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布满了弯弯曲曲巨大红色条带,一格一格把苍穹分成了数份,它们顺从着圆顶的苍穹在东西相对的地平线上收束成两点,让人联想到西瓜皮上的花纹。
脚下是一片沸腾翻滚的赤色岩浆之海,无边无际,古老苍茫,一个小女孩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部,脸贴在炎彬的胸口,紧紧的,紧紧的,比自己的血肉更让他觉得亲近,仿佛她一直在哪,从不曾离开,空气在岩浆的的炙烤下氤氲模糊,仿佛隔了一层劣质的透镜,让一些事物看其来都像醉汉的呓语一样含混不清,炎彬看不清她的脸庞,就注意到她红色的头发,赤红如火的长发。
“妈妈……”女孩轻轻的念叨,语气里透出无比的依恋,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生物,对"m.kanbaapp点com"这个诡异的称呼,炎彬并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丝毫的惊讶。
“妈妈,我好冷,你快些带我回家吧……”
炎彬收紧了双臂,仿佛承诺,又像是自语:“快了,快了……”
“你爱我吗?”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那为什么泥不娶我,你撒谎,骗子,我恨你,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怀里女孩的面貌一下子清晰起来,是媚儿,红头发的媚儿!她恨恨的看着他,目光比脚下的岩浆还要热毒,在炎彬的注视中,她的樱唇中探出了两根红色冒火的尖牙,像两把烧红的尖刀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炎彬霍然惊醒,冰冷的汗水在下巴上汇成一股细流,滴滴答答的落在真皮沙发上,惊怵的心房还火辣辣的炙痛,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胸口上的那个雀卵纹章,一闪一闪的散发着灼热的红光。
映在炎彬镜片上的美丽花纹一点点的暗淡下去,炎彬觉的口干舌燥,两步迈到那个小小的吧台,随手抓起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子,一股脑的把里面淡蓝色的液体灌进了嘴巴里,他只想尽快熄灭胸膛里的熊熊烈火,喝的啥、什么味道全没在意,但身上还是滚烫一片,汗水赶集一样迫不及待的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涌了出来,镜片上挂起了一层细小的水珠。
炎彬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深深的一口气,他飞快的把瓶子摆回原处,抹平了地毯和沙发上的褶皱,回头扫了一眼那个古董落地大钟,两根指针组成了一个愁苦的八字眉,四点四十分,当然是凌晨,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他轻轻的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中灯光幽暗,总统客房隔音绝佳,狂欢至深夜的客人们大都在沉眠中,因此这里极为安静,炎彬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这种环境里,让他不能不生出一种谨慎,轻手轻脚走的小心翼翼的。
四通八达的通道里全都是空荡荡的,大红色的地毯两边矗立的一扇扇金漆描边的黑色大门像一个个背着双手正襟危立起的黑服保镖,墨镜后的大眼珠子随着他的脚步刷刷的转动,他走的愈发小心,争取做一团滚动的海绵努力不发出任何响动。
他不响动但有人在动,距离大门登上甲板的大门不远,楼梯下面那个通常用来存放清洁用具的三角形的房间外面静静的趴着一条蓝色的短裙,浸润在略显暗淡的乳白色光芒中,朦朦胧胧的起伏的褶皱里潜伏着一种淡淡的暧昧,炎彬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他依稀记得这是邮轮上侍女统一的装束。
就在他困惑时,“嗯……”隔间半掩的房门里挤出一丝奇异的声音,女人的声音…细弱悠长,绵韧不绝,好像是一声忧愁的喟叹,又像是是雨露浇灌下伸展起干皱叶片的小草,包含了无限的快慰,恍然间炎彬好像看见一对轻轻蹙起的细细柳眉,飞勾的眉尖轻轻的挠抓着他的心房,紧追着它,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响声显得那么迫不及待,短促粗重的喘息声随之而起,饥渴儿狂躁,仿佛迷失沙漠的旅人……
