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们,我们这些社会学派的人,我们是希望当前按宪法组织的政府能够稳定和巩固的,因为在这个政府下面可以实行真正有效的重大改进,并对社会彻底进行改革,这一点,当读者往后读到有关社会改造的手段的论述时,我们将向他进行阐述。
我还要补充一点。在进行改革方面,我并不指望主张中庸的人来帮多大的忙,因为一般地说,他们是很墨守成规的,他们不热情,不太容易转变到接受进步的思想。我要寄希望于今天在共和党人的迷宫中徘徊的豪爽的年轻人;他们是容易接受通过和平道路进行彻底改革的。
我衷心期待着社会党人。这个党至少在近几年来和社会学派的思想有所接触。
我对于正统派的人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因为除少数几个例外,他们心眼里是连任何一种社会思想的影子都是不欢迎的,尽管社会思想的萌芽到处都想有了由于各个政党的不同意见都摆在桌面上了,有许多人便以为无法置身于争论之外。有些人认为我们是在替主张中庸的人做工作,另外一些人则觉得我们是伪装的共和党人。唉!我的上帝,我们根本不支持某些人,去反对另外一些人,我们并不和主张打蛋要打大头的人站在一起,去反对主张打蛋要打小头的人。这些年来,这种类型的争论把人都搞糊涂了;这些争吵过后全都被人们遗忘,今天在人们的心中只留下一个可羞的话题!目前的争论也将遭到同样的命运,因此我们绝对不会赞成一个错误的主张,去反对另一个错误的主张。我们要站在真理和科学一边,反对一切谬误。我们承认,备党派中都有人抱有良好的意图,真心希望把事情办好。可惜的是,他们的良好意图对事情毫无补益。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须要解决一个社会问题,须要找到一个能综合各方面利益的办法,须要发明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哪怕是一个心眼儿最坏的人或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发明的,我们也要,而把好心人的荒谬说法束之高阁。
大家当然理解,我在这儿所作的走极端的假设,目的是在明确指出事情的特征,明确地提出这个不以人、集团和党派为转移的科学问题。如果这个道理在法国能获得人们的赞同,我们彼此就不会互不理解了;因为互相仇恨的和想
把这些超文明制度的特征说成是来之于哲学的完美的表现,并把它们列入可臻于完善的文明制度的范围。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些特征是向高级时期的跨越或衔接;它们的发明,同邮运驿站的发明一样,应归之于本能或需要,而不应归之于科学,因为那时科学甚至连米单位制这个特征都没有。科学现在已经试行米单位制了;它正好缺乏这种自然的丈量办法。
(《新世界》第482页)毫无益处的尖锐斗争,将让位于科学的讨论。在讨论中,真理不会被湮没,前途是不会看不到的。
在阐述社会学派的理论之前,谈一下文明制度的特征,是极其重要的,因此,尽管讲得过多有使读者感到厌倦之虞,我们在这一部分的结尾还是要指出:
一、文明制度的土地、资本、工业、机械设备和科学手段所生产的东西,是极其少的,因为它从生产中抽了许多人去从事破坏,或闲着什么事也不干;因为它让最有破坏性的无政府状态在它的生产工作中到处出现;因为它使用了许多人去搞分配,即所谓的商业,而商业不仅什么东西也不生产,反而从社会占去大量的好处。
二、文明制度不仅不把所生产的财富按比例分配给资本、劳动和才能这三个同齐为生产出力的因素,它反而愈来愈剥劳动者的皮,把他们的血汗钱集中在资本家的手里。这个情况,使须要汇合各方面的力量才能进行的生产大为削弱,并使前途充满灾难和革命的动乱;三、文明制度使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发生矛盾,到处散布仇恨和战争的种子,迫使人们
(即使他们是夭使)在各种关系中使用欺诈、暴力、压迫和谎言,培养腐败堕落的风气,使人与人、阶级与阶级、情欲与情欲发生冲突,一句话,它使颠覆性社会的普遍的自私心和行为的表里不一这两个中心特征大为膨胀。
人们切莫说我们这些宣称有补救办法的人,对疾病的严重性抱有幻想;我们已经说过,我们是了解所有那些弊病和苦难的。在傅立叶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探讨得那么深,没有任何一个人曾象他那样深入地和准确地解剖过社会的身体;在他之前,有人只对社会搔了一下皮肤,而他则作了一个全面的解剖。
如果我最后使读者看懂了这段批判,并使他产生那种引导我们穿过旧世界的暗礁的领航精神,我们就可以说是坐上了同一条船,挂起船帆,开向一个新大陆。在文明制度下,苦难丛生,使人感到恐惧。善良的人深信傅立叶的天才没有给我们指错道路,跟着他在探索人类命运的航道上前进,最后必将到达与我们刚才所描写的丑恶的海岸恰成对照的美丽的海岸。
朋友们!现在让我们把船帆打开,趁风前进,而不要象伟大的克里斯托①夫率领到新大陆的愚蠢的船员那样,在大西洋上进行反叛。
①从本书开始写作(1831-1835)以来,事情的发展是如此之快:当时尚处在形成过程中的东西,现在都影踪全无,消耗光了。(第二版附注,1847)第二部分
组织人们经常说,科学没有给人带来幸福;如果科学不把发现走向幸福的道路作为自己的任务,则这句活是说得很对的。然而,民族从来不象今天这样开化!工业从来不象今天这样发达,苦恼从来没有这么大,动乱从来没有这么可怕。宫人和穷人都吃到了今天的事态的苦头:整个人类都遇到了暴风雨。人们互相厮杀,而他们生来应当是相爱的,而且手上都掌握有幸福的因素。发生那么多的祸患,是什么原因呢?灾难!灾难!世人都这么喊叫。是的,在这个荒凉的土地上到处是灾难;这个世界之所以遍地灾难,是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理,是因为我们的立法者认为人民的这种赤贫状况是绝对需要的,因此他们不去寻找使人民摆脱赤贫的办法;即使去找,也是找不到的。
克拉里士·维古赫第一编组织原理第一章
社会问题的提出和工作基础的确定人们也许会说,这个问题的解决是永远办不到的。人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只要这个问题不圆满地解决,人类社会就不可能幸福,也不可能稳定和健全。
莫里兹Ⅰ把顺从变成反叛,把爱变成恨,把纯贞变成疯狂的爱,是我还是饥饿?
