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瀑抱武尘,乌毅飞出悬崖,落在山坡,下山坡,过长巷,过长街,到武龙门正门,两位守卫标枪般站立,见刘瀑恭敬地迅速地打开漆黑的大门,阴鸷的眼瞪着武尘,乌毅。武尘,乌毅装作没看见,一年前受得辱,还没还给他们,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还。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天将黑,雪早停,外门弟子的训练场地:“你们回去吧。”刘瀑神色凝重地说,武尘,乌毅回宿舍。
议事堂,欧阳风霜,李恩德,狄一,宋康明等候多时,议事堂门开,宋康明霍然站起,指着刘瀑:“老家伙,把打伤内门守卫的两名外门弟子交出来,不然,你别想再坐外门长老的位置。”眼里的愤怒之火能烧灭刘瀑,一直以来,刘瀑遭宋康明压制。
“内门守卫被外门弟子打伤,传出去不让世人笑掉大牙,骗三岁的孩子,可能相信。宋老头,这里其他几位长老在,你问问他们,武龙门创立至今,有外门弟子打伤内门守卫的先例?常识都不懂,蠢货!”刘瀑平静地说。
“你!你!你……”宋康明气得说不连贯话,手指颤抖,恨不得撕碎刘瀑。
“宋康明长老,刘瀑长老说得对,未查明真相,怎肯定内门守卫是被外门弟子伤?武龙门创立至今,有外门弟子打伤内门守卫的先例?外门弟子伤不了内门守卫,这是常识。”欧阳风霜和气地说。
宋康明一屁股坐下。
“查!这件事要查得水落石出。”欧阳风霜中气十足地命令,清澈的眼看着刘瀑:“刘瀑你查不出,宋康明你查如何?查出按门规处置,查不出,你要给刘瀑长老一个交代。”
摸了一下脑门,等宋康明表态,心里明白,自己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果然,宋康明站起,双手抱拳,黑袍带风:“放心,大长老,我一定查出真相,让刘瀑长老知道包庇弟子的后果,哼!”长眉凝结,瞪了刘瀑长老一眼,坐了。
欧阳风霜的目光扫过众长老,停在刘瀑脸上:“刘瀑长老,三月十三,外门弟子竞赛,五百名弟子有资格进内门,你主持大局,散会。”当先站起,出了议事堂,四位长老出去,刘瀑呆立,宋康明你欺人太甚,总有一天,会将你踩在脚下,这些年是怎么羞辱我的,双倍的还给你。
踩着还未融尽的雪,宋康明大喜,刘瀑,这个世界拳头是道理,我查出两名外门弟子,看你的脸往哪里搁。
昨夜,荒锋报时,扇了荒锋一巴掌,打得荒锋一愣一愣的:“混账东西,你的武功达到了天极武士第三重天境界,守卫哪个没达到天极武师境界?竟被外门弟子伤,世人知道不笑掉大牙,你有脑子没?外门弟子的武功最高达到大地武士第六重天境界,你肯定是外门弟子?你看清了外门弟子的样子?”
荒锋捂着被打的脸:“两名外门弟子的脸被黑布遮着,没看清。”
宋康明有七成把握,伤内门守卫的另有其人,嫁祸外门弟子,阴沉地笑了,刘瀑,你这个老家伙,我弄死你。
穿过长廊,进了长老阁,书香味,丹药味扑来,灰色的墙上有几幅美人图,摇了铃铛,背负双手,铃铛只对一个人起作用,铃铛声不大,甚至细弱蚊声,荒锋听见,会百里耳,修炼到第一阶,一里内的风吹草动能听见,修炼到百里耳第九阶,方圆百里的风吹草动能听见,传说有人达到,只是传说,梵冰城,除自己,未知道谁会。
“长老。”荒锋恭敬地问候,上次打了自己,能理解,荒锋肯定打伤守卫的是两名外门弟子,超出常理,不是亲自参战,也不会信。
“大长老放权让我调查打伤你们的外门弟子,我交给你办,明日午后前,务必办妥,你知道该怎样做。”阴沉一笑,手一抬,荒锋出去。
天终于黑,双目冰寒,进宿舍,换一套夜行衣,几个跳跃,进了外门弟子的长廊。
天亮,外门弟子集合训练。
荒锋整理衣服,整理长发,漆黑的眸子凝视镜子中的脸,青春,干净,英俊,冰冷,裂嘴一笑,旋又闭上,再笑,不知何时。
守卫怕荒锋,他似乎永远不笑,似乎永远是一副冰冷的表情,荒锋也想笑,世上哪有好笑的事,想笑笑不出,童年的纯真一去不返,从杀第一个人开始,杀人是痛快的,杀人后呢?无尽的痛苦潮水般涌来。
为了得到一瞬间的痛快,不停地杀人,知道,自己变了,变得不再是理想的自己,不再是儿时想象未来的自己,是现实让自己变,所有理想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当年,饥饿几天,不是义父捡起自己,受尽虐待,不会有今天的自己,为了自由,为了逃脱义父的虐待,一刀杀了义父,没有人知道他被自己埋在哪里?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义父是谁?
弃刀奔逃,三天三夜后,饿了三天三夜,不知行了多远的路,只知道看见梵冰城三个字就一头栽倒,醒来在干净的床上,宋康明救了自己,教自己武功,带自己进武龙门,宋康明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要自己做任何事,即使错的也不拒绝,即使要自己的命,也甘心奉上,他要自己杀谁,就杀谁,绝不犹疑一下,说一个不字。
推开内门,在武尘面前停了:“让我手下受伤的是你,我有法子治你,除非你不进内门,成内门弟子,除非你永远从我的眼里消失。”冷冷地说,神色无波澜,仿佛永远只有一种表情,无情。
穿过人群,进宿舍:“哟,还没起呢。”掀开花被:“怎么鼻青脸肿的?你打伤了内门守卫。”进另外一间宿舍,里面也有一名受伤的外门弟子。
“刘瀑长老,你来看看。”
“你玩什么花样?”
“你有什么狡辩的?”
看了两名受伤的外门弟子,刘瀑知道他们没有能力打伤内门守卫,伤在,狡辩无语,这是宋康明嫁祸的,明知是嫁祸,也只得无奈承担。
两名弟子被捆起来,跪在高台:“说,你们有没有闯内门弟子的训练场地?有没有打伤内门守卫?”
“是我们,我们闯了,我们打伤了内门守卫。”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说不行,昨夜,两人被一位黑面人掳去,打得脸上身上是伤,吃了他的毒药,要是不承认,小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