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其实电视里放了什么内容她根本就没看进去。她只觉得这样大半夜的跟程白坐在一起非常的紧张。
程白看依依神经紧张,跟临战的公鸡一样。只觉得好笑,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起身告辞,依依说要去送他。
程白有些意外,但高兴的劲儿还没冲上头顶就被自己灭了下去。她必定是有什么事儿。
果然,一到一楼,依依就紧张地开了口:“程白,蓝兰的工作……”顿了顿还是壮大了胆子继续说“她痊愈还得几个月呢,她出院之后应该还有她的一份儿工作吧!”小心翼翼地看着程白,害怕从他嘴里说出否定和答案。
“如果你肯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把这份工作继续留给她。”如果不是听说最近公司里商务部在招人,依依那里会想到这一茬儿。
蓝兰住院已经一个多月了,没有她主持大局,整个商务部险些乱了套。现在商务部招人,大概就是要找人顶上她的位置吧!
蓝兰现在没有了孩子跟亲人,如果再连工作也没有了,她要怎么办?
依依微怒地看了程白一眼,他这个人就能不趁人之危一回么?连跟他说一句话的冲动也没有了。依依转身上楼。
两天后,依依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商务部总监真的换人了。
她才在公司内部OA里看到人事任免通知书,柳条依月就出现在她办公桌前,低沉的声音里似乎带着阵阵阴风:“柳依依,你的靠山似乎倒了!”
依依一愣,抬起头来看她,只看到一张放大了的柳依月的得意的笑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依依乖乖地嗯了一声,再没说话。
柳依月一走,一旁的同事就凑了过来:“你可得当心点儿,当初她没少受你跟蓝兰的气,还是尽早去买块墓地吧!”
柳依依:“……”
身后的同学转身过来说:“是啊是啊!我也得去买副盔甲和一包五洁粉,免得到时被碎片砸到或者溅得满身是血。”柳依依愣了一下。嘿嘿地笑了两声,算是掩饰过去。
但接下来的日子当真不好过。
苦活累活儿柳依月给她压了一大堆,害她天天都得加班。工作累了,她去陪蓝兰的时间便少了。时间一长蓝兰就发现事情不大对劲儿了。
这天就找了个空闲时间问她:“依依,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天天都下班这么晚。”
依依点了点头“可不是吗?她以为我没了靠山,就天天作威作福,一下子给我增加了两个人的工作量,你说我能忙得过来吗?”
“那我就让她整你啊,你不知道找个机会收拾她一顿?”蓝兰有此鄙视地看着她。
依依觉得自己都快被压榨得人干儿了。一听蓝兰这话,便扑过去问:“怎么收拾?”
蓝兰伏在依依耳边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依依听完后直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这几天上班依依工作得更卖力了。几乎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到公司,处理完自己的日常事务,紧接着又做柳依月另外附加给她的任务,待好做完后,她还会主动去找柳依月要事情做。
柳依月看着柳依依得意地笑了一下,看也没看就甩了一份文件给柳依依。柳依依把文件翻开一看,高兴得一笑,机会终于来了。
第二天开会时,柳依月被程白狠狠批评了一顿。
柳依月转过头来问柳依依:“柳依依,这事儿怎么回事?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你都做不好?”
柳依依委屈地道:“柳总,不是我做不好!我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外,还要估其它同事的工作,不但如此不要做您吩咐下来的不属于我们部门的事情,所以偶尔漏掉这么一两份工作没做,真的不是有意的。就像昨天行政部的那份统计报表,真的是又细致又需要花费时间,您催得又急,我一时半会儿根本做不出来嘛,所以就……所以就把这份工作给漏掉了。”
她前言后语的,早把柳依月给出卖了。柳依月一听柳依依反这些事儿全抖了出来,顿时又气又急,脸都绿了。指着柳依依破口大骂:“柳依依你不要含血喷人!”
柳依依被吓得大惊失色:“我没有喷人,大家不信可以去我的位置上看嘛,现在还摆着好一挪一挪的文件呢!”柳依月这时才回想去,今天早上一大早来,柳依依就来问自己还有没有其它的工作要做。
而自己则顺手把一堆工作都扔给了她。如果现在查起来,她就是真的死无葬生之地了。
柳依月当场被停了止,等待处分。柳依月不甘地离开。傍晚时候就在公司楼下冒着危险拦住了程白的车。
“程总,我能跟您谈谈吗?”
“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把我们的亲密照片登出去也没关系吗?我把柳依依未婚生子的事情抖出去也没关系吗?或者说我把你跟柳依依不正当的关系抖出去也没关系?”柳依月一系列的反问。她自认为自己这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却不知她只是向死亡的深渊又迈进了一步而已。
程白看都懒得看他:“你现在的意思是要威胁我吗?”
“不,我只是想跟程总您谈谈而已。”
程白点了点头,打开了车门锁。
程白跟柳依月进了酒店。这家酒店不是别家,正是他们两人苟且之时被依依撞破的那家。就连房间都是那同一间。
“你来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要重温旧梦……”程白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柳依月站丰他面前,大摇大摆地脱起衣服来。
他厌恶地转过头去。
柳依月脱得只剩下内衣裤,这才转过身来:“白少,我的身体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他听到这话,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响,瞬间乱了套。她只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转变得太快了,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竟然从黑脸变成了白脸,装起动情来了。
“柳依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的声音平缓,丝毫没有动情的迹象。柳依月突然冲上去,抱住了他。丰满的胸脯抵在他的腰间。
虽然已经入了冬,但蓉城的冬天都来得比较迟,况且他们一进酒店就脱去了大衣。房间里的窗户开得很足,程白解开了扭扣。此时他可能清晰地感受到腰间那一又胞满带着滚烫的温度,隔着一层面料与自己的身体紧紧地相贴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呼吸一滞。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很快的,他就恢复了镇定,既不抱住她也不推开她,就那么站着,不出声,任由他抱着。
柳依月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程白该有的反应,疑惑地抬起有脸来看他。
他一派平静,好像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这个认识让她眼前一花,由心底生出一股绝望来。
柳依月自认为自己的身材好,脸蛋漂亮,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像她现在这般大胆地给出自己,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是游戏花丛中的程白。
设想中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推倒在地上,或者床上,再或者沙发上。然后便是一晚的狂风暴雨,娇吟喘息。
可是……现在程白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思,反而让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抱着他,开始哭起来。
“白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明明还喜欢着你的!”
程白这才有了反应,淡淡地推开她:“别玩儿了。我先再在告诉你一次,如果你识相地离开,凭你的能力不难找到一份优厚的工作。如果你要是再纠结下去,撕破了脸,只怕你别想再这人业界混下去。我程白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说完转身出去。
柳依月还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程白从酒店里出来,就去了最近的酒吧。几杯酒下肚,胃里就开始难受起来。
但是他却不管这个胃怎样,反而更加大口的喝酒。不过半个小时,整个人都醉醺醺的了。
一旁的酒保劝他不要再喝了,他不但不理,还泼了对方一身的酒,引起骚乱,最后被酒吧里的人给扔了出去。
摇摇晃晃地在路边的休息椅上坐下,迷迷糊糊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女孩,一头乌溜溜的头发,又黑又长。披散着,散在肩膀上,也遮住了她的大半脸庞。
他低了低头,想看看女孩儿的样子,但是不管自己怎么低头,看到的都是那个女孩儿的头顶。
那个头顶,好熟悉。好像自己曾经见到过一般!
“哥哥,你出国去了,就不管你女朋友啦!你跟他说过了吗?”程小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还带着一点点责备。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声:“我那有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