欧仁·絮在巴黎被亨利四世包围的时候,肉店公开卖人内;人们还说,有一位母亲吃她自己的孩子。
贝尔布吕热本章的目的是:在阐述社会问题时,要做到使读者能够自己解答社会问题所包含的各个不同的方面;因此我请读者注意阅读,并抱着善意去理解。
现在我们要论证有哪些因素能够带来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并使每一个人都能参加创造社会财富的工作。每个人贡献的力量愈大,则创造的社会财富便愈多。
如果我们能找到满足这一假设的条件,我们社会的命运问题便可得到解决,找出其中的规律,并加以充分地运用,因为它可以使大家的利益,无论是穷人的利益还是富人的利益,下层人的利益还是上层人的利益,都可大量地增加。现在就让我们来开始寻找。
在所有的条件中,首要的条件是创造大量的财富。创造社会的财富,这是个物质条件;没有这个条件,要想使人们和睦相处,就不能不成一句荒唐的空话。我们在前面已经讲过了这一原理的巨大作用。在论述远古的历史时期时,我们已经指出,在那时以前一直是很幸福和谐的社会中,一旦人们感到物品缺乏,和谐的气氛便消失,敌对的自私行为便产生,战争也就随之开始。
如果吃的东西又少又差,大家饿着肚子,那么人与人之间就远远不会象饭菜丰盛时那样彼此友好相侍:这是自然的法则。如果一些人享受着美味佳肴,而另一些人在旁边只有骨头啃,将会出现何种情况呢?
这并不是说在一起生活的人吃的东西应该同样多;我们没有拿吃的东西平等作为和谐的一个条件,而只是说:社会的财富和利益应当有一个足够的比例,以便每一个人都能取得生活必需品,都能保证过最起码的舒适生活,并随着他坚持不懈地勤奋努力,在社会的阶梯上确能一步一步地上升。
这些道理,可以用许多事例来加以论证,让大家都明白;现在举一个例子如下:
拿破仑率领的深入俄国心脏地区的大军,那的确是一支精锐的部队。官兵一起,一共四十万人,组成了可与人类文明史上任何一支严密的和团结的军团相媲美的队伍。共同的民族感和光荣感,使这个队伍具有一个个人的灵魂。士兵觉得他可以提升为军士、士官和军官,军官可以晋升为将军,将军可以当元帅,元帅可以登上王位因为拿破仑在分封王位的确!这是一个大体上真实的事实:士兵并不因为连长是官并有一份优厚的军饷就嫉妒连长,连长也不因为团长的宫大薪水多就恨团长。官兵融洽,纪律严明;团长和连长爱士兵,而士兵也忠于连长,忠于团长,忠于部队。
①只要这只雕还在打胜仗,只要还在擂鼓进军,只要士兵还有鞋子和大衣穿,只要有饭吃有酒喝,只要部队有补给,这种情况就会继续下去。
唉!在从莫斯科回来的路上,情况又如何呢?当部队得不到生活必需品的时候,情况又怎样呢?当交通被切断,当这些勇敢的士兵在俄国没有鞋子和衣服穿,没有饭吃,在冰天雪地和一片荒凉的地方,在北方被零下三十度的寒冷气候折磨的时候,情况又怎样呢?你瞧,情况全变了!一切都土崩瓦解:再也没有战友的情谊了,再也没有快乐的心情了,再也没有爱戴和忠心了;在他们的心中,善良的感情已让位于丑恶的和残酷的自私行为。
看见连队中有一个人冻得倒毙在地上,大家就你争我夺地去抢他那件破大衣。为了争夺一个向火的地方,竟把一个同榻而眠的伙伴杀死。我,我说的这些事情都不是编造的;请你们去看一看历史上记载的拿破仑大军溃败的故事,听一听老年人讲的那时的情景吧。为了一小把大麻籽,便互相残杀;物品短缺造成的恶果发展到了极点,自私的行为达到了可憎的程度。
啊!后来,当他们找到了宿营地,忠实的波兰人又给他们送来了面包,使我们的残兵败将又活跃起来的时候,感情又回到了大家的心,纪律又得到了恢复,一切又和从前一样了。
把这个例子加以举一反三地论述,问一问其中的道理何在,再加上个人的观察和历史提供的几个类似的例子,你就可以看出:
社会感情的和谐的发展,要建立在社会财富的深厚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