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彬连忙拱手道:“金爷有理,在下此来一来是专程看望结拜兄弟,二来是谢金爷的对舍妹的救命之恩。三来也想瞻仰一下金爷的风采。”
金总镖头连忙摆手道:“区区几根人参,何恩之有?再说公子数次出手相互我家十三,这种大情金某还未曾报答。”说着连忙道:“黄公子有话请进寒舍再续。”
黄文彬连忙令人将礼物抬进金氏镖局,自己跟在其后。
金氏镖局与金府同在一起,宅院比黄府大了些许,内院摆设齐全,花草繁盛,黄文彬暗暗赞叹。
铁十三则与黄文彬同行,满脸兴奋之色,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进了金府拜会过金总镖头之后,金总镖头特许铁十三两天假期,让铁十三与黄文彬叙旧,铁十三顺便带着黄文彬到处逛逛,以尽地主之仪。
黄文彬心中甚是佩服金总镖头的为人处事,要知道他看古装电视剧看得多了,上面演的大富之人要么心眼死沉,要么便是阴险小人,像金总镖头这般体贴下人又助民乡里的人实在少见。
铁十三乘着假期,领着黄文彬将杭州名胜游了个遍,黄文彬在二十一世纪时下海从商之后每日应付的皆是商人,自古道无商不奸,每日便要周旋那些心眼多如牛毛之人的身边,那时为了生计也是不得已,自从来到唐朝,第一个遇到的真诚实在的人便是铁十三,虽然自己不是铁十三那种人,但是见铁十三对自己推心置腹,谈吐间无须任何心机,实在舒坦。两人谈的甚欢,不知不觉已日落西山。
铁十三连忙道:“今日就让为兄弟的做东,在酒楼设宴为黄大哥洗尘如何?”
黄文彬连忙推辞道:“哪有弟弟做东的理?还是为兄做东的好,这顿礼应在下请客才是。”两人连番推辞,黄文彬连声笑道:“你我已为兄弟,何人做东到无所谓,但是这地方一定得选对。”
铁十三也笑道:“黄大哥说的是,我们这喝酒的地方倒是不少,但是环境幽雅,别具一格的地方倒是少有,不如让兄弟介绍一个地方如何?”
黄文彬道:“在下对杭州不熟,自然全仗铁老弟引路了。”
铁十三顾了一辆马车,坐了小半个时辰,便已达到目的地,两人下车后,只见路人络绎不绝,门亭若市,左侧有一楼阁,名曰:“鑫凤楼”,只见当中客人满至,当中还夹杂着姑娘们的嬉笑声,与古筝琵琶的弹奏声。黄文彬心中奇道:“铁老弟不似花天酒地之人,怎么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况且厅内吵杂,更不似他所说的环境幽雅之所。”心中奇怪,口上却不透露。
铁十三看了看黄文彬,笑道:“黄大哥,你以为为兄会带你去鑫凤楼?你朝右看。”
黄文彬朝右一观,之间右边也有一楼阁,上书:“幽雅小筑。”
这里竟然与鑫凤楼截然相反,客人稀少,却是环境幽雅,连声笑道:“我说铁老弟你也不是这种人嘛。”口上如此说,心中却道:“但是为兄我却是这种人。”想着不禁摇了摇头,又瞥了一眼鑫凤楼,只见里面的姑娘各个别致动人,心中不禁一阵感叹。
铁十三看出黄文彬眼光流动,又看了看鑫凤楼里,问道:“要是黄大哥喜欢那间,我们就换那间。”
黄文彬心中已经叫了一万遍的“好”,口上却道貌岸然:“没有,没有,我只是看那里那么吵,不免多看了几眼。”
铁十三微微笑道:“黄大哥竟然和小弟同样爱好清静,如此就请吧。”
黄文彬随着铁十三到了幽雅小筑的二楼,店家主动开了一间包间,这里的店家似乎对铁十三非常熟悉,嘴上不停地说着客套话。
黄文彬听那店家对铁十三的口气中甚是敬畏,心中叹道:“铁老弟只是金氏镖局的一个普通镖头,怎么出得金府便如同大爷一般,难道金氏镖局在杭州城里也是一霸?”
铁十三见黄文彬坐着发呆,再听着对面飘来的欢歌笑语,连忙站起身道:“黄大哥是不是被对面鑫凤楼的吵杂声所侵扰,还是我叫人换一间。”
黄文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拉着铁十三坐下道:“不用,不用,铁老弟太客气了。”
铁十三笑道:“你我兄弟一别这么久,我生怕大哥说小弟招待不周。”
黄文彬苦笑道:“铁老弟如此说就折煞在下了。”
铁十三又道:“黄大哥这次在杭州有什么打算?”
