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和定王府,哥哥竟然等在门前,他笑着迎接我,什么也没有问,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我和风止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害处,他也不会阻止我的。
“雪然,我今天有事情告诉你。”
“是关于哥哥的婚礼的事情么?”
在晚饭中哥哥说道。
“看来然然已经知道了啊。然然觉得怎么样?”
“然然没有意见。”
“你见过珑儿应该也会很喜欢的,她是个好相处的人,然然不要怕她。”
“然然不怕任何人,除了父皇。”我低着头继续吃饭。听着一干侍女都在偷笑。
“呵呵,知道了。那你要不要什么时候见见她,你未来的皇嫂。”
“让她自己找个我得空的时间来看我吧。”
“那好吧。”
又在家中闲居了几日,果然,那女人来了。她全名唤石玲珑,今年应该十六岁吧,比我只大上两岁。她穿着粉紫色的长裙,黑亮柔顺的头发顺着肩头一直披到了腰间,闪闪的耳坠衬得她整个人都耀眼。
为什么对于我那么遥远的幸福,她却触手可及?
“小女见过和凤公主。”
“玲珑姐姐不日就将成为雪然的皇嫂了,不必客气”
她抬起头,生得果然是一副好相貌,但是最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睛,坚定得,不容任何人质疑。
我们在一起闲聊,哥哥不在,我很轻松,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不同于女儿家的娇羞的那种,而是一种成就感。
“玲珑自幼时第一次见过和定王,就私心里想着,这辈子,都必须都嫁与他,否则,就去寒山庵里剃了头做姑子。”
“哥哥小时候,雪然没有什么记忆呢。玲珑姐姐给我讲一些吧。”
玲珑也不含糊,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第一次见和定王的时候,就在寒山庵里,也不知道他是为何去那里的,我是从楚山跟着父亲来止城的,途径那里,正逢着下雨,就说避雨,从而认识了他。”“那时我不听话,和姐姐一起到处游玩,路过一个很僻静的小茅屋,和定王就在那里面临窗写字,他的神情很专注,专注得这辈子我就只想就这么看着他了。”说完,她笑了笑,“和定王是一个有志向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最吸引女孩子了。”“哎呀,我不该和你讲这些的。”
“呵呵,玲珑姐姐说一些也无妨的,然然想听。”
“和风公主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的。”
“那喜欢哥哥的女人那么多,玲珑姐姐何以觉得自己就能得到哥哥的偏爱,或者,独宠呢?”我故意挑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果然她的表情冷漠了起来,“世上美丽的女子何其的多,容颜自是会老去,而聪明的女人才能长久,而对于和定王来说,除开智慧,他需要的,更多的是。”她笑着看我,自信满满。“我所能给他的东西,就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就算有一天我不再年轻,但是,我还能呆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玲珑姐姐,这就是你的爱么?”
她移过来了些,“是,和风公主虽小,但是,终究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或许就在止城,或许在远如楚山的地方,玲珑希望,和凤公主,你能过的幸福快乐。”她的头,很认真的磕在地上。
那一次见过石玲珑,再相见,已经是在婚礼上了,大红色的,我最讨厌的世界,我的目光穿过层层的人海,看见正中的新人,看见他们定下誓言,完成繁复的礼节,在哥哥的新房外,笑着与其他同龄人偷看,看见我最亲爱的哥哥,满面的笑意,挑开了新娘的盖头,我一直在笑,我确信,她是那天最美丽的女人,也觉得,那样的女人,也算配得上哥哥了,就算哥哥真的喜欢她,我也相信,因为我知道,她和以前的碧荷,有完全不一样的地方,碧荷能给哥哥的,她能给,碧荷不能给的,她也能给。
他们的婚礼上我过的浑浑噩噩,在我眼睛里面,这不过是给一场交易披上了华美的外衣而已,只是在有些人的世界里,这层外衣必不可少罢了。
婚礼的第二天,拂晓,空气里卖弄还残留着昨日鞭炮的气息,大红色的帷帐还没有来得及取下,我站在院中,突然,泪流满面。幸好,没有人看见。那个时候,也许,新人们还没有起床,但是我即将要去远方,岐山。
岐山之行
哥哥为我寻的借口是麻疹,需要到僻静的地方好生的修养,至于这个地方,为了公主的安全起见,不便于与外人透露。
在马车上,我收到了哥哥的来信,信中要我以重英门副门主的身份去参加今年岐山的武林大会,在上面夺得一定的名次,但是最重要的是,现任的武林盟主付长竹站在大皇子那边,必须要让他离开那个位子,我们才有机会和新任的盟主谈条件。其次,在大会后的第五天,传闻是谪仙派的节日,在岐山的顶上,必然群英荟萃,找寻个机会,露露脸什么的,然后,实在是有运气的话,希望我能够拿到江湖上的三枚武王令,最后一项不必强求,这武王令,是这江湖上的一条不成文的条例,那就是拿到武王令的人,只要是他希望的,而且是江湖人能办到的,必须完成,若是有不遵守规定的,那么就将视作与整个武林为敌。自古,这朝政是朝政,但是其参与者中,必然不能缺少江湖上的人,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不过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罢了。
