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抖,心想完了,今晚定是逃不出了。不过就算是死,女人也要丞相付给女人陪葬。女人走了出去,盈盈跪拜“臣女丞相之女言欢叩见吾皇万岁”
“你刚刚都听到了什么?”老皇帝精明的眼瞪着女人。
女人知道他是想听女人说什么都没有听见。但是也许这是女人最后的机会。
“臣女听见当今圣上不举“女人直勾勾的看进他的眼里。
“大胆”老皇帝真怒了,但是女人不怕“臣女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丞相一家死绝”
女人说的一字一句,清晰可见。一旁的国师大呼,那可是你爹,
“可是他该死”女人无所畏惧,横竖是死。
可是老皇帝却一笑,说“他的确该死,你起来吧,朕不会杀你,反而还要立你当皇后,陪朕下一盘千秋万世的棋。”
“言欢,你比朕的任何一个子女都优秀,你一定不能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好好照顾靖儿,好好治理皇朝”
啪
这老皇帝死了还不安生,女人想都没想便朝那张老脸打了过去。可是不对啊,怎么这么实际,女人霍的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皇帝一旁臃肿的脸颊。
“你不知道躲啊”女人大怒,真是傻子,老皇帝奸诈多端,为了报复女人威胁他,竟然临死扔给女人这么一个大包袱。
“母后,你身体好点了没有”皇帝傻呵呵的笑着,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
“哀家没事,近日早朝没有什么事吧”
他歪着头想了半天,“有,丞相问太后怎么了,为什么不去上朝。”女人翻个白眼,索性不去理他。
“太后,都准备好了”小喜子进来,回禀道。
女人点点头,然后转过来看着皇帝,“皇上,哀家已经派人将琪妃安排到了柔水宫,今晚皇上就代替哀家过去看看她吧。”
皇帝看着女人严肃的脸,一脸挣扎的谢恩出去。女人动动眼眸,“去,把这燕窝给皇帝送过去,就说是哀家赏给他们的”
小喜子奉命离开。
女人的病一直不好,没想到傻子皇上竟然大改以往害怕的形象,整日里到太后宫中伺候着。
“太后,该吃药了”侍女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
女人随手接过,一勺一勺往嘴里咽,没有味道,女人的心早就在大仇得报的时候枯萎了,七情六欲与女人好像尘沙,一望无垠,什么也不是。
今夜的风很大,女人早早躺在床上,可是身子却越来越热。不得已,女人掀开锦被,脱了内衣。
可是还是止不了由内而生的炙热,女人下床也不顾衣衫不整,抓起茶水猛灌。这时一个黑影闪进,
“你还记得问心吗?”
是他!木易,女人放下茶杯,呆呆的看着他走近,然后搂住女人的腰,女人突然觉得找到了解药,就在他身上。贴着他,女人便不热了。女人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
他的气息越来越浓,然后贴上女人的唇,
“你要问心吗?”
他问,在女人的唇边游走,存心折磨女人
“问心要”女人忍不住他的挑逗,一把抓住他,推向床边。
一室绮旎,女人笑了笑,昨晚做了一个好梦呢,竟然梦见了他。
女人动了动身子,感觉精神好多了,今天也许可以上朝了。
可是为什么全身一股酸痛,不同于风寒的无力,是一种酥麻入骨的酸痛。
难道!
女人瞥向四周,惊喘,竟然是真的。
他皱了皱眉,然后悠悠转醒,看到女人,裂开了一口白牙“早”
女人只觉得气血逆流,早!也对是很早,不过马上就晚了,哀家要送你去见阎王。
来人呐,女人喊道。
可是他却不慌,只是定定的注视着女人,“你是太后?”
女人转过头不去看他,只想着要怎么让他去死。
“你不想看看问心的真面目吗?”他说着便要摘下面具,女人冷冷的看着,“不必了,反正都是死”
“那倒未必啊,母后!”
女人倒吸一口气,这声音,母后!你——女人伸手指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他摘下了面具,杨靖的那张脸活生生的出现在女人面前。
“你——你装傻!”女人语无伦次,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太后能不能跟朕解释一下,一国之后,怎么还会是个处子?”他语调阴森,莞尔一笑“或许这样朕便会考虑放你一马”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什么事?”小喜子已经到来。
女人颤抖着“没——没事,退下,没有哀家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谁说没事?太后淫乱后宫,威逼朕同她乱伦,来人哪,还不给女人将这贱女人拿下。”杨靖突然一改往日傻气,精明睿智却也残忍无情。
女人看着他,冷冷一笑“皇帝翅膀硬了啊,想要动哀家,也得先问问能不能逃得出哀家的手下”女人说着便发掌要去打他,却不想心中绞痛,一下子跌倒在地。
不可能,女人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发病,难道是!
女人被软禁了,杨靖他非但不傻,而且韬光养晦,一鸣惊人。
只是怎么都好,女人实在不能相信女人竟然和他——上床了!
女人躺在床上,想起那天小喜子的混乱,一干奴才侍女的惊恐,女人便想笑。
其实想想也罢,反正怎样都是死,死前能体会一次人世间的男女欢爱,也算是眷顾,即使是和他!。
只是,女人和他,唉,当年是女人杀了他母妃,看来他这是开始报仇了吧。
其实当时女人也很不解,先帝为什么那般不留情面。
女人与先帝赏花,他母妃突然抱着一只死猫甩在女人的脚下,然后便哭诉女人下毒害她。
那时候先帝转身问女人,是不是,女人想前世女人定也是十恶不赦之人,女人说“想女人堂堂皇后何必多此一举去毒杀一个失宠的妃子?”
