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彬只见内堂中又走出两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挪腰扭臀地走了过来,一见黄文彬的样子,立刻满脸堆笑地搂着黄文彬的肩膀,老鸨笑道:“好好招待黄公子,到二楼找间上好的雅座伺候着。”
那两女子娇笑道:“还用妈妈吩咐?”说着两人便拉着黄文彬向二楼走去。
一楼大堂的正中间处延伸出一座楼梯直通二楼,在楼梯半腰处,有一块十几平米的平台,平台之上铺着厚厚地一层红地毯,平台上空挂着一个硕大的红灯笼,平台处延伸出三道楼梯,正前方一道,左右又各一道,都是通向二楼。
春红、春花两人领着黄文彬到了二楼,进了一个包房,刚开门黄文彬就闻到房内传来的一阵芳香,不禁哈哈一笑,连忙迈进房间,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背后是一道紧闭的窗户。窗户前面有一个案台,上面摆了几盆鲜花,右手处放有一张大床,上面的背面五彩缤纷,绣着各式花样。左边则是一个香阁,香阁前挂着珠帘,帘后有一矮案,方面放着一架古筝。
黄文彬刚坐下,就听春红、春花两人忙着吩咐下人招待酒菜。
黄文彬见二人姿色平庸,比家中的两美更是不及,心中甚是不喜,道:“叫老鸨来。”
春红、春花见黄文彬脸色不佳,连忙下楼将老鸨叫了上来。
那老鸨人未进门,就已经听见她的笑声,前脚刚迈进门,就听她道:“黄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黄文彬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向春红、春花看了一眼。
老鸨立刻会意,忙吩咐春红、春花先下楼去。两女满脸不舍,含情脉脉地看了黄文彬数眼后,方才下得楼去。
老鸨连忙将门关上后,对黄文彬道:“黄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黄文彬示意老鸨坐下后,问道:“妈妈贵姓?”
老鸨笑道:“小妇姓江,人称江大姐,黄公子不介意的话,叫我大姐便可。”
黄文彬心中阵阵恶心,此老鸨虽然轻施粉黛,但已过残花败柳,可偏偏却自成大姐,依他看来,叫做大妈都也可以了,点了点头道:“大姐,我是初到贵地的商客,以后笃定会在杭州城留下发展,尔后自然会长期光顾春香阁。”
江大姐连声道:“那是,那是。”
黄文彬声音忽然一变,冷笑道:“你老也不必要拿春红、春花这种货色来推搪本公子。”
江大姐连忙赔笑道:“哪里的话,黄公子您不满意,只管和大姐说,换到你满意为止。”
黄文彬笑道:“我就直说了,你将你们春香阁的头牌叫出来?”
江大姐笑道:“我们春香楼里的头牌姑娘有好几位呢!不知黄公子想叫哪位姑娘?”
黄文彬奇道:“有好几位?倒是哪几位,大姐不妨介绍来听听。”
江大姐笑道:“黄公子定是来杭州城不久,连我们春香阁的头牌都不知道哪几位?别的不说,就说秋锦姑娘与阮红源姑娘吧,整个杭州城里都红透了半边天。”
黄文彬听江大姐这语气,心想:“看来这两位姑娘应该不是姿色平庸之辈,若是能和这等货色共同消磨时间,也是人生一大快乐之事。”再看江大姐脸上骄傲的表情,黄文彬决定劝将不如激将,脸上露出不屑之色道:“大姐说了好听,却不如请出来看看是哪种货色的好。”
江大姐满脸自豪之色,道:“不过这两位姑娘现在都在招待贵客,不方面来招呼黄公子了。”那意思摆明了没将黄文彬放在眼中。
黄文彬奇道:“招待的是何人?”
江大姐道:“是杭州城内的高宏高公子。”
黄文彬心中一凛,若是两女正在招待高宏,那足已说明两个姿色定然出众,想到高宏,心中暗道:“我正想与他套套交情,不想他就在这春香阁。”连忙露出恭敬之色,道:“春香阁果然香无比,但本公子此来就是寻乐子的,大姐何不将这两位姑娘请来一绪?”
江大姐脸露迟疑之色,想来那高宏高公子,是她这种人得罪不起的,正在此时却听房外有人道:“妈妈,来贵客了。”
江大姐立刻站起身来,叫道:“就到。”转头对黄文彬道:“黄公子,这两位姑娘一时可能没办法过来,不如就让大姐我给你介绍一位姑娘如何?”
黄文彬心道:“老子今天来就是消火的,却不巧正遇上了高宏此子,想借机见识一下此子到底是何角色,为的又不是争风吃醋,看来只能说我二人无缘罢了。”想到这,连忙笑道:“本公子相信大姐的眼光,不过千万不要还是春花、春红那种货色的。”
江大姐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看起来年龄轻轻,阅历却是常人所难及,以现在这种沉着冷静之式,便是她认识的客人中的第一人,连忙轻声说道:“公子可曾听过范彩薇姑娘?”
