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走到端木杰的房间里,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一个椅子上。两个人四目相视,想起了昨天在水里发生的事情,脸都红了起来。一时觉得尴尬,都没有说话。
门外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上,垂直的照射在地面上,院子里的牡丹花,芍药花还有各种不知名的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微弱而细碎的金色光芒,就像是来自遥远而神秘的星光。
“雪儿,身体怎么样了?”很长时间以后,端木杰终于打破了空气里的寂静。霎时间,仿佛周围沉闷的空气一下子流动了起来。
“哦,我的身体好多了。”顾雪低着头,不敢看端木杰的脸,娇羞的说。
“雪儿饿了吗?我刚才让锦瑟去做莲子粥,做好了,我,我们一起吃吧。”端木杰有些吞吞吐吐的说。
顾雪低着头,用飘逸的衣袖掩起了嘴角,娇羞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嗯。”
“昨天……”端木杰看着顾雪,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顾雪听到端木杰说起昨天的事情,虽然脸上有些害羞,但是心里却很期盼端木杰说下去,一颗心‘砰砰砰’的直跳。她低着脑袋等待着端木杰说下去,等了大概有一分钟,端木杰也没有说,顾雪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端木杰,此刻端木杰的脸已经像是红透了的苹果了。
顾雪笑笑,真可爱,羞涩的大男孩。要是能和他一起走到白头,该多好呀。顾雪一直盯着端木杰看,快说下去啊,说啊,人家好期待呢。端木杰被顾雪盯着看,更加不好意思了,所以没有说下去。
“昨天,你……我,是不是喜欢我呀。”顾雪终于忍不住了,娇羞的说。说完以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害臊,都不敢看端木杰了。
“嗯,雪儿,我,我会对你负责的。”端木杰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涂了辣椒一样。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要娶我。”顾雪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不放。
“嗯,我知道。我会娶你的。”端木杰从心眼里也是喜欢顾雪的,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自己要是扭扭捏捏的,也太不像样子,所以端木杰说这句话的时候,挺起了胸膛,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
“呵,那你要记住了。”顾雪听到端木杰的承诺后很高兴,“其实,昨天,那是人家的初吻呢。”说到这里,顾雪又变的娇羞起来。
“咳咳。”端木杰故意干咳两声,“那也是本王的初吻。”
“切。”听到端木杰自称本王,顾雪忍不住撇起了嘴,“这才几天呀,你就在本郡主面前摆起架子来了。”
“哈哈。雪儿终于不害羞了,我这也是逗你开心嘛。”端木杰笑着说。
“哟,什么事这么高兴呀?”不知何时,前去厨房吩咐做饭的小丫鬟锦瑟来到了端木杰的房间门口,听到屋里热闹,忍不住问道。
“锦瑟,快进来吧。刚才和雪儿说笑呢。”端木杰看到锦瑟来了,高兴地问,“莲子粥做的怎么样了?待会,给郡主也盛一碗,我们一块吃。”
“做好了,我过来就是问问您现在吃不吃的,那我现在就去给您端过来。”锦瑟说完就往外跑,不巧,撞在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小丫鬟身上,仔细一看,原来是梦瑶。
“梦瑶姐姐,你是来找郡主的吧。”锦瑟笑着问道。
“是啊,郡主可在?”梦瑶扶着锦瑟,问道。
“在呢,怎么了?”顾雪在屋里听到了梦瑶的声音,问道。
“郡主,您要的莲子粥做好了。”梦瑶听到顾雪的声音,走到了屋里。
“咦,雪儿也做了莲子粥?”端木杰听到了梦瑶的话,疑惑中带着惊喜的问。
“王爷的意思是,你也做了莲子粥吗?”梦瑶听到端木杰说‘也’字,疑惑的问。
“怎么,就允许你做,我就不能做了?”顾雪故意撅着嘴说。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到梦瑶说你们也做了莲子粥,感觉好有默契。”端木杰微笑着望着正在撅着小嘴的顾雪,“有句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形容我们两个正好。”
“去你的。”顾雪故意翻了一个小白眼,心里却美滋滋的。
“哈哈。”站在旁边的小丫鬟梦瑶听到两个人斗嘴,高兴的拿着手绢掩起嘴角笑。
“哎呀,不许笑。梦瑶不许取笑本郡主。”顾雪心里害羞的不得了,但是这次她却故意装作霸道的模样,吓唬梦瑶。
“好了,奴婢不笑了。”梦瑶只好噤声,偷偷的笑。
“对了,去把咱们的莲子粥拿过来,我要在木杰这里吃。”顾雪想要把梦瑶支走。
“是,郡主。”梦瑶刚要出去,就被端木杰叫住了:“哎,不用了。刚才锦瑟去取了,就吃我们这里的吧。”
梦瑶的眼神游走在端木杰和顾雪之间,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
“那好吧,不用去了。”顾雪看着端木杰诚恳的表情,只好听他的。
不一会儿,锦瑟已经用盘子端来了两碗莲子粥,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顾雪看了看外面,不远处王爷走了过来。