然后先帝便叫人赐她一尺白绫。
女人当时本想阻止,不想先帝却说,他另有打算。现在想想,也许是为了预防外戚干政吧。不愧是老狐狸,借女人的手杀了她,又让女人对他感恩戴德,让女人心甘情愿的帮他儿子费心费力,等小皇帝羽翼丰满,再肖飒飒的杀了女人。
这老皇帝,真是歹毒。
女人一笑,不过却没有想着去反抗,反正这世间没有娘,女人也没有什么依恋。
皇上驾到!
来了,真快。
“太后,哦——不,应该叫言欢。你的初夜给了朕,理当是朕的女人。”他邪魅一笑
女人不语,不是有多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或者女人疑惑,他留着女人还有什么用,为何不直接了解了女人痛快。
“你当年为什么要杀了问心的母妃?”他突然有点痴狂,走近扣住女人的下颚,瞪着女人。
“问心没有。”女人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有什么在心里挣扎,有一点对这个世界的依恋在一点点变大。
“没有,当年母妃最后一个见的便是你,你说你没有,你说问心会信吗?”他一脸阴沉,显然并不信女人。
女人的心里咯噔一响,升起的火苗又灭了。
女人低下头,不去看他,选择沉默。
他放开女人,突然又紧紧地抱着女人,说“没关系,你不说就算了,只要你交出父皇给你的兵符,朕便放过你”
兵符?
搞什么鬼,老皇帝临死除了给女人一大堆祸乱,哪里有兵符这样的好东西。
问心没有,女人说。
然后他的脸又阴了下来,搂着女人的手臂加重了力气,他看着女人,久久,然后他说“言欢,你不要考验朕的耐性,而且你坚持不了多久了”
女人听出他的话中有异,却又一时想不出是什么。
他走了。
女人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巡视,突然发现,没有了平日里批复奏折的琐事,生命突然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正想着出去好好透口气,心口却又突然一痛。女人突然回过神来,明白了什么。
女人喊人过来,去叫太医。
女人强忍着疼痛一步步走到床上,侧躺着,
“本宫只问你一句,是不是?”
太医瑟瑟发抖,只是点头,女人却非得要他亲口说出来,“是”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女人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怎么就忘了权势害人。当年爹爹为了权势抛弃娘,也不过是为了个小小的相位。
如今这权势,可是皇位。
杨靖来的时候,女人竟然还有心思对他笑。
“哀家已经无事了,皇帝不必来的这么勤”
“朕说了,言欢,你已经不是太后了。你是言欢,只要你交出兵符,朕便马上给你解药。将来你还会是皇后,是朕的妻子。”
他焦急的向女人索要兵符,可是女人已经无力了。
女人真真实实不知道什么兵符。
“你一直都在给问心下药?”女人问
他看着女人,眼神暗了暗,默认了。
“是谁帮你的?”女人实在想不出是谁,能助他设计这么完美的局,一步步引女人前去。
熟知女人的行程,又能常年投毒,最后以春药为引。只是女人有这般被他憎恶吗?
只要你交出兵符,朕便救你,言欢,你还在坚持什么?
女人无法让他相信女人,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过女人。
女人突然想到一个,“是不是国师!”
突然,他怔住了。女人知道,女人说中了。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局竟是老狐狸早就安排好的。这么不放心女人吗?最后都想好了女人的死地。不怕女人死后会他算账吗?
突然心里酸涩涩的,女人的一生都活在为母亲的病奔波,报仇,受制于皇帝,守护江山。细想来,竟没有一件事是为自己而活。娘真的是看透了吧,所以才叫女人放下仇恨,不要绞进这一摊死水中。可是女人不乖,女人进来了,而且即将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小腹一阵剧痛,女人有点诧异,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心痛吗?失心散,日服三年,以春药为引,不日暴亡,死前日日心痛。
女人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他好像察觉了女人的不适,看着血从双腿间流出,惊呼一声,急忙传太医。
“禀皇上,太后——额,言欢姑娘她,流产了”
女人和他双双呆住,怎么会,就有孩子了呢?
而且竟然还在女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没有了。女人觉得心中那等待光明的烛光隐去了,找不见了。
万念俱灰,就是这般感觉呵。他慌张的拿出一粒药碗,逼着女人咽了进去,想必是他说的解药吧。
可是好了又怎么样,回不去的。
但是,显然女人还是要死了,大口的鲜血从女人口中吐出。那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女人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太医上前为女人把脉,然后惶恐的说“皇上,太后她,怕是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国师他明明说,这是解药,是解药啊!”杨靖发了疯一般死死地搂着女人,想将女人融进他的骨血里。
女人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然后感觉突然间身体轻松了,睁开眼,才发现,原来自己竟脱离了躯壳。
女人死了,一定是。
女人看见杨靖抱着女人的尸身,恸哭,女人不怪他的。他也被老皇帝利用了。
国师的信证明了女人的猜想。国师自杀了,只留下草草几字。
他说,本没有什么兵符,那只是要让皇上杀了女人。先皇早就算好了要发生的一切,一个帝王,不能有情,所以女人死,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