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筝在身边,安全感系数直线上升,穆雪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她牵着朱筝的手回到宿舍时,从来没有透露过喜怒哀乐的余肖,当时脸上被惊恐催生的扭曲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穆雪几乎是一口气将朱筝再次归来的原委给大家讲了一遍,虽然余肖并没有显现出有多么的好奇与吃惊,但穆雪冥冥中听到了她若有若无的吐气声,像是一阵游丝掠过躁动的人群,那般的不漏痕迹,穆雪偷偷的瞥视着余肖,她脸上一抹松懈的浅笑,只停留了短短的几秒钟便又迅速切换成了无愠无喜的寻常表情。
  自打朱筝回来以后,穆雪对余肖越来越冷淡,一是对余肖杀死朱筱的事心有余悸,二是发现她先前对余肖的设定完全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余肖的深不可测着实令她有些惧怕。
  我接到穆雪的电话是在朱筝回来差不多一周后,她决定正式把朱筝介绍给她那个高中的好闺蜜,也就是我,当然这个介绍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穆雪满脸斜笑的告诉我目前还不舍得把我嫁出去。
  平时在跟她通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对穆雪身边的新朋友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见了面便毫不生分的打起招呼,很快的将自己融入到了穆雪千辛万苦建立起的小圈子来。陆函,我先前在高中便已认识,当然认识只是单方面的认识,因为在那顿饭之前他从来没有瞧过同为男生的我。我热情的跟叶茁樵谈天说地,天生热情且无节操的自己很快就遭到了穆雪的仇恨,她凑到我耳边愤愤的小声嘀咕到,“董勋,你要是在恬不知耻的勾引我对象,今晚上他们走了我就强奸了你。”
  如果我知道那一次聚餐会毁掉穆雪的整个感情世界的话,纵使给我千万般好处我也是不会去得,可如果终究是如果,它是一个超美丽又很不切实际的说辞,这种如果终究还是没有发生。
  酒席上穆雪跟叶茁樵千万般恩爱,当然这恩爱只是叶茁樵单方面营造的,我从穆雪敷衍的程度中可以看出穆雪根本就不怎么爱叶茁樵。
  但凡有点情商的人就能看出穆雪的刻意躲避与闪躲,可陆函偏偏就只是智商高情商几近为负,他看着先前在自己跟前说前说后,温柔烂漫的穆雪此刻已为他人所有,便大口大口的灌起酒来。
  如果,如果是个甚是美丽的词汇,它总能给我一丝的机会去幻想着修补先前的过失,它总能给不能改变的现状一点在脑海中、在记忆中回转的余地。如果我当初没有贱兮兮的跑过去劝酒,如果我的同情心在那刻没有泛滥,如果我当时能够想起先前陆函跟姚梵在一起时是如此如此的过份,或许那天挽着陆函的胳膊走进婚礼殿堂的就是穆雪。
  “你少喝点吧。”我按住了陆函正准备举起的酒杯,同情从话语里全然流出。
  “不用你可怜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可以了。你给我起开。”陆函醉意袭身的说到。
  “我没有可怜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任何人有资格去可怜别人,人们往往不会静下心来回想,其实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所以我不是在可怜你,只是单纯的站在朋友的角度叫你少喝点。”
  “董勋?”陆函笑着说到,我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你知道么,我最恨跟你们这种穷酸文人打交道了,整天酸不拉唧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陆函坚硬的口气说完后甩开了我按住他酒杯的手。
  “是啊,穷酸文人!没有人喜欢跟我这种人打交道,更没有女生会喜欢我这种人打交道,20多岁了,还没谈过一场恋爱,周围的很多人有时都会来怀疑我的性取向,哪像你们今天交那个女孩,分手了受伤了,喝点酒、睡一觉,明天怀里又是一个女生,呵呵呵呵。”我苦笑道,抄过了陆函手中的酒一股脑喝了进去。
  陆函先是傻呆傻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斜斜的笑了起来。“来,不醉不归,哈哈。”他颤颤巍巍的给我倒满了酒杯。
  不知喝了多少,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麻木,满脑子都是再来一杯,我还能喝。后来就觉得有人扶着自己走了好久好久,只记得一股醉人的芳香一阵一阵的刺激着我的大脑。
  不知被穆雪跟朱筝灌了多少醋,我只记得能颤颤巍巍的将他们三人送出宾馆门口,又颤颤巍巍的爬到床上。就当我趁着未消的酒意悍然入睡时,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突然将我揽到了他身边。
  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陆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挣扎着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个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谁知一阵冰凉过后便是满脑的的刺痛与混沌,可能是醒酒醒的过激了,我挣扎着重新回到床上安安稳稳的躺了下去,头痛的折磨使我迟迟不能入睡。
  ……
  就在好不容易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游离在睡与醒的交界线之时,那双有力的大手再次使我清醒了过来,他用力的将我掰了过去,我很不情愿的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看着吐着酒气比我高起码十公分的庞然大物。不知怎么的心怦怦怦怦的跳的厉害。
  我挣扎着试图从陆函的怀里逃脱,我一阵挣扎之后,他露出了一对深邃、痴情的眼眸,我感觉当时全部的血液一股脑冲向了大脑。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你好美。”陆函轻轻蠕动着双唇,将这三个字重重的摔在了我的脸上。知道他是在趁着酒意胡说八道,正当我准备喊一声你滚蛋,瞎说神么的时候,谁曾想只是吐出了一个“你”字,一双柔软、细薄的嘴唇便给了我致命一击。
  在那近一分钟的漫长热吻中,我感觉自己的眼球已经从眼眶里跳了出来,浑身麻麻的,骨头已全然酥掉,没有了一丝挣扎的力气,只记得嘴上软软的,很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