黄文彬心下一惊,暗道:“范彩薇?此女可是与尹灵珏合称为“杭州双艳娇”的范彩薇姑娘?她可是出身名门,怎么会在这家妓院里出现?”黄文彬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又道:“难道唐朝四大美女都是歌妓吗?”想来想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范彩薇能与杨玉环并合唐朝四大美女,自然不会是妓女出身,要么如此一来,定然会降低了杨玉环的身份,可这范彩薇竟然在这家名叫‘春香阁’的妓院里,黄文彬真的难以相信。
江大姐见黄文彬满脸思虑,不明所以,连忙问道:“黄公子你没事吧?”
黄文彬这才回过神来,笑道:“范彩薇姑娘的芳名,在下早已久仰了,如今若是能得一见,便能了却平生夙愿了。”
江大姐妩媚笑道:“黄公子,你只管等好吧,大姐只怕公子驾驭不了这钢烈的女子。”说完便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黄文彬做在房内独饮着酒,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招呼,心中早已飞到范彩薇的身上,想像这美人何等姿色,可越是着急越不见来人,黄文彬偷偷笑道:“好饭不怕晚!”想到这里不免心态正常起来,便走到香阁内,只见前方放着一把古筝,黄文彬走到前去,坐在古筝之旁,他本爱好广泛,在二十一世纪,也学过吉他,不过倒是这古筝倒从来没弹过。
黄文彬看了看古筝,心道:“这乐器自是千篇一律,相信也与吉他差不了多少,就是多了几根弦而已。”想着便漫无经心的弹奏起古筝来,刚开始还音不成曲,多弹了几次,倒也渐渐熟悉了,随意弹了一曲黄沾的《笑红尘》,在二十一世纪,他是非常喜欢这首曲子的。
黄文彬正弹奏得兴起之时,只听得门声一响,岁之一阵轻微的脚步之声传来,连忙停住手,走出香阁,却见桌前站有一女,浑身白素裹身,一头青丝直垂蛮腰。
黄文彬慢慢抬头,这才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只见她柳眉凤眼,鼻尖嘴秀,皮肤白皙如雪,就如画上仙女一般,但是眼神中却似乎透露着一丝忧伤之色,黄文彬心道:“如此美女竟不是春香阁的头牌?”
黄文彬一时之间竟看得出神,心中暗道:“难道此女子便是江大姐为自己介绍的范彩薇吗?”却听那女子道:“公子刚才弹得曲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黄文彬听素衣女子说话声音气如旋丝,似是有气无力,但别有一番味道。心道:“我弹的是流行歌曲的曲子,你当然没有听过。”嘴上却道:“哦,我弹的是我家乡的一些小调而已,姑娘自然没有听过。”说着向那女子作了一揖,那女子连忙还礼。
黄文彬连忙示意此女子坐下后,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素衣女子轻声道:“小女子贱名何足挂齿?”
黄文彬见她神情忧伤,心中顿时起了怜惜之意,连忙道:“姑娘不说无妨,在下今日能得见姑娘也不枉此生了。”
素衣女子冷冷一笑道:“不枉此生?公子言重了。”
黄文彬见她不喜说话,也不强言,只道:“既然姑娘不喜在下,为何又肯坐下?”
素衣女子道:“我听姐妹们说公子谈吐不凡,相貌气宇不同常人,这才答应了过来一观,不过还是见面不如闻名罢了。”
黄文彬听她损自己,不怒反笑道:“那是她们高赞了在下。”
素衣女子也不答话,只是看着香阁内的古筝。
黄文彬久滚红尘,那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当下笑道:“姑娘若会操琴,不妨赠一曲给在下如何?”
素衣女子却摇了摇头道:“我已绝琴了。”
黄文彬意外道:“绝琴?”
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冷冻的脸看不出她的丝毫感情的波动。
黄文彬心中很不高兴,毕竟自己花了五十两银票,若不看在这素衣女子是个十足的美人,定然会炮轰对方一顿,黄文彬装作无奈摇了摇头,索性也不说话,来一个大眼瞪小眼,心道:“能忍受住我的女人目前没有。”
素衣女子心中恼怒,上千上万的人都不敢这样对自己,最后看了黄文彬几眼后,温言中还带着冷艳,道:“公子无话可说了吗?”
黄文彬摇头,依然不语。
素衣女子更是高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黄文彬见那女子的笑容就如冰雪中的梅花一般,冷傲中带有一点红晕,不禁看得出神,笑道:“姑娘若是常笑,定是不可方物,又何必冷颜相对,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素衣女子听他如此一说,笑容立刻消失在脸上,不再答话。
却在这时,江大姐的笑声从房外传来,不时只见她迈进门内,笑道:“黄公子,范姑娘一时有事缠身不能来了,小尹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