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我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从一开始就认出了我,为什么……
  “那你还看着席老将云倾接回席家?”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
  他低笑,“林韵,有很多为什么,都起源于我是严家人,你听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么?”
  我懂了,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当年苏家油库是严宫珩动手的,也知道,我席修凌和安幽鸣的死,是严宫珩做的。
  我笑,格外讽刺,不开口了。
  静默了一会,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有些聒噪。
  见他没有走的打算,我也没下逐客令。
  毕竟这不是我的地盘,没什么理由赶他走。
  起身,找了本书,走到阳台上坐下。
  出不去,急也没用,只能等。
  他走近我,沉声道,“就打算一直这么呆在这儿?”
  我翻书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他,“你能带我出去?”
  这就是一个顺口说的话。
  他摇头,“我没办法带你出去,不过可以将外面的情况告诉你。”
  我点头,“嗯,你说!”
  难得,他愿意开金口。
  “席家被查到中饱私囊,目前应该会被双规了,席老叶子一口气没提上来,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席修寒被停职待命。”
  我应了一声,“哦!”
  看来,严宫珩下手还挺快的,这是打断让我席家慢慢的拖死啊!
  他看向我,拧眉,“你不急?”
  我看向他,“急什么?”
  “你是席家的人!”他不轻不重的开口,说了一句。
  我笑,看着他,“所以呢?是席家的人,我又能做什么?急有用?”
  他勾唇,几分冷漠,“林韵,你比我想象中冷漠。”
  我点头,没否认,低头继续看书。
  席家被双规?
  真的会查出什么来?
  以席老的为人,怕是不会做这种事。
  栽赃陷害?
  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不想知道陆泽笙现在怎么样了?”他开口,身子斜靠在墙上,一贯的玩世不恭。
  看着他这样,我笑,“你若是想说,何苦我问?”
  他啧了一声,拧眉,“你不问,我自然不会说。”
  既然不说,我也便不开口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你真不问?”
  我抬眸,看着他,目光格外冷。
  他低眸,叹了口气,道,“他可能要和云倾结婚了。”
  手中的书,微微一滑,掉在地上。
  我无奈,如今怎么这般娇柔了,一本书都拿不好,索性,无声叹气,弯腰将书重新捡起。
  继续翻开看。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蹙眉,“林韵,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看向他,我点头,“听到了。”
  他越发有些摸不透了,看着我道,“陆泽笙和云倾结婚,你不难受?”
  翻着手中的书,我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淡淡道,“如今是二十一世纪,男欢女爱,各自婚嫁,有何不可?”
  他拧眉,“你不在乎?不难受?”
  我笑,不说话了。
  他见我这般,将我手中的书抢走,格外不悦,“林韵,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起身,不让看书,那行,我去睡觉。
  “我有没有心不重要,你们严家有没有心,这很重要!”丢下这句话,我上床,掀开被子躺下去。
  他拧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不开口了,有些困,看来是应该再睡会儿。
  这一睡,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太清楚。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了。
  瞧着外面暗下的天,我不由有些无奈了,想来,晚上又是要失眠了。
  院子里有车辆的声音响起,我下床,走到阳台上,淡淡看清。
  黑色的林肯,这车子,很熟悉。
  我之前见过。
  车门打开,驾驶座上的人下车,是个中年男人,这人我认识。
  我见过他和秦浩来往过,长相刚毅,看着像是退役的军人。
  他下车后,走到后座,将车子打开,车里的人下来,是严宫珩。
  这两人是一起的?
  这么说,秦浩就是严宫希的人了?
  我回到卧室,安静靠在床上,严宫希这盘棋下得真大,陆家一个秦浩,席家一个云倾。
  我倒是能想通了,当年他们为什么杀了席修凌和安幽鸣,而让我活了下来。
  严宫珩的厚黑学,用的真的挺精明的,故意让陆家给席家错误的信息,让席家将云倾当成亲孙女养在身边。
  一旦当年的事情暴露,那么就率先动手,将席家拖垮,到时候就算席家人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
  恐怕,那个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无声叹了口气,当天若是我提前通知陆泽笙我来京城是要找云倾,他发现端缪,现在的情况就不是这样的。
  我没想到云倾不是席家的人,而是严宫珩的人。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想来是严宫希,我开口,“请进!”
  房门被打开,严宫珩一身灰色西服,穿着家居鞋,目光看着我,“今天希儿来过了?”
  希儿?
  这个称呼,倒是挺……萌的!
  “嗯,来过了。”
  他挑眉,进了卧室,站在床边,看着我,“所以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看向他,我反问。
  严宫珩保养得是真的好,快五十的男人了,脸上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看着,倒像是个三十岁的男子。
  人们常说,相由心生。
  这话,我是不信的。
  长得俊朗无双又如何?很多时候,凶神恶煞是长在心里的。
  光凭着一张脸,是瞧不出什么好坏的。
  他走到一旁的贵妃椅上坐下,看向我,浅浅一笑,“你这丫头,不像你父母,心太狠,倒是像我!”
  我笑,“你有心?”
  他听此,大笑了出来。
  “没有!”
  我低眸,顺手拿过一旁的空调遥控把玩,“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如今席家被闹成这样,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口烟,看向我,开口道,“赶尽杀绝!”
  我垂眸,“最后还有斩草除根么?”
  这里的根,自然是指我,毕竟,我是席家的人。
  他抽了一口烟,倒是笑了,“不,我不会杀你,生活那么无趣,你这丫头很有趣,以后留在我身边,解闷,也是好的!”
  解闷?
  我笑,“养个祸害在身边,你倒是放心。”
  他手中的烟蒂已经染尽,短短几分钟一支烟就没有了,烟鬼啊!
  将手中的烟蒂丢在一旁,他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