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快叫哥哥。”老婆子拉小女孩到身前。
  小女孩搓着手指,胆怯的看着武尘乌毅,乌毅扮了一个鬼脸,小女孩缩在老婆子身后。
  一顿丰盛的早餐上桌,老头子推门出来,没睡醒的样子,昨夜,值了一晚上的班,现在,很累,五人围桌坐,筷碰碗声,嚼饭菜声连续响。
  “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本地人,不许撒谎,告诉我老头子,你们不是本地人。”
  武尘吃进一块黄瓜,看着老头子脸上的皱纹说:“大爷,你看得很准,我们不是本地人,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举目无亲,本要投靠古武世家成外门弟子,连门也进不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得到赞扬的老头子有些飘飘然:“我看人一向很准,你们的身上有风尘仆仆赶了很远的路的味道,你们的容貌说话的声音和本地人有区别。”
  乌毅给兰花的碗里夹菜,兰花水淋淋的大眼看着乌毅,童心无忌,一顿饭吃完,兰花一点也不怕武尘乌毅了。
  老头子回房又睡,吃饭时对武尘说得话在耳边响起:“古武世家招收的弟子虽多,每位弟子的家底都厚,没有铜币,银币,金币,打赏,想进去,妄想。你们的衣服脏兮兮的,一看就像小乞丐,不被守卫轰出才奇怪。”老头子不说,两人没觉得,一说,一想还真是。
  城里人穿得光鲜亮丽,一看两人就是从乡下来,老头子是从自己和乌毅的衣裳看出自己和乌毅不是本地人,却说,看人一向很准。
  肚子不饿了,武尘乌毅决定再试试。
  守卫标枪般站立,给人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还是昨天的两人:“你们怎么又来了?”眉毛粗的守卫瞪着武尘乌毅问。
  “大哥,让我们进去吧,我们想成外门弟子。”乌毅细声的说。
  “这是何等地方?也是你们能来的,想成外门弟子?照照镜子看看你们的样子!哈哈哈……”方脸蔑视武尘乌毅,嘴角翘起一丝狞笑,仿佛又在说,滚吧,两头猪,今生你们跪下来哀求也进不去。
  武尘挺起胸剜了方脸一眼拉着乌毅的手:“我们走。”
  “想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以为是你们家,不让你们知道这是哪儿,下回还来。”一拳猛然挥来,乌毅的鼻子溅出血,乌毅还手,手腕被方脸轻松握住,使力一捏,‘啊,’乌毅觉得手腕的骨头断了。
  脚一跺,一股凶猛的灵气从武尘的身体炸出,朝方脸狂涌。
  “不自量力的家伙!”方脸双眉紧皱,目光阴森,拉乌毅在前,两丝黑色的灵气猛然从身体炸出击向乌毅,乌毅觉得万刀斩肉,心脉寸断,武尘收回灵力,一道可破石的力击在心,嘴巴一热,喷出血,颓然倒地。
  “炎烈,你这家伙,被武主看见,我们要卷铺盖走人!”粗眉毛的守卫小心的对方脸说。
  “怕什么?”瞟了一眼瘫在地的乌毅:“两头猪而已。”
  扶着乌毅,摸乌毅的心脉,受损严重,背进医馆,喝茶的医士见是两个小孩,微眯着眼继续喝。
  “大爷,求你救救他。”武尘哀求江回春,江回春细长的眼懒懒的看着武尘,从武尘的头看到武尘的脚,又从武尘的脚看到武尘的头,放下了茶杯,揉了一下鼻子:“说吧,你有多少?”
  武尘脱了鞋,拿出金币:“我有一块金币。”
  江回春的身子微微前倾:“那老朽且给你这位小友治一治,治疗时万勿有人打扰,切记切记。”起身关门,身体修长,把乌毅的脉,脉息微弱,在阳世阴间的交界线徘徊,死神的手差一点五寸就能拉住乌毅的衣袖。
  往黄铁盆里倒黄澄澄的药水,毛巾浸泡,擦乌毅的全身,乌亮的刀在火烛炙烤,小腹开口,黑色的血流出,一粒丹药给乌毅吃了,江回春进了里房,见江回春久久不出来,武尘进去看,好家伙,他咧着嘴,在打鼾,睡着多时。
  要是此刻拿着金币背着乌毅出去,他不会发现,这样缺德的事武尘不做,答应用一块金币治疗,金币会放在那里,尽管曾经被逼杀人,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回望一次,心就被割一刀。
  风破了纸,红烛灭,武尘调息,为顾乌毅,忽略自身的伤,几般难受,咬牙挺过,脉息均匀,只要静静的调养几天,能恢复如初。
  乌毅不好说,他受伤严重,方脸下杀手,狂暴的灵气有毒,要是中间没有乌毅,灵气的毒会侵入自己的身体,此仇必报。
  ‘咳咳……’乌毅咳嗽。
  “乌毅你醒了?”
  “武大哥,这是在哪?”
  “不要担心,有我在,我们在安全的地方。”
  “好黑……”
  乌毅摸着武尘的脸,想看武尘的样子,想看这是在哪?很黑,什么也看不见,挣扎起来。
  “乌毅你不要动,你受伤严重。”
  红烛亮了,江回春点燃,什么时候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的小友的身体已无大碍,你可以带他离开,我警告你们,你们谁也挨不起天极武士第一重天的第二掌了,若是常人,轻的,得我救治,没有半年起不来,重者,不用我说,你们知道后果。”
  门开,外面有光,阳光,才午后。
  背着乌毅,街上人来来往往,快到馒头铺前,武尘停了,喘粗气的看,老板热情的招呼客人,总是笑眯眯,心有芥蒂,钱被壮汉抢,与他有关吗?刚买包子,被壮汉抢,这事太巧,绕馒头铺走,闲时观察。
  哪里有家?没有家,能去哪里?只能在大街流浪,从老头子家出来,没打算再回,不回,受伤的乌毅再受不起颠簸,厚着脸回了。
  老婆子一见,眉毛快要惊翻。
  老婆子外冷内热。
  白吃白喝白住,静养数天,乌毅生龙活虎。
  有时,武尘笑乌毅:“乌毅老弟,我们投奔古武世家要成外门弟子,这么多天过去,还在外流浪,什么时候成外门弟子呢?”
  乌毅也不恼,憨厚的笑笑:“武大哥,我连累了你,进不去,你甘心吗?”
  武尘的手放在乌毅的肩,黑瞳看着乌毅的眼,乌毅的眼无城府杂质:“乌毅老弟你甘心吗?”
  乌毅神色一黯:“我甘心,那不是我们能进去的地方,对方的拳头告诉了我们。”
  武尘一笑,牙如白雪:“你可答应了我,随我上刀山下火海,原来你是在哄我来梵冰城。”
  乌毅神色坚定,胸脯一拍:“我乌毅说到做到,武大哥上刀山,我随武大哥上刀山,武大哥下火海,我随武大哥下火海。”
  “我的好兄弟,我决定了,我要闯一闯,我要见武主。”武尘凝望远方神色坚毅。
  三月过去,冬天来了,寒风暴吼,雪雨飘飞。
  武尘裹紧黑色大衣,大衣是老头子为武尘买的,静立雪中,盯着古武世家漆黑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