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搭文件放在我桌上。
  我扫了一眼,文件页面上显示着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看向他,他挑眉,“不算意外吧?”
  我低眸一笑,“不算意外,不过,这文件拿来给我,我有些意外。”
  他笑,双眼眯着。
  “他签了?”我开口,随手将文件放开,没多少异样的情绪。
  严宫珩点头,从西服上将黑色派克钢笔拿了下来,放在我面前。
  “他和云倾的婚礼会在下周,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他会和云倾去民政局领证,顺便把你们的离婚证办了。”
  我浅笑,握着派克笔,目光落在最后一页上,右下角签字的地方,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陆泽笙!
  他的字我认得,也不算惊讶。
  将我的名字签下,抬眸看向严宫珩,“云倾嫁给他,有什么目的?”
  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严宫珩这种人,应该是不会管的,怎么现在突然插一手了?
  他将我签好的文件拿起,开口道,“云倾喜欢他,我这人对自己的人,向来大方。”
  大方?
  呵呵!
  有意思。
  结婚都能威胁了。
  “还有别的事情么?”签都签了,虽然睡不着,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和这人呆在一起。
  他拿着文件,眯着眼睛看着我,“我听云倾说你对陆泽笙挺有感情的,就这么把字签了,很爽快啊!”
  爽快么?
  或许吧!
  看向他,我随意道,“留不住的人,何苦费力,严先生不是也说了么?既然得不到,不如毁了。”
  他拧眉,眼角挑出厌恶的光,“若你不是她的女儿,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和他,一点都不像。”
  我没什么反应,看向他,“严先生没什么事的话,请移步,我困了。”
  “哼!”冷哼一声,他直接转身走了。
  没多久,别墅外传来车笛声,想来严宫珩是走了。
  离婚!
  终于自由了,是么?
  呵呵!
  也好,从此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
  严宫珩说得对,翌日,我便收到了离婚证,红色本本,换成了绿色本本。
  什么感觉呢?
  没太多感觉,一路纠缠,最后还是离婚了。
  这婚,还是借别人的手。
  我未曾学会如何爱别人,他不曾学会读懂自己。
  这样的婚姻,离婚,是最好的结局。
  生活不是小说,因为我们是主角,所以可以肆意决定最后的结局。
  不是的,谁也决定不了谁的结局。
  九月,京城街头的规划刚好盛开,坐在卧室里都能隐隐闻到桂花的香气。
  严宫希还是回来找我,几乎每天说的都是席家的情况和陆泽笙以及云倾的事。
  我听惯了,多半左耳进,右耳出。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善恶终有报的,如同严宫珩,他手里有多少条人命,没人知道。
  纵然如此,他还是活得肆意潇洒,报应,太假。
  我也不是什么盖世英雄,纵然知道这一切,但依旧没有办法改变,逃不掉,无非就是承受。
  ……
  云倾和陆泽笙的婚礼在即,严宫珩貌似挺上心的。
  这些事,和我没多少关系。
  只是偶尔,严宫希过来找我的时候,会和我说一些最近的情况。
  日子突然回首,蓦然发现,身边的人谁都不能信,信不得。
  你看,我最信任的,最依赖的人,会背叛,会离开。
  最终,还是只能信自己依靠自己。
  云倾和陆泽笙举行婚礼的那天,严宫希来别墅里了。
  我正看着阿婆的《无人生还》十个小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因为有罪,每个人的死都是死有余辜。
  严宫希将我手中的书丢开,看着我道,“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婚礼现场!”
  “为什么?”我淡淡从他手中将书本抽回,继续往下看。
  “不好奇陆泽笙娶云倾时的样子?”他挑眉,隐约能在他眼角发现有浅浅的皱纹。
  我摇头,“他什么样子,和我没多少关系。”
  顿了顿,我看向他,“席家,怎么样了?”
  他笑了一声,“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看来也不是,至少你还想着席家。”
  被他拉了起来,将我带到了卧室,他开口,“去楼上把衣服换了,这是你唯一能让席家翻盘的机会,一旦错过,我再也帮不了你。”
  我愣了愣,看向他,“你帮我?”
  他蹙眉,“嗯!”
  我笑了,随便找了个位置靠着,看着他道,“你怎么帮我?从我被严宫珩软禁之后,我连席家因为什么被双规都不知道,你说我出去了,从哪里下手帮?”
  外面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就算是出去了,真以为我是主角,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去了就知道了!”他急匆匆的找了身衣服,让我换上。
  随后直接将我拉住了别墅,塞进了车里,别墅里的佣人上前阻拦,被他吼开。
  毕竟是严家的人,他经常过来,那些佣人虽然听严宫珩的话,不让我出去,但是看着我被他带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被严宫希塞进了车子,被他带着朝市区走。
  “严宫希,你这样有意思?”硬生生的拉住我去婚礼现场找虐?我吃多了,还是他吃多了?
  他开着车,高速路上有些堵,让他有几分烦躁。
  “有,意思大着呢,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陆泽笙么?我带你去瞧瞧,他笑眼对着别人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无聊!”
  甩给他两个字,我没多说什么了。
  婚礼是在教堂里,鲜花红毯,欢声笑语,倒是热闹。
  说不上难受,这场婚礼多少掺着不纯粹的东西在里面,纵然华丽,不过也就烟花瞬逝。
  下了车,严宫希签着我,道,“有纸巾么?等会太难受,可不要忘记带上擦眼泪的纸巾。”
  真贱。
  我没开口,只是看着教堂,很典雅优美的建筑,童话故事里的场景,美得像仙境。
  人都是慢慢学会淡然的。
  几番折腾,我已经学会既来之则安之。
  挽着严宫希的手臂朝里面走,路途有人上前打招呼。
  严宫希含笑回应,有目光落在我身上,是探究。
  踩着红毯朝着教堂走,越是往里走,越是心里堵的厉害。
  瞧见看见他挽着别人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什么感觉?算不上难受吧!只是觉得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