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酒客人一到了那包间外头,却一脚踢开那包间的门,笑嘻嘻的喊道:“单小姐,原来你在这儿,我寻了你好久了,来……陪我喝杯酒吧!”
他这么说着,便是走上去,拉住单日瑶纤细的胳膊往外拐,这一番,御俊初却是被闹醒了,见他对单日瑶动手动脚,不免有气,却一脚将他踢飞道:“混蛋东西,你敢碰瑶瑶,是想作死么?”
这醉酒客“哗”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而见到他倒在地上,那跟在他屁股后头的老女人,却急呵呵的道:“好个臭小子,竟然敢对赵老板无理。”她却挽了袖子向御俊初扑将过来,御俊初见她这般凶恶,却也一脚踢中她的肚子,将她踢飞在桌子上,那红酒瓶应声而裂,红酒洒了她一身,疼的她哇哇直叫。
单日瑶见状不好,忙将那壁灯打开,一霎时,屋内大亮,见这恶婆娘,不是别人,却是曾经的赭女黎丽!
原来,当初梅花大会之后,单日瑶回到木安府,向倩乌乌讲述了府内有人向外告密,揭了她杀死左手的祸事,后来一经调查,才发现是黎丽经不住阿冷金钱诱惑,才做了内贼。当即,倩乌乌命人削了黎丽的武功,赏了十个耳光,将她逐出木安府,永远在豹军除名。
这黎丽本就年岁大了,没了武功,又有一个孩子要养活,因此便下海做了妓女,她虽然姿色颇差,但还算能说会道,因此也认识了不少老板,今日,且与这个姓赵的煤老板在这酒吧里欢乐,正巧遇上单日瑶在这里跳舞,她一时寻了报复之意,便在这赵老板耳旁赞这单日瑶好话,惑这找老板找这单日瑶做相好,她知道单日瑶定然不会答允,她又是个牛脾气的人,双方最终会闹僵打起来,她便坐收渔翁之利了。真是——打的好一个鬼主意!
赵老板受了这一踢,闪了腰倒在地上无法起身,不过,他却是酒醒了,指着御俊初怒喝一声道:“哎哟,哎哟,你是什么玩意儿?竟然敢踢我?来人啦,给我打!”
却见他身后跟随着的那些小弟们,各个卷起袖子,便要向御俊初招呼而去,单日瑶见状不妙,忙从包里取出一沓百元钞票,往空中撒将而去:“谁要是敢动御俊初一根毫毛,便是与我单日瑶为敌!谁要是肯乖乖的不参合这是非,那这些钱你们便拿去。”
这些手下本就是赵老板才招募的,跟着找老板虽说是混吃混喝,却也没有什么钱币进腰包,此时见这单日瑶如此豪气,哪个敢动手惹她?便是点头哈腰的退下,哄乱的在地上拣钞票去了。
见状,单日瑶莞尔一笑,却从包间里出去,从那演员化妆间里,拿出一根鞭子来——这鞭子本是舞台表演用的道具,但抽在身上也疼,见单日瑶手拿鞭子,脚蹬那黎丽的背上,一鞭一鞭的抽在这赵老板和黎丽身上,疼的他们哇咧叫声不绝,又听她骂道:“我抽死你们这两个老妖精,什么人不好惹偏来惹我?既然敢来惹我,便来尝尝这鞭子的滋味吧!”
她就这样边打边骂,直骂得舌敝唇焦方才干净,那御俊初见状,十分好笑,便也照着那赵老板和黎丽的脑袋踢上一脚。
单日瑶见他如此,嬉笑起来,自个儿也打的累了,流了一脑门的汗,便将鞭子甩在地上,用手擦了擦汗,对御俊初道:“我们走吧,这包间就送给这几个臭不要脸的家伙疗伤好了,我们去别处玩。”御俊初点头,便与她一同出去。
那都媞媞躲在暗处,见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离了去,心里不免气堵,又见酒吧中的服务员们都去了那包间对那赵老板磕头请罪,便偷偷摸摸的逃了去。
待出了千岛之城酒吧,见外头已是星夜,她黯然神伤,也不想回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睡去,便想找一清明恬静之境,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阿冷那弦月小院适合,且还欢迎她去。
她便去了那弦月小院,不想阿冷却不在家,赭女甘玉玉招呼她住下,都媞媞气沉胸闷,头疼欲裂,一摸额头,却是发烧了。便服了大夫开的降烧药睡下。她睡一觉,一夜都在梦呓之中。
到了第二日黎明,阿冷却回了家中,听闻都媞媞却来了,便踏着绿茵前来,见都媞媞却还在睡着,也不欲打扰她,就将她额上的方帕子取下,用手拂了拂她的额头,感觉她的烧却还未退完,便在一旁的桌子旁坐下,手撑着头颅,也这样晕了一觉。
又不知过了多久,甘玉玉却端了早餐过来,见阿冷在屋里坐着,他的姿态,仿佛在沉思默想,待走近了看,才知道他在打盹呢!却将他叫醒,轻声道:“冷少爷,你一夜未宿,早上又乏冷,你不如去屋里睡吧,你放心,昨儿晚上我已经请了大夫来看了,都小姐只是有些发烧,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我想不久,她便可以醒来了。”
阿冷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道:“没事儿。”甘玉玉见他不想走,又念着主子在这里白坐等着不是办法,便道:“都小姐的药我也拿来了,不若我现在便喊醒她喂她吃药吧。”
阿冷摇头道:“不用了,我想,她现在一定不想醒来,若非她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会晚上跑来我这小院里睡一觉。唉,问世人,谁能做到真正的萧然意远,旷达恬静,不滞于物,不凝于心?”
