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守军不足五千,庞统授计:关羽、李达先将襄城围起来,然后放开东门一条生路,传书襄城守将张顺,要张顺去转告曹操,刘皇叔将于曹公会猎于许昌。
却说张顺听说刘备大军已杀近襄城,正六神无主之际,守城门的将领送来一封书信,要其转交曹操,张顺打开书信一看,言辞犀利且富有挑战性,“吾主刘皇叔奉诏讨逆,旌旗北指,势如破竹。今汉寿亭侯关云长领军二十万,方与曹公会猎于许。”
张顺收起书信,明白关羽要放自己回许昌,毫不犹豫地带上转交给曹操的书信,领着全城守军打开东门撒丫子往许昌逃命。就这样,关羽兵不血刃拿下襄城。
公元209年4月底,张顺逃回了许昌,把关羽的书信带给了曹操。同时,曹仁、曹熊和守淮南的曹休、张通一个个落荒而回,向曹操报告:江陵、南郡、襄阳、宛城、上庸、夷陵、庐江、寿春、合肥等地均已丢失。
曹操龙颜大怒,一时气得头痛病又犯了,拔出宝剑要杀人,此时谋士荀彧求见,曹操心烦意乱,谁都不想见。曹操从没遭受过如此不堪的打击,城池连连丢失,爱将一个个离去,大批文臣没有音讯。曹操头痛难忍,用头去撞墙,好在当时没有水泥墙,曹操撞的是木质墙,撞的时候也把握了分寸,虽然把墙撞得咚咚响,头却无甚大碍。
半个时辰的功夫,曹操的痛楚稍微缓解后,自觉怠慢了荀彧,连忙派人请回荀彧。曹操把荀彧招入密室问计。
荀彧向曹操分析局势:“今刘备陈兵于襄城(关羽军团)与汝阴(甘宁军团)一线,对吾形成钳形态势,亡许之心昭然若揭。当今天下已成三足鼎立之态,恐一时难以打破格局,故而吾不能与刘备争一日之高下,要立足于长远。当务之急乃抑制刘备军的攻势,刘备已经坐大,非一日可除。”
曹操也只能接受刘备坐大这一事实,因而问荀彧:“文若吾当奈何?”
荀彧首先警醒狂妄自大的曹操,然后才向曹操和盘托出迁都洛阳,以避刘备锋芒,离间孙刘联盟,使其自相残杀的计策:“自主公挥军南下之初,吾军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过低的估计了刘备的实力。博望坡吾十万大军无一人生还,就连元让(夏侯惇)大将都命丧其手,是何原因?乃吾轻敌之故也。吾军一直将刘备作为一支弱旅来对待,这与吾军接连战胜了袁术、袁绍后,以为天下无敌了,将帅的头脑发热不无关系。刘备乃当今枭雄也,打出皇叔的金子招牌,天下英雄依附者,趋之若鹜。自从与刘琦联手,如虎添翼,力曾百倍。备善用兵,常向吾示弱而深藏其心,致使吾军举兵冒进,才有今日之败。为今之计,须避其锋芒,尽快迁都洛阳,许昌、汝南等地留重兵把守。同时以皇帝名义下诏书,给刘备、孙权封以官位,在孙刘联盟之间制造矛盾,并拉拢江东碧眼儿,与之联姻,促其抗衡刘备。”
曹操对荀彧言听计从。派曹仁、郝昭、张燕、霍性、程昂、髙祚、何茂留守许昌,曹熊、曹休、粱岐、卢洪、高柔、毛晖、沐并、张顺、张通驻守汝南,张郃、高览、韩浩、史涣、牛盖等将一路保护圣上,迁都洛阳。派田豫田国让往江陵下诏书,封刘备为荆州都尉、侍中,征南将军。拜刘琦为荆州牧,镇南将军;派崔琰崔季珪往江东建业,封孙权为吴侯,讨虏将军,周瑜为南郡太守,镇西将军。要曹仁送女儿随崔琰一同去孙家联姻。
曹操在崔琰起程之前召见了崔琰,期盼着崔琰不辱使命。崔琰也感到此次江东之行的担子不轻,辞别曹操时,向曹操承若一定促成曹孙联姻,不遗余力地挑动孙刘战争。
崔琰回家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说有公差要出远门一趟,所去之地就连老婆也没有告诉,匆匆收拾了行装便领着曹仁的女儿出发了。
崔琰一行六人,打扮成经商的模样,先是走水路,抵达扬州后,由于扬州之后的水路属刘备的苏飞水军控制,崔琰决定转走陆路,最后横渡长江,前后经历近一个月的艰苦跋涉,五月底到达了孙权的治所建业。
进到城来,崔琰没有直接去见孙权,而是先找到张昭府上,送上厚礼,拜托张昭向孙权引荐。
孙权得到张昭报告,曹操派了崔琰过江,不知崔琰此次前来的目的,差人请鲁肃前来商议。
却说鲁肃正在家中为刘备之事操心,接到孙权传见,也不知孙权何事召见自己,决定还是先理顺一下思路再去见孙权为好。
鲁肃大脑里回放着这个月前往江陵的记忆:
鲁肃去江陵找刘备讨要南郡,诸葛亮说南郡是周瑜主动放弃的,刘备从曹操手中夺到,没有赠送孙权的义务。又说刘备妻新亡,不便见客,日后再请吃烤鸭。鲁肃无可奈何,也不便在江陵久留,只身返回赤壁军营报知周瑜,周瑜愤愤地说:“此乃诸葛亮的狡辩,子敬怎听其胡言?刘备是枭雄之辈,诸葛亮乃奸猾之徒,其言不善。刘备又是如何说的?”
