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算神真是厉害,这种明显就是命中的变数了,竟然还能预测的这么精确。完全就是看到未来反推过去啊。按照周爷爷的叮嘱在烽皇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买了大量的压缩饼干以及牛肉干,这些都是充饥最实惠的,体积小好携带还顶饿。苗疆这边多是相对原始的小山村,进山只能靠两条腿,山叠着山,路却基本没怎么有,就像鲁迅先生写的那样,人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这里就是场景再现呀,根本没有人去修,就是靠脚踩出来的。说凶险吧也没多险,就是特别费脚。
一清早我就踏上了去往黑凤村的山路,我虽然做足了准备,但还是低估了这里的环境,山路崎岖不说,主要是太多的小动物,毒蛇莽兽,那叫一个酸爽,一只獠牙足有半米长的野猪把我追上了树,还在下边示威了半个小时才放过我,被一根木头绊倒,爬起来才看清是一只毒蛇,妈呀一声赶紧跑,那速度,感觉自己魂都在后边追。我其实可以用一些术法驱赶的,没用也是有原因的,第一不想打扰这些生灵,他们的命也是命,第二就是这些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了多久的生灵,一定不是单独的存在,一旦惹毛了,估计我也没好果子吃。不到万不得已必须来个你死我活之前还是能躲就躲。每到一个村子就打听一下黑凤村的方向,然后继续走。这里多半过着比较原始的生活,基本每个村子都有养蛊人,在了解之后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养蛊了,在外界的传说很偏颇,一听说蛊虫都是用来害人的,实则不是,他们基本一生不于外界接触,害谁呀?相反,养蛊在他们心底是为了救人,这里的山上凝聚了太多的天材地宝,用一些偏门的手段饲养这些精灵成为蛊,不同的蛊虫有不同的治病效果,只是有个别动了歪心思的人用来害人罢了。之所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传到外界就成了养蛊害人了。
眼前的这座黑凤村看得我直流口水,一路走来真是太难了,全程凭着一口气过来的,一旦思想动摇就会想起陈哥为了我独自去号称陆地阎王那走了一趟,没死也残了。还有徐静那被镇压的可怜阴魂。仿佛想到这些,身体就满是无尽的力量。
眼前的独门独院就是在村民口中打听到的徐姓人家,这是一个毛草房,房瓦长满了清草,满院子里到处都是只剩下一半的皮球,最少有十多个,一只小黑狗正在吃着半个皮球里的事物。破烂的房门半开着,感觉马上要散架了一样,也许根本就关不上了吧。我在院子前打量了一翻,缓缓的喊道:“有人么?徐爷爷在家么?”没有回音却让我心头一惊。一个大概只有不到一米的孩子跳了出来,不,不是孩子,是一个花甲老人,他的两只手顶替了脚的功能,腿却不见了,半个身子下面用半个皮球包裹住,这样的情形让我后背发凉。两只手在地上一发力,身子带着皮球向前一跃,就这样像个孩子跳跃一样的行走。
“是徐国真徐爷爷么?”
花甲老人没有回答我,眼神带着不容侵犯说道:“你是谁?找我干嘛?”
这一句似乎我给问住了,对呀,我来找你干嘛,周爷爷也没说我要来干嘛呀,就是让我来找你。具体干嘛我也不知道呀?周爷爷,你坑我!心里腹诽着。
“啊,徐爷爷别激动,我叫木子李,是山海市人,”我继续小心的问道:“我提个人你可能认识,山海市的秦玉你认识吗?”我不说还好,这个名字一出口我知道我有点后悔了,徐国珍快速拿起墙边一个撬棍,一声“滚”的同时撬棍急速向我飞了过来,我迅速一个后仰翻到在地才躲了过去,暗想,多亏跟陈哥学了两手,要不今天就挂这了。
起身喊道:“徐爷爷,别激动!咱们有话好说。”又一块石头带着破空的呼啸声飞了过来,不过这次不是太准,眼看着从我头上飘过。眼前这老头显然累的够呛,他看打不到我,坐在原地没再继续出手,只是死死的盯着我。我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了,只是说了句咱们谈谈吧,我没有恶意。
眼前这老头看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也就没那么激动了。
“你如果是秦玉派来羞辱我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老骨头即便碎了,都不可能让这败类得逞。”
这么说这老家伙跟秦玉有仇呀,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我好像知道从何说起了。
“徐爷爷,我跟你一样,我和秦玉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你看我们能好好谈谈了不?”
老人眼睛顿时一亮,然后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声音嘶哑让人听得心碎,半个皮球上的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老人成了滚地葫芦,动作有些滑稽和伤感。后来老人张开双手任由身体在地上滚着,头也被地上的石子磕破。我知道老人家的心被痛死了,身体也就麻木了。
上前试探着扶起老人,眼前这个不足一米的老人在我的怀里就像一个孩子,他那满脸的泪水浸进斑白的头发,无情的写进夕阳的余晖,我也被这莫名的悲痛带进了老人的苦难一生。
徐家,在这黑凤村不知生活了多少代,在徐国真出生的时候妈妈难产去世了,从小就失去了母爱,一直都是父亲带着他生活,但是他的父亲在他眼里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整天不务正业,不知道从哪里弄点儿钱就买酒喝,只要看到父亲一喝酒就是手里有点钱了,喝多了就少不了揍他一顿。慢慢的父亲因为喝酒也走了。他11岁的那年整个徐家就剩了他自己,生活逼着他快速成长,后来娶妻生子,在孩子出生的那天同样妻子大出血走了。他没得到过母爱,没有过完整的父爱,今天他成为了一个父亲,女儿生下来就没了母亲,所以他总是回想起小时候那种残缺的父爱时,就想给女儿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爱,女儿也很争气,考上了山海市最好的大学,在毕业之后也找到了真爱,后来也就跟秦玉顺理成章的结婚了。他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直到有一天命运还是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而且还很残忍。他的女儿给他脱了一个梦,说自己被秦玉害死的,只因为自己生的是个女儿。阴魂没能去地府,被秦玉家请的正一道方士镇压在塔下,生不如死。徐国真一怒之下找秦玉理论,却被正一道高手镇住魂魄动弹不得。秦玉亲手剁掉了他曾经岳父的两条腿,还残忍的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腿喂了秦家养的几条狼狗。没有杀死徐国真,而是让他下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中,把他送进医院让他活下来,再送回这黑凤村,就让他在这含恨而终。
这是多么狠辣的心肠才能做到的?我觉得我重新认识了一遍秦家。我也终于理解我提起秦玉时徐爷爷的反应了。如果我是他,我的反抗会更加剧烈。就因为妻子生了个女儿,没有爱也没必要这样恨吧,那就一个解释了,所有的生命在秦家眼里都是玩物,怎么开心怎么来,别人的想法那是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