“父王来了呢。”顾雪转过头对端木杰说。
“嗯。”端木杰点了点头,“是时候要把事情说清楚了,正好我也有一些疑惑呢。”
“你是说玉佩?”顾雪看着端木杰问道。
这时,平阳王已经走到了屋里。
“哈哈,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平阳王在路过门口的时候大笑着说道。
“父王。”
“王爷请坐,是莲子粥的味道。”端木杰恭敬的对平阳王说,“王爷尝尝吧。”
平阳王坐在了靠在墙壁的一张椅子上,锦瑟端着一碗莲子粥,两手托着,恭敬地递给平阳王:“王爷,请品尝。”
“哈哈,好。”平阳王接过莲子粥,小心的吃了一口,咀嚼片刻后,认真的说,“嗯,不错。就是有点甜了。”
“是父王年纪大了,喜欢口味淡的。”顾雪笑着说。
“嗯,雪儿说得对。”平阳王笑笑,然后看着端木杰,“本王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清楚。”
“王爷是否想要问这块玉佩的来历?”端木杰看着平阳王问。
“呵呵,不错。”平阳王笑了笑说道。
“不瞒王爷,这块玉佩是我师父给我的。”端木杰看着平阳王,认真的说。
“哦?”平阳王有些惊喜的看着端木杰,“你的师父可是叫冷月?”
“王爷怎么知道?”端木杰听到平阳王的口中说出自己师父的名字,感到有些疑惑。
“呵呵。在本王年轻的时候,曾经住在山上,冷月就是我的师妹。”平阳王如实的回答,“这么说,你就是我师妹的徒弟了?呵呵,怪不得剑法如此精妙呢。”
平阳王说完以后,打量着端木杰,感到很欣慰。
“呵呵,谢王爷夸奖。”端木杰被平阳王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额,本王有一事相求。”平阳王看着端木杰,诚恳的说道。
“王爷有事尽管说,能帮的我尽量帮。”端木杰诚恳的说。
“我想见见你师父,也就是我师妹,冷月。”平阳王说道冷月的时候,有些激动,眼睛里闪烁着泪水。
“对不起,王爷,我不能答应你。”端木杰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想不想要见平阳王,自己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就拒绝了。
“这……”平阳王竟然被拒绝了,不免有些尴尬。但是仔细想想,当年自己离开冷月的时候,是多么的无情,想必冷月也不想再见到自己这个冷酷无情的师兄了。
顾雪看着端木杰和平阳王,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了。她很想知道他们两个口中的冷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额,木杰,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也许当年的事情,冷月还是不肯原谅我。”说到这里,平阳王把脸别了过去,背对着端木杰和顾雪,他不想让两个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他抬起右手,用衣角偷偷的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到冷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很想念她。还有,我要把当年的事情和她解释清楚。”
端木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起来,王爷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并且还是自己师父的师兄,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当平阳王想起当年的事情的时候,总感觉他脸上的表情很忧伤呢。
“木杰,你就答应父王吧。”见端木杰愣在那里没有说话,顾雪也替平阳王求情了。
“额,不如这样吧。我先一个人回到山上,问问师父愿不愿意见王爷,如果师父同意,那么我就赶回来把师父的所在地告知王爷,这样如何?”端木杰不想让平阳王失望,只好想到这个办法。
“嗯,这样也好。”平阳王点了点头,最终同意了端木杰的想法。
“那我今天晚上收拾东西,明天清晨就出发。”端木杰坐在床上,看着平阳王说。
“嗯,好。谢谢你。”平阳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站起身,看了看顾雪和端木杰,“我先走了。”然后,走了出去。
“王爷慢走。”
“父王慢走。”
端木杰和顾雪起身,行礼。王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就迈着大步子,走远了。
顾雪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脑子里想着什么。
“哎,木杰,你刚才说,你师父住在山上?”顾雪试探性的问道。
“对啊,怎么了?”端木杰不明白顾雪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山上好玩吗?”顾雪从来就没有见过山,只听说过山上有好多野兽,野蘑菇,野草莓什么的,感觉很好玩,很神秘。
“当然好玩了。山上有好多野花,还有清澈的溪水,有小河,河里面有天然的鱼儿,不像咱们府上是人工养殖的。”端木杰津津有味的说着。
“啊!”顾雪听到山上这么好玩,两手一合,眼睛里充满了向往的神色,“山上真好玩。人家好想去哦。”
“哈哈,有机会,我带着你去。”端木杰看到顾雪这么喜欢山,所以便承诺道。
“真的吗?”顾雪眼睛里冒着红心,想象着山上到底是多么美好的景致。然后回过神来看着端木杰,“不如,你明天去找你师父的时候,带着我去吧。”