鲁肃回答道:“未曾见到刘备。刘玄德没了甘夫人,不日安排殡葬。”
周瑜听说刘备死了老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鲁肃说:“吾计成矣!使刘备束手就擒,荆州反掌可得!”
鲁肃忙问:“计将安出?”
周瑜小声说:“刘备丧妻,吾就送个老婆予刘备。汝还记得否?主公有个小妹,唤孙尚香,貌美如花,性情刚烈,侍婢数十人,居常带刀,闺房内刀枪剑戟摆列遍满,虽男子不及也。于今之计,吾修书一封,敬呈主公,派人去与刘备说媒,诓刘备来入赘,待其来时,尚香不予其见,将其软禁狱中,再派使臣去荆州讨要,交割了南郡城池,才许放人。”
鲁肃也认为此计可行,便写了申呈,周瑜、鲁肃签上大名,由鲁肃搭快船星夜赶赴建业,交予孙权。
鲁肃见了孙权,具言周瑜之计,并呈上文书。孙权看后,点头暗喜,同意这份计划书。寻思派谁去说媒,与鲁肃商议后,认为派吕范吕子衡最为合适。于是,招吕范来见,孙权对吕范说:“近闻刘玄德丧妻,吾有一妹,唤孙尚香,年方二八,人美心善,颜值爆表。吾欲招玄德为婿,永结亲缘,共抗曹贼,以扶汉室。此事非子衡为媒不可。”
…………
鲁肃把前事理了一道,心想,吕范还未成行,难不成主公还有事情没有交代清楚?鲁肃匆匆赶赴府衙去见孙权。
孙权见到鲁肃,先请鲁肃坐下,然后才对鲁肃说:“曹操派使臣崔琰前来,不知其此行的目的,吾已使子布(张昭)先与其相见,待会子布便到,看曹阿瞒有何打算,请子敬一同商议对策。”
说话间,张昭来见。张昭呈上献帝拜孙权为吴侯,讨逆将军的诏书,说:“季珪对吾说,刘备大军压境许昌,献帝迁都还洛阳,封主公为吴侯,讨逆将军,周瑜为南郡太守,镇西将军。望主公举兵攻打刘备,牵制刘备兵力。事成之后,封赏荆州之地。曹操还送来了曹仁之女,要与吾联姻,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孙权愤而一拍案几:“一派胡言,刘备区区几万人马,何以压境许昌,定是曹阿瞒挑弄,不予理会。”
鲁肃提醒孙权:“主公,吾在刘备军营时,其军中纪律严明,部队操行有序,兼有三条军纪在军中传唱,武器装备皆俱良品打造,其军士以一当十不是神话。”
孙权不以为然,下令请崔琰前来叙话。崔琰到,礼毕,四人落座。孙权问崔琰:“听说子孝(曹仁)的女儿和季珪(崔琰)一同来了建业,吾有一弟,叫孙匡的,尚未娶亲,请季珪做证婚人,择日完婚。”
崔琰欣喜地说:“琰不胜荣幸,望曹孙两家联手抗衡刘备。”
孙权问道:“听子布说,刘备军已打到许昌城下,不知属实否?”
崔琰回道:“刘备集结四五十万精兵陈于襄城、汝阴一线,对吾许昌形成钳形合击之势,许昌危在旦夕。曹丞相已经下令,迁都洛阳,琰来之时,已开始动员,皇上现恐已在前往洛阳的路上。”
孙权哪能相信,略带嘲讽地说:“如此说来,季珪此次要回洛阳复命了?”
崔琰听出了孙权的弦外之音,也不辩解,如实回答:“然也。”
孙权也需要曹操的力量来牵制刘备,为了使崔琰放心,向崔琰拍胸脯:“对刘备,吾正在采取军事行动,请转告曹丞相放心。”
崔琰心头大石总算落地:“此丞相心愿也。”
送走崔琰,孙权对鲁肃、张昭说:“曹阿瞒八十三万大军充其量就二十八万,现在又说刘备有四五十万精兵围许昌。曹操总是把牛皮吹上天,打死吾也不信其言。子布,汝好生招待季珪。子敬,汝与子衡(吕范)一同去江陵,刺探刘备下一步走向。”
鲁肃不想蹚刘备的浑水,提醒孙权说:“主公,吾从公瑾那边来的,公瑾还有事等吾过去商议,往江陵之事,子衡一人可也。”
孙权一想也不无道理,就说:“也好,让子衡多带礼品,以表吾诚意。”
鲁肃先于吕范在赤壁下了船,离别之时鲁肃叮嘱吕范,如果刘备请吃烤鸭,就推说对鸭肉过敏,千万不要去赴烤鸭宴。吕范不知何故,只是应承下来,催促船队驶往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