随信而来的是一个包裹,里面一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哥哥说这是珑儿寄给我的,看来,这个,哥哥对于这个嫂子,也是有着充分信任的,我的心酸酸的。
御魂把包裹接过去好好的包起来。“岐山还要很远,天已经黑了,我们会在下一个城镇歇一晚。”
“好。”
这个小镇很大,街道纵横,可能是因为靠近止城的原因,更像是止城的延续,我们停车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但是街上还很热闹,人声鼎沸。我坐了一天的马车,感到十分的疲惫,便下车来想自己走走,御魂跟在我的后面,我很少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这个人世,每次做任务的时候都只是匆匆一瞥,未曾理解这些流动在人声中的感情交流。我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小摊,像普通人家的女儿一样随意拿着街上便宜的饰品。
可是我笑不出来。
我看着摊上扑在布上的饰品,随手把玩着,但是一个东西立马吸引了我的视线,那是一个木头做的簪子,簪子没有任何的花纹,乍一看以为是男子的发簪,但是仔细看,簪头上其实是一个狐狸的形状,尖尖的眼睛,充满了神秘。在红尘中,总有那么一件东西,能够瞬间吸引你的眼球,这说明,也许,这个东西,就是你前世最喜欢的东西。
“老板,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老板一看我拿起的簪子,憨厚的笑了,“要是你喜欢,就两个铜板吧。”
御魂给了钱。我顺口笑着一说,“老板你可真会做生意啊,为什么这个簪子这么便宜啊?”
“实话不满您说,这个簪子不是小人做的,是在来时的路上一个老人家给的,说是他女儿的东西,一直保留着,现在老人家身体不好,不想这件东西随着他入黄土,就送给了我,我本来看这簪子没有特色,先拿回去给我家娘子的,但是客人您喜欢,就当是有眼缘吧。”
“那就谢谢老板了。”
我拿着木簪,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不自觉就笑了出来。
晚上歇在客栈里,我和御魂是在一个房间,我没有息灯,就静静的仔细的看这个木簪。
“御魂,明天我要戴这个簪子。”
“主子真的很喜欢它啊。”
“恩”
御魂正在整理行装,她拿起了一套衣服给我换,是套月白色的男装,男装上面是一件浅绿色的抹胸,我喜欢浅绿色的东西,不过这抹胸的样式十分的别致,是御魂亲手给我做的,金线挑的边角,世界上应该没有相同的了。我看了看御魂,她很认真的表情我看不清。
“御魂,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么?”
御魂没有停下来,“我的过去没有什么好的,不说也罢了。”
我踩着鞋跟踏踏的朝她跑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御魂,讲讲吧。”
御魂依旧没有说话,就由着我抱着她,我看着她给我整理衣物,一件一件的叠好,规规矩矩的放进包裹里。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模糊间听到她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日,我们换乘了大船,没想到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夜半,船上突然吵闹起来,到处都是脚步声与刀剑的声音,我下了床在门后偷听着船上的动静,御魂这时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快找啊,找到了有赏赐的!”一个粗糙的声音说道,然后就听到一群人在外面搜查了起来。不久就有人来敲我的门,我坦然开了门,是一个官兵模样的人。
“公子夜里有听见什么声响没有?”
“不都是你们的声音了么?”“你们在搞什么鬼?”
“那要是有什么陌生人来向公子求救,请一定告知我们。”
“你们是谁?我又为什么要向你们说明?”
“莫非你是逆贼?”
“什么逆贼啊。我看你们倒像逆贼。”我挥一挥衣袖,表情十分愤怒。
“他这么说,必然是有蹊跷的,进去搜!”从男人身后出来了十几二十个人,就准备冲进我的房间,这个时候及雨从我身后出来了。
“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算什么?我家公子的房间岂是你们想搜就搜的。报上名来。否则。”他话还没有说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那个领头人的身后了,短匕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惊愣住了,“我们是朝廷里的人,此次天子派六皇子来参加武林大会,向武林人士表达朝廷的意思的,整个止国都知道,但是夜间有人袭击了六皇子这次邀请而来的贵客,所以前来搜船,不知英雄哪路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