奕的把守,武尘蹲在台阶,身后响起脚步声,逼近,武尘握雨刀的手出汗了,牙一咬,身体横飞,刀与针同时飞出,一刀断一位守卫的头,一针插进守卫的咽喉。
  施展灵识,危险气息不是太浓,放心些。
  气息不是从两位护法,马良,花洞狂的身上发出的,是从步兵的身上发出的。
  武尘趴在拐角,见了穿着两只黑色战靴,漆黑的铠甲,陌生的面孔,武尘射出黑针,正中青年的咽喉,青年没有来得及哼声的毙命。
  不能耽误时间,已经入瓮,要在对方还未发现前救狄一长老出去。
  迅速的下二层,里面漆黑,施展透视眼,看得清清楚楚,铁栏杆密密麻麻,许多囚犯睡着了,寂静无声,没有狱卒。
  武尘焦急的搜索,看过一张张脸,没有狄一的。
  脚步不停,一条宽石板到了尽头,朝右,朝左,再朝左,急得握刀的手已经颤抖。
  宽石板尽头,有两个狱卒,其他囚犯没有狱卒把守,此囚犯有狱卒把守,此囚犯不是一般囚犯。
  抬眼望向被铁链拴在墙壁,只穿着一条蓝色裤子,几乎全身赤裸的囚犯,身上腿上全是红色鞭痕,光头,垂着头。
  此刻的光头不再锃亮,被红色占满。
  一眼,武尘就认出,他是谁。
  两位狱卒精神奕奕的站着,把守两边,射出两枚黑针,两位狱卒没有悬念的倒地,探鼻息,已死。
  取下一位狱卒腰间的钥匙,打开铁锁。
  狄一晕死,武尘拿铁瓢舀冰水,泼在狄一的脸上,一瓢泼去没醒,再泼一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