黄文彬摇头道:“本来是满怀壮志的来的,可惜现在还不知道做什么才好。”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鑫凤楼里花枝招展的姑娘,又是一阵感叹道:“本来想在杭州做些农用工具的生意,依我来看,这个想法有些不现实,杭州百姓生活安乐,无心农业劳做,若是做上这种生意,定然会亏上大本钱。”
铁十三站了起来,走到黄文彬身边,向窗外望去,叹道:“想我大唐数百年江山,忠义之仕无数,怎奈当今圣上偏偏听信那安禄山的鬼话,此贼正在北方广屯兵粮,依我看,此贼定有反意。”说着又连叹几声。
黄文彬竟没想到,铁十三平日里看起来呆头呆脑的,竟然有这般见识,看来此子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定然是下“愤青”一类。
黄文彬也是一声长叹,向对面鑫凤楼望去,只见对面屋内正有几位达官贵人打扮的青年男子,正左拥右抱地搂着几个女子在谈天说地,心中不觉得在这幽雅小筑有些失落,问道:“不知金爷是做的什么买卖?”
铁十三道:“我家总镖头最初只是开个金氏镖局,后来也是机缘巧合,做起了药材、当铺、古董、珠宝、酒楼、客栈等许多生意,别的地方不说,就说这杭州城里,一半以上的行业都与我们总镖头有关,就连高宏也要敬让我们总镖头三分,这家幽雅小筑也是金氏投资一个故人开的。”
黄文彬暗暗寻思:“难道是这开镖局的拳头过硬?依仗着本事进入诸多行当?”想来也只有这个想法解释的通,二十一世纪,诸多保安公司虽然挂着“保安”两个字,实则却是黑势力打手聚中营,自己曾经控制过三家这样的保安公司呢,哈哈笑道:“你家金爷难道和黑势力有关?”
铁十三撇嘴笑道:“黄大哥,兄弟实不相瞒,我家总镖头最是看不起拉帮结派,称王称霸的恶人,自然不会遇那些人为队的。”
黄文彬心中暗暗高兴,自己正好从徐州带来大量物资,何不此时通过自己的这个结异兄弟,将这批物资低价卖给金总镖头,一来可以和金氏镖局建立一个良好的贸易关系,二来也可以通过这次合作,来试探一下这金总镖头的人品,看有没有再继续合作下去的可能,对铁十三道:“金总镖头如此人品,我到是想和他做些生意。”
铁十三奇道:“什么生意?”
黄文彬道:“我手上有些杂货,但是我不想做杂货生意,所以想卖给金爷,估计至多也只有六七千两的东西,最近我和故人准备筹划发展计划,所以想卖了手里的存货套上现银好周转。”
铁十三笑道:“这有何难,待我明日与你引见。”沐临风连声感谢。
正在此时,对面突然传来了骂声,声音极大,黄文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正将一女子踩在脚下怒骂着什么,但是由于距离太远,实在听不清楚。
铁十三也被声音惊动,向外望去,无奈地摇着头。
黄文彬道:“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铁十三怒声道:“还不是一些官宦子弟。”
黄文彬见铁十三如此生气,定是看了对面富家子弟欺负弱小,心中愤愤不平,连忙道:“对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和妓院一般?”
铁十三捏紧了拳头,道:“名义上不是妓院,但是已经和妓院差不多了,这是高宏开的一家酒楼。”
黄文彬奇道:“高宏开的?”心中暗暗惊奇:“虽然未曾见过高宏本人,怎么自己一来杭州,到处都能听到此子的名字?难道就是下人妖的干儿子有这么大的实力?”
铁十三没注意到黄文彬脸上的变化,继续道:“这高宏来头很大,听说除了是高力士大人的干儿了,还和当今宰相杨国忠大人颇有交情,此子虽忌惮我家金总镖头的财富和声望,表面上对我家老爷客客气气,但是背地里都暗中对付我家总镖头,想将我家老爷整垮台。”
黄文彬心下却奇怪道:“高宏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日一旦安禄山反了唐朝,杨国忠、高力士众多人等一死,他这样做法岂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又想道:“但是史上说杨国忠、高力士两人均是奸佞小人,看来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便是干儿子、干孙子都这般爱斗心计。”想着不由叹了几口气,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去与这高宏攀上点关系,以为将来做些打算。
铁十三见黄文彬唉声叹气,连忙问道:“黄大哥为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