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我们总会控制不住的去紧张,斑斓不惊在此刻已全然失去了其存在的真实性。
疼痛、紧张这两种致命的触感与情绪使穆雪完全崩盘了。她颤颤巍巍的踢着不像样的正步从教官面前晃过。
教官无奈的指着穆雪那一排说,“这一排就不用我点了,直接出来,直接出来。”
穆雪慢吞吞的从队伍中走出来,全连哄笑一声,除了两个人没有笑之外,其他同学都抱了看热闹的心态,等待着教官的下文。
“你会不会出列,半死不活的几个意思。”叶茁樵吼了穆雪一句。
队伍中又一阵哄笑,叶茁樵回头扫了一眼,大喊道,“笑什么笑,你们都做的很牛掰是吧,一个个的。”他背着手,走到挑出的这七个人面前,仔细的扫视着。穆雪觉得有人看自己就抬起了头,正巧与叶茁樵照了个正脸,穆雪浓淡适宜的凤眉,一双黑眸流盼妩媚,如星辰如明月,秀挺的鼻子,香腮含羞。美是毋庸置疑的,现下脚疼得厉害,眸子里虽是坚毅,却也透露了几分楚楚动人。叶茁樵看着眼前正在瞪着自己的穆雪,不禁脸部发麻,不自在的扭过了头,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里惶惶的。他看着眼前这一群穿着暗灰色迷彩服的学生,心乱如麻。“今下午先不学新的,先把标兵选出来,替我带这些后劲兵。”叶茁樵整了整军帽,继续说道,“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已经走得不错了,出来给我踢踢看。”
队列里没有丝毫动静,叶茁樵瞥了一眼,嚷道,“没有么?都觉得自己还不行是么,那就给我好好练。再给你们三秒钟时间,没有出的,我们就踢一下午正步。有没有!”
“报告,有。”陆函大声的说道。
不愧是穆雪倾慕这么久的陆函,无论干什么事情总会比别人出彩一点,轻轻松松的通过教官的考试,顺利当上了标兵。
陆函当上了标兵,想竞选女标的人可想而知。两个女生率先出列,抢了姚梵的机会,可她们的表现并不令教官太满意,无奈的问着还有出列的么。姚梵打了一声报告,自信的走了几步,笑嘻嘻的对着教官。
就在叶茁樵决定让陆函跟姚梵搭档的时候,一声报告让低头不服的穆雪瞬时热血沸腾。
朱筝凭其扎实的基础得到了教官的认可与肯定,顺利的将姚梵给刷了下去。姚梵通红着脸,狠狠地瞪着朱筝,如果有可能,姚梵肯定要扑上去,连骨头都给她嚼碎。朱筝故意避开姚梵的眼神,瞥向了站在一旁默默低着头的穆雪,心里得意的笑着,心想可算是帮穆雪出了一口恶气。
陆函带领着大队伍在广场前的道路上训练,穆雪他们则跟着朱筝在广场上练着踏步、齐步跟正步。朱筝几次让穆雪休息,小心自己的脚,穆雪没有管她,忍着剧痛练着,泪水悉数咽到了心里,将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打磨的更加坚强。
晚上是一如既往的联欢,可今晚穆雪却没有跟朱筝靠在一起,自己静静的坐在队伍的最后面,有意无意的看着姚梵在全连同学面前尽情的卖弄。
天空柔软安宁,极像一幅黑缎子。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墨色的天宇上,声息全无,看来只觉得天上跟人间一样热闹。一梳细月如形容初成的女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小园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夜谈。光到不了的远处树林,几星莹火优游来去,不像飞行,像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
队伍解散后,朱筝叫住了被姚梵拉着的陆函。在陆函的极力说服下,姚梵极不情愿的离开了,临走还不忘给朱筝留下一个硕大的白眼。
“陆函,我求求你放过穆雪吧。你明明都已经跟姚梵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给穆雪留机会呢。”朱筝自然流露天真的眼眸静静的闪动着,像是辽阔的苍穹一样美丽迷人。
“我一直都把穆雪当妹妹看的,我想你是有什么误会。”陆函一头雾水的说道。
“妹妹?”朱筝只觉得好笑,无奈的笑了一声,“你是在骗你自己还是在骗我?你觉得你这句话有可信度么。”
陆函跟朱筝的秘密对话吸引了叶茁樵,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合上了拧开的杯子,仔细听着。
“你知道么,你那个宝贝姚梵将开水洒穆雪脚上了。今下午她为什么会出糗?要不是因为她在跟姚梵比较,今下午她会忍着脚痛坚持训练?那可是烫伤啊。”朱筝有些生气了,声调不自然的提高了几倍。
“你说什么?”陆函不敢相信的看着朱筝,“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跟你开玩笑,我说陆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看你长得还算是仪表堂堂,怎么心智不全呢。”说完朱筝转身欲匆匆的离开,猛地转身被离自己不远处的黑影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教官,便大喊了一声教官好,小步跑开了。
朱筝回到宿舍见穆雪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她小声的问着旁边的余肖穆雪是否睡了,余肖没有抬头只是象征性的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回应她,还是在回应自己手头上正在忙的事情。无可奈何,朱筝只好自己悄悄地趴到穆雪的被口处去看,她有自己的拇指跟食指小心的捏着被子一角,轻轻地提了起来。零星的光像个淘气的孩子,瞬间冒出了小脑袋。
知道了穆雪还没睡,朱筝索性一把扯开了她的被子,“这么早把自己藏被窝里干嘛呀,有没有继续涂药膏,训练了一下午脚肯定疼死了吧。”朱筝关切的问道。
“不用你管。”穆雪一脸嫌弃的扫了一下朱筝,重新掀过被子蒙住了脑袋。朱筝满头雾水的看了一眼朱颀,朱颀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说漂亮的女生脾气不好嘛。”余肖抬起头瞟了朱颀一眼,又继续低头忙了起来。
朱筝小心的靠到田露棠的耳边问怎么了。田露棠眉毛往上一挑,傻笑道,“你问我?你们两个不是经常在一起么,我怎么知道。”朱筝失落的哦了一声,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了穆雪的床上,透过被子小声的问她怎么了。
穆雪在被子里轻轻晃了几下,示意她离开。朱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替她惩罚了姚梵,却惹得她一脸的不高兴。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无奈的坐在床上不断地刷新着聊天好友列表,打发着无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