“咣咣咣!”焊成隔间的钢板被一种有节奏沉重的撞击敲打的嗡嗡震动起来,炎彬觉得整艘轮船都在跟着一起颤悠。
走廊里极为安静,蚊子叫都像打雷一样清晰,经管他们有心小心翼翼,但所有的最细微、最私密的响动还是一丝不差的钻进了炎彬的耳朵里,女人的吟哦、男人的喘息、钢板光光的响动和颤音合奏出一出宏大的交响乐,通过管道一样四通八达的走廊里回环震荡,让整艘游轮都隔着热闹起来。
终于这股欲火被他全部吞噬。性质有了奇妙变化,体积更壮大了三分不止的涅槃之力轰的一声冲进了炎彬的大脑,他的脑袋像架在火炉上的热水壶,分别从嘴巴、鼻孔、耳朵里上同时喷出五道白气,劲力十分惊人,通道的墙壁和地板上都被射出五个小孔,炎彬脸色赤红如血,心脏砰砰敲打着胸口,浑身上下使不出的力气,恨不得的摆这艘船举起来,扔到月亮上才会爽快,以一种自诞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方式,涅槃之力在这种窘迫的时刻脱胎换骨,这还只是变化的开始,未来会指向何方,超越还是毁灭,恐怕就是炽华来了都说不清楚…
“阿尔伯特,我的小马驹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小野猫,你的为我的将来考虑、考虑,这几天我的腰一直酸疼不堪,在这么下去不等回到逆苍我就会被你榨干的!”
“呵呵,正合我意,既然不能嫁给你,就给将来的金贵的议员夫人留下一个空水池!”
“好毒的心。”
“在毒也是你的!”
“是吗,那我可得仔细看看……”
“小野猫”娇笑着把拍走了阿尔伯特伸向自己胸膛的魔爪,两个人调笑着推了隔间的门。
灯光幽暗的走廊里,一个黄皮肤,张着一头怪异的黑头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笨重、古老的黑框大眼的少年正傻傻的瞪着他们,他身体周围似有若无的笼罩着一股淡淡的赤色光晕,脸色红润,目光呆滞而朦胧,似乎刚刚从睡梦里清醒过来。
两个人张着嘴巴,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恩恩啊啊的声音,原本要说来调情的话噎死在了嗓子眼里。
寂静……
沉默……
尴尬……
诡异的气氛在三个人之间持续了片刻,倒是那只“毒辣心肠”野猫侍女胆魄超过了两个大男人,一翻眼皮,长长的睫毛刷刷的颤动,满不在乎或者说是装作满不在乎的瞟了炎彬一眼,扬起雪白修长的颈子,盯着天花板,骄傲的迈着大步走向炎彬一边,只不过她脖子上密布的菱形红痕,多少破坏了她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经过炎彬身边时她还重重的哼了一声,直道脱离了炎彬,这才迈开大腿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自己的寝室,这么一来,炎彬尴尬的感觉也淡了不少,心中暗道:“真是一个好强的女生!”
“咳咳……”那匹小马驹,名叫阿尔伯特的青年也走到了炎彬跟前,身材匀称高挑,一头微带波浪的金色长发很随意的披散在后背上,略嫌女性化俊秀面庞很是容易讨女孩子的喜欢,眼神明澈而坚定,一对弯弯的细眉让他更透漏出几分温和、诙谐的独特气质,额头油亮而高高隆起,说明他生活富足且智慧不凡,这是炎彬对这个挚友的初步印象。
阿尔伯特目光闪烁的干咳了两声,吸引了炎彬的注意后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一只手平举起来,像蜻蜓翅膀一样尴尬的上下震动了两下,这才虚落在炎彬的肩膀上,又咳了一声,语无伦次的说道:“兄弟,你都清楚哈……男人嘛…就是…对吧……”
见炎彬莫名其妙的眼神,他突然伸出拳头锤了锤炎彬的胸口:“他娘的,你个坏蛋,装什么蒜,听了少爷半天的戏,还没管你要票钱呢,别想这么混过去。”说罢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手捂着脸颊呵呵大笑起来。
炎彬愣了一下,扑哧一声也摇着头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间亲近了许多。
“我是阿尔伯特,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炎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