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函攥着手机,看着穆雪发给自己的简讯,酸楚、痛恨、悲伤,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在心里骂自己当初瞎了眼会喜欢上这种女生,虽然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为了这种人犯不着生气,可一向高傲的陆函就是不服气,自己并不比高瞻差,凭什么自己的女人会贴上他。就当他横坐在床上灌下第一罐罐啤酒时,姚梵打来了电话。陆函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左手拇指往左一滑,按下了拒接。
执着的姚梵不死心的继续打来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陆函关掉了手机。
……
穆雪回到宿舍,看到坐在床上有些愠色的朱筝满脸不满的看着自己。她一看朱筝的脸色便意识到今天跟陆函出去的事已经被她知道了。此刻心里乱乱的,早已没了心思去解释只是将衣服往桌子上一甩,径直回自己的床上斜躺了下来。
“穆雪,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朱筝看着无精打采的她问道。
“我现在脑子里很乱,等我脑子清醒了我再跟你解释吧。”穆雪闭着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又小声的嘀咕道,“没想到叶茁樵还是会打小报告的人,一个大男生这么小心眼。”
虽说穆雪说的很小声,但由于两人的床挨得很近,朱筝听的清清楚楚,她来到穆雪的床边坐了下来,“你跟叶教官说你身体不舒服,人家可是大老远的跑来看你的,打不通你手机才找的我,你说为什么要关机,是不是又跟陆函混在一起了,我跟你说,陆函这种男人真的不……”
“朱筝你够了,请你尊重一下陆函,你了解他吗你就否定他。再说,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我的行踪都要向你汇报呢,我受够了!我爱喜欢谁喜欢谁,爱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喜欢就行了,凭什么你由你来指手画脚。”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的穆雪在朱筝的一再逼迫下,终于爆发了,她擎着乱到要爆炸的脑袋,打断了朱筝的话,没好气的说道。
朱筝被穆雪的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一跳,她怔了一下,看着怒火中烧的穆雪,觉得自己如果跟她争吵的话,事情将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说自己管的穆雪的事确实也是多了点,她为操着柔缓的语气对穆雪说道,“我这不是都为了你好么我做着一切只是不想我自己的事情再发生到你的身上。”
“你还在装什么大公无私,谁不知道从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会被被一段错误的恋情折磨成一个心机深重的疯子。你分明就是喜欢陆函,你一步步的支开我,让我跟叶茁樵睡在一起,再让自己的表弟去勾搭姚梵,一切ok了。自己再扑到陆函身上去,要不是今天我看到你表弟跟姚梵在一起玩暧昧,我就傻傻的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我算是想通了,你真是个心机重的女人。从此开始,你的世界,与我无关,我的世界,你也只配旁观。”说罢穆雪摔门而去。
朱筝被穆雪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为什么自己好心去帮助自己的朋友却被她这般的误会,为什么自己爱情上受挫友情还要这般的不如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能望着窗外朦胧的暮色发呆。
气冲冲的穆雪跑到宿舍楼下不知道该去哪,索性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溜达了起来。灰的有些沧桑的柳枝在寒风中瑟瑟抖着,太阳像是被泼了冷水般,冻成了一种调不出的粉色,像是桃红又若橙黄,慢慢地向着山的那边沉去。
姚梵打不通陆函的电话,想了想又打给了穆雪,她在电话那边挑着高傲的语气吼到,陆函不接自己电话,让穆雪帮自己把他喊出来。本来就一肚子气的穆雪听了这话更是怒到了极点,此刻的她已浑然不顾了形象,她对着电话大骂道,“还以为我会像从前那样吗?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怕你了,那件事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在跟谁说跟谁说,我凭什么帮你!你他妈跟我抢男人就算了,抢完又扔是什么意思……”还没等穆雪骂完,姚梵便挂断了电话,嘴里嘟囔着,“疯子,逮谁咬谁,真他妈有病,便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朝不远处的高瞻走去。
夜色越来越深,凉意全然袭了上来,过惯了南方料峭的冬天,东北的严寒着实令穆雪有些招架不住。吹着寒风心渐渐平静下来的穆雪开始为自己先前的冲动后悔,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但仔细想来又觉得自己这么快服软太没面子,迟迟不肯回宿舍。
道路两旁都掌上了路灯,远处在寒风中摇曳的灯光像是无尽的黑暗中跃动的星火,又像是偌大丛林中灵动的荧光。走累了,穆雪便缩在长凳上仰望暗蓝色的苍穹。第一次见这么多星星,点点光亮像是无数的萤火虫栖息在苍老黝黑的树干上。有几处星点或闪烁或渐隐消失。两旁的枯树,伸长着虬干直指夜空,像是在仰望又像是在呼唤。
“啊——囚”一阵冷风吹过,穆雪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身体过不去,再不回宿舍就真的要生病了。穆雪心里想着,裹了裹外套,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低着头进了宿舍,其他的舍友都已经回来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穆雪脸上异样的表情。朱筝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穆雪又低下了头,继续看着四级词汇书。穆雪本来要说什么,几次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