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暑气就如七八岁的孩童,精力充沛的一直折腾到午夜,整个城市都在被一股黏腻腻的热浪裹着。
  空调像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注入兴奋剂,不知疲倦的向屋内吐着凉气,屋外更加的闷热。黄色的26度如若一双幽幽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四目对视的两人,我能想象出当时我的眼框被猛烈外涨的眼球撑的何其大。看着陆函那双纠缠着醉意,柔情默默的眼睛,我只感浑身燥热。
  就在我想再次冲进盥洗室痛痛快快的冲一个凉水澡好让浑身沸腾、燥热异常的血液冷却下来的时候,陆函的身子如一座大山般压了过来,我能清楚的感觉出他硬邦邦的下体硌着我的小腹。
  受到了这么一番惊吓,酒气已浑然散去,理智霸者整个大脑,此刻最不能做的便是刀俎鱼肉,我像只被老虎钳制的野兔般在他的魔爪下奋力挣扎,只有在那时我才深深的体悟到运动对一个人是何其的重要,万分的后悔自己没有去学跆拳道,不过回学校之后我确实那么干了。
  我用好不容易抽出的一只手狠狠地往他脸上抡了一拳,陆函顿时停止了折磨怔在了那。见形势有所专机,我用力的将他掰了过去,匆匆的穿了衣服摔门而去。
  天依旧没有一丝凉意,我怀着躁动的心试图去与燥热抗衡,无奈的溜达了一阵觉得无济于事,便随便寻了个车厅,想让那金属凉气缓和一下自己皮肤炽烈的温度,可就当我坐下时发现自己想多了,原先脑子里幻想的那种凉凉的惬意被一股温温的热气打的烟消云散。
  末班车缓缓的开了过来,明晃晃的车灯打的我一阵恍惚,司机鸣笛以示提醒,我礼貌性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坐车,车子便缓缓的从我跟前时过,闪烁着或黄或红的灯光。末班车走了,再也不会有下一班带我前往前方。我傻傻的望着寂寥的夜空,就那么傻傻的望着、望着……
  总是怕前方一片黑暗,总是找不到催使自己行进的一道光线,就那么在原地傻傻的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末班车驶过了眼前,一直到彼岸春意阑珊,自己依旧踌躇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胆小、怯弱,愈发的会描绘黑暗,愈发的会催生孤独,就么一年又一年,茕茕独立,形影相吊。
  一阵不算凉爽的暖风毫不避讳的在我身上抚摸了几下,湿答答的感觉让我的胃一阵翻腾,独子走在凄冷寂寥的大街上,不知哪家商店里流出了杨坤的《空城》,惹得孤身一人的自己一阵内心酸楚。
  可能是寂寞空气变的很稀薄
  满城霓虹开出荒漠
  还为你等着我的心快要死了
  要用什么刺激我魂魄
  太深太多爱会走火入魔
  任由你自由的耗在我苦中作乐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
  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
  这眉头那么重这思念那么浓
  AloneAloneAlone这感觉我跟从
  这城市那么空这胸口那么痛
  这人海风起云涌能不能再相逢
  这快乐都雷同这悲伤千万种
  AloneAloneAlone这个我谁能懂
  这城市那么空没有你的空洞
  连呼吸带出的风响得震耳欲聋
  我站在黑暗中心已经跳不动
  AloneAloneAlone再爱也没有用
  我静静的听着,突然有种莫名而又恐怖的想法在我脑海中诞生,我拼命的遏制它的生长,可越是压迫它越是肆虐。
  霓虹在广告牌上飞速的流窜,我如傻子般在大街上拼命地奔跑,我想把那个奇怪的年头远远的抛在身后。空寂的夜里我像一直孤独的野狼,就那么跑着跑着,直到胸口一阵疼痛、直到我颤颤巍巍的扶着粗糙的树干一阵干呕。
  第二天穆雪见到我,一阵的疾呼惊讶,“老天爷,你昨天晚上都干嘛了,眼影涂错地了!”
  “哎,别提了,一晚上没睡,困死我了。”我挂着一对黑眼圈幽幽的说到。
  “一晚上没睡?难道……”一旁的姚梵有些邪恶的笑道,穆雪瞪着一双好奇无辜的眼神转向了她,“嗯?难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语气强硬的抢过了话,“昨天半夜醒了酒后一阵头痛,难受的我一晚上没有睡着。”本来就讨厌姚梵,虽说她也是知道错了,重新成了穆雪的好朋友,但我总觉得对着她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心里总觉得很是别扭。我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函,满脸涨得通红,像是个犯错的孩子般低着头帮我收拾东西。
  “你得好好努力等毕业之后我还要给你打工那。我们约定好的别忘了大领导。”穆雪依偎在叶茁樵的怀里调侃到。
  “你贫什么贫,我可不敢招用您这么刁钻的主,再说我现在这个状态只配给别人打工。”我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背包后说到。
  “得,不跟您老争,我跟叶茁樵先下去帮你叫车,你快点哈。”我嗯了一声,便开始巡视四周有没有落下的东西,朱筝见我很不待见姚梵便也拖着她离开了,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我跟陆函。
  他看着若无其事的我,痞痞的笑道,“昨天晚上—那事儿,我们就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我当时可能是太冲动了,其实我是正常人,我……”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还没等陆函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的话,使劲的挤出一抹寻常的微笑,将包背在了背上,我没有再去看他那张脸,那张以后会不会再出现在我眼前的脸,果决的朝楼下走去。
  我的来去匆匆并没有对穆雪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但却给我先前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生活状态一沉重打击。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抑郁哀愁中度过,或发呆、或痴笑又或疯癫抓狂。终于自己还是得了这种不知是苦是甜是酸是涩的怪病,问药无果,只能交由时间一点点的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