他这番话,却让那梦呓中的少女苏醒了,然而,她,刚一睁开眼睛,便又觉眼前一片黑暗,她懵然间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呼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的又见不着东西了?”
待见到她醒了,阿冷便过来安抚她,检查了一番之后,对她道:“你眼睛看不着,恐怕是因为你的气血攻心呀,你的气血降下来,便可以好了,但是媞媞,我说你也真该学着点儿超然物外了,否则,若多次自溺,这眼睛只怕该瞎了!”
都媞媞听完他这一席话,她的那番理想主义者的热情,真个是被现实的冷水泼的一干二净了,只气得她恨恨的将枕头扔向他道:“学什么超然物外?你不如叫我四大皆空算了!凭什么人家各个都蓬蓬勃勃的生命,我却要在这边受这病根子折磨,眼睛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是比手还珍贵的东西,上帝怎能叫我一次又一次的面对这样的黑暗?”
她念到此处,却哭哭啼啼的揉坐一团,又喃喃自语道:“他为什么不爱我呢?他为什么要去爱那个女人呢?”阿冷见她歇斯底里,不禁蹙眉,他想她是那样棱角凸出、沙文主义的女孩,怎的会听得进旁人的劝解?然而,他现下除了劝她,也做不了别的事情了,不过,他且不是一个真正的能够去劝别人的男人,他骨子里的冷血使他只是在旁边道:“好了,别再想这件事情了。”
都媞媞哭了一阵,也就哭泪了,眼睛肿了起来,她揉了又揉,那甘玉玉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她,又一会儿看看阿冷,却笑道:“我看啊,都小姐真是越来越像我们家冷少爷了,那样固执,那样顽抗。”
听她这么一说,都媞媞先是一愣,再哼一声冷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和阿冷哥哥就是因为性情像,才合得拢么。不过,阿冷哥哥的伤是在脸上,我的伤是在心上,两个伤痕累累的人聚在一块儿,这就叫做同病相怜吧。”
她的这番话,叫阿冷丧然若失。正待此时,那都媞媞搁在椅子上的书包却发出响声,却是里头的手机却响了——她的手机是很少响的,因为她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听到手机响,她感到有几分诧异,忙道:“阿冷哥哥,帮我把书包拿过来好吗?”
阿冷点头,过去将书包拿过来,并且帮她将手机取出来,都媞媞取出手机,“喂”了一声,半饷,才答道:“好,我愿意去。”却将手机挂下。
阿冷问她,是什么事情,她淡淡的道:“是学校来的电话,说是我这次参加全市青少年雕塑大赛得了第二名,有位澳洲的经纪人很赏识我的作品,想要让我带着作品去澳洲参展。”
阿冷又问她:“你是同意去了?”“嗯。”都媞媞点头道:“我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而摧毁我的前途,我一定会去。”
带着对艺术的执着向往,都媞媞平复了心境,在弦月小院养复了几日,眼睛又再重现光明,这一回,她是极珍惜这样的光明的,却再也不敢为了爱情而自溺了,便收拾了行李,一个人背着背包,提着旅行箱,坐上开往澳洲的飞机,追寻她的艺术之梦去了。
都媞媞去澳洲备展的事情,并未知会御俊初,御俊初也不知为何最近没有见到都媞媞,然而他的学业与工作都很忙碌,也没有多余的事情去清理感情方面的事情。
这一日下午无课,他且骑着摩托车开往夕夏集团办公大楼,谁料得在马路上行驶了没有多久,忽然感到大脑疼痛难当,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来不及刹车,那摩托车应声往大道上冲去,被一辆大卡车撞到,当即,御俊初被摔下了摩托,撞到电线杆处,全身血流如注。
周遭的来往行人连忙将其送到就近的一家医院去,恰巧便是御俊初预定要做脑瘤手术的这家医院,见御俊初被担架推进了手术室,吴医生一方面当机立断,为他做伤口处理,另一方面,按照他的备案资料将其父母请来,签字做开颅手术。
当吴艺芝匆匆赶到医院时,御俊初的手术已经进行到一半了,而御乾由于工作繁忙,并不在北京,当即无法赶到现场来。吴医生见其母来了,当即与她表明意见,御俊初的脑部受到撞击有淤血堆积,需要做开颅化瘀手术,另外,他本来就有脑瘤,所以,建议一并清除,虽然手术的风险很大,但是如果不一并清除,那么,在二十一日所预定的脑瘤清除手术是没办法按期进行了,一旦脑瘤手术往后推迟,大脑的负担会更重,患者的生存机会便会变得更加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