“这个……”端木杰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么?”顾雪故意撒娇的看着端木杰,然后委屈的走过去,把自己的脸放在端木杰的胳膊上来回的蹭,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花猫。
“哈哈,好吧,我带你去。”端木杰被顾雪蹭的很痒,笑着说道。
“哈,真的么?”顾雪高兴地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我终于要见到美丽的山了。”
“呵呵。”两个小丫鬟看到顾雪这么高兴,所以笑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梦瑶突然发现了桌子上的莲子粥,用手摸了一下,有些凉了。
“哎,郡主和王爷光顾着说话,还没有吃饭吧。刚才老爷来到这里,放在桌子上的莲子粥都忘了喝了,现在都有点凉了。我拿去热热,然后拿回来给郡主和王爷喝。”
“嗯,去吧。”顾雪高兴的应道。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轮弯月挂在空中,几片云彩掩映在弯月的周围。不远处,几颗暗淡的星辰闪烁着细碎的钻石般的光芒。
端木杰在房间里忙碌着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也就是几件来的时候,师父给自己的缝制的衣服。
端木杰拿起一件银白色的,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的袍子,轻轻地抚摸着。师父的手很巧,上面的一针一线看起来既细密又匀称,比这里大街上裁缝制作的看起来要好上几百倍。
在自己下山之前的那几天,师父熬了好几天夜,就是为了给自己缝制衣服。在端木杰的心里,师父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细心的照顾着自己,还教自己功夫。端木杰记得,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上山砍柴,被野狼吃掉了。只剩下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家里的生活很是贫穷。在自己七岁的时候,母亲得了大病,由于家里穷,没有钱给母亲看病,所以不久以后,母亲就离开了人世。
后来,自己为了活命,跑出去要饭吃,可是没有人可怜自己,对自己不是打就是骂。
有一天,自己坐在一家饭馆门前,跪在地上,祈求里面的老板给自己一点吃的。但是,老板就是不给,还恶狠狠地说,就是喂狗吃,也不会给自己吃的。
那天,端木杰饿昏了,晕倒在饭馆门口。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一个美丽的女子在细心的照顾着自己。后来,端木杰知道,她叫冷月。后来,冷月就成为了自己的师父。从此,自己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了,而且还可以跟着师父学习功夫。
现在想想,端木杰都觉得很感动。
“王爷,你在想什么?”坐在桌子旁的锦瑟拿着一个钳子挑了一下烛火,使烛火更亮一些。他看见端木杰拿着一件华丽的衣服发呆,忍不住问道。
“哦,呵呵,没什么。”端木杰轻轻的笑了笑,把那件衣服小心的叠起来放进了包袱里。
“嗯,那王爷收拾好衣服就赶快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锦瑟好心的提醒道。
“嗯。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就睡。”端木杰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说。
“哪有主子不睡,奴婢先睡的。”锦瑟歪着脑袋,看着端木杰,烛火在她的乌黑明亮的眼睛里跳跃着。
“呵呵,没事,你先睡吧。不要总是王爷王爷的叫,都把我叫老了。”端木杰听着锦瑟叫自己王爷,觉得有些别扭。毕竟自己在山洞里住了那么多年,一时不习惯世俗间的等级制度。
“啊。”锦瑟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个懒腰,“王爷真好,那我就先去睡了。”
“嗯,去吧。”端木杰已经把包袱收拾好了,系好了,放在了床头上。
不久以后,端木杰的房间里熄了灯。从外面看,里面漆黑一片。
第二天,天刚刚亮,顾雪就已经兴奋的睡不着了。她早早的起了床,坐在化妆台前,精心的打扮着。
“啊。”梦瑶在给顾雪梳头的时候,打了一个哈欠,“小姐,今天起这么早,我还困呢。”
“哈哈。今天,我要和木杰去山上玩了,好高兴啊,一时兴奋,就睡不着了。”顾雪说着,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根银白的钗子,放在头上,脸蛋往右一侧,眼睛漂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皱了皱眉头,放下了。
“小姐戴这朵花吧。”梦瑶看到屋子里,一个穿着淡绿色衣服的小丫鬟刚刚摆放进来的鲜花,眼睛一亮,摘下一朵淡粉色的,插在了顾雪的头上。
“嗯,不错呢。”顾雪满意的笑了笑。
不一会儿,端木杰和顾雪已经走在了上山的路上。
“啊,木杰,你看,天上飞的那是什么鸟啊?”顾雪抬起头看见天空飞过的羽毛雪白的鸟儿,高兴的说。
“那是雪鸟。羽毛白的像雪。”端木杰看到头顶的雪鸟,高兴的说。
“哈哈,这里真美。”
“是啊。你看到前面那个山洞了吗?那里就是我师父住的地方了。”端木杰指着前面的一个山洞,兴奋的对顾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