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穆雪正因为姚梵给自己买零食的事摸不着头脑时,一场班委竞选使她霎时明白了姚梵的用意。看她的票数穆雪就知道了收到贿赂的不仅是她们宿舍。
尽管穆雪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最终仍旧是姚梵做了班长。当姚梵站在讲台上假惺惺的说着自己将会如何如何的帮助同学、奉献班级时,陆函蹑手蹑脚的从后门溜了进来。穆雪被突然闪到自己身边的身影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笑眯眯的陆函。
“你们班还没结束啊,看吧,我媳妇就是不错,还真当上班长了。”
“她是怎么当上的你自己心里不明白么。”穆雪没有像往常笑脸相迎,反倒有些窝火起来,她平常最见不惯的就是耍手段的小人,恰巧这走后门的又是自己的情敌。
“呦呦呦,姑奶奶,还真生气了呢。这都是凭自己本事,能成功就是好样的。你以后还得叫她嫂子呢,就让让她呗,我们家穆雪本来就不是小气的人。”陆函小声的对穆雪嘀咕道,眼睛还不住的往讲台上瞟着。
“得得得,我知道了。”穆雪也抬头看了一眼趾高气昂,把自己比作了凤凰的姚梵,不耐烦的回应着。她向四周望了望,全班的男生无不抬着头色迷迷的看着姚梵,嘴里愤愤的嘀咕着“还真他妈成了“百鸟朝凤”,一群鸟人。”
陆函咯咯咯咯的小声的偷笑着。穆雪抬起右胳膊肘轻轻地顶了他一下,“凤姐的凤。”穆雪逐字轻轻地吐了出来后转脸对向了朱筝。
“明天就要军训了你紧不紧张。”陆函又凑到了穆雪的耳边嘀咕起来。
“军训有什么好紧张的。”
“比如说教官严啊,太阳晒啊什么的。”
“我不是你们家姚梵,没她老人家那么金贵。”穆雪自始至终没有扭过头。
姚梵像个小丑一样在讲台上逗弄了大家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恋恋不舍的下了台,像是被晋了妃的宫人,她挺着笔直的腰板,婀娜多姿的向陆函身边扭去。
“哎呀,终于结束了,这个班会开的好漫长,我本来也不想当班长的,听师哥说当班长事儿可多了。一会儿要干这个干那个,每天晚上还要去办公室值班什么的。”姚梵故装不满的说道。
穆雪鄙视的瞥了她一眼,“贱人就是矫情,不知道是谁买这买那的到处谄媚。”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姚梵虽有些生气,但还是强装了淡定,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穆雪。
穆雪无奈的咽了下口水,牵起朱筝的手,“我们走吧。”她笑嘻嘻的拉着朱筝往教室门口走去。陆函喊了一声“穆雪,等会儿。”后便小跑了几步追了上来,“我有话跟你说呢。”他笑嘻嘻的说道。
“行了,你也别有话跟我说了,我先来问你吧。”穆雪扭头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朱筝继续说道,“我问你,你现在跟姚梵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过了么。”陆函不好意思的回应到。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们分手了么,那现在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本来是分了,可是,可是现在又有缘碰上了就将就着继续吧。”
穆雪被陆函的话搞得哭笑不得,她又气又好笑的看着陆函不知道说什么好。朱筝拉着松开穆雪的手,满脸疑惑的打量了一番陆函,“喂。我不知道你跟穆雪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跟姚梵之间有怎样的故事,但我知道你是个烂人,你这种人也太贱了吧,爱情是多么神圣的事情,你竟然说将就。喜欢就是喜欢,分了就是分了。你自己在爱情的世界里左右摇摆飘忽不定,受伤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好吧。是个男人你就得干脆利落。”说完,朱筝便拉着穆雪的手拖着目瞪口呆的她急匆匆的离开了事故现场,留下了陆函吃惊的立在寂寞的走廊里。
不知道是何原因,从来不会轻易哭的穆雪竟哭的一败涂地。二十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她说过一句话,此刻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有人会真心对她好,她也真切的明白了朋友的真正含义,认识本是一种巧合,相知自是天意。曾经听人说朋友就是一个灵魂住在两个躯体里面,他们同根同源,同祸同福又或同生共死。
朱筝牵着穆雪的手静静的走在寂静的校园里,夜色在偌大的广场上四下游荡,空中碧蓝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仿佛有谁将墨汁滴在水杯里似的摇曳。月亮对着穆雪和朱筝注下寒冷的光波来。
小湖边的树干上,蝉偃息了鼓噪声,迷在灰黑的树皮上打盹儿,三盹两盹睡熟了。静得出奇的校园内,朦胧,迷茫,凄清,像一个死去的梦。不知什么时候,花枝草茎下,不甘寂寞的蟋蟀,抖擞精神、亮开嗓门唱起来,然而,蟋蟀的歌声太弱小了,小得像一绺纤细的茅草,摇摇晃晃,可怜巴巴地支撑着偌大个夜的世界。夜风,寂寞的四下游荡着;露水,悄悄从温润的空气里析出。落在穆雪的心房上,渐渐滚圆,蓦地,一滴,滚落下去,又一滴,扑嗒,扑嗒……不知是苦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