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蒙磊一直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哎呀,肚子吃饱了,比肚子饿时更难受呀。哎呀,妈妈,我肚子会不会撑破了呀。“
施夷光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点着他的小脑袋道:“你这那里是吃饱,你是硬撑的,让你害的,我也撑的很,没法子,走走吧,等会儿拉出来就好啦。“
回到三楼妇产科,蒙磊放了个大屁,他夹着屁屁喊道:“妈妈我要拉粑粑。“一溜烟跑进厕所。施夷光感觉也是浑身涨的很,肚子排空后,身上也不疼了,可更显的前胸涨痛,她站在大镜子前,看见自己上身比平日丰盈了许多,忍着疼,她用手轻轻的揉,竟然慢慢的有一滴、一滴淡黄色汁液溢出。
从小隔间里出来了一位带着黑框眼镜,小圆脸的女孩,很好奇的看着她,施夷光很是窘迫,忙掩住了。这时走廊里传来很大的婴儿啼哭声,那女孩忙赶了出去,施夷光跟在她后面看个究竟。
只见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太太抱着一个襁褓的婴儿,嘴里喊着“嗷……嗷……乖乖……不哭……嗷……嗷“手臂来来回回的摇着、哄着,婴儿哭的甚是响亮,老人哄得很是费劲,一点作用也不起。
那女孩道:“妈,这是怎么了呀,老是这么哭,怎么不睡了?“
老太太累的一脸的汗水,皱着眉头,很不耐烦道:“你这个傻子,她饿着肚子能睡的着吗?“
那女孩道:“这会儿他们都不在,咱们悄悄地冲一些奶粉喂她,不碍事的。“
老太太撇撇嘴道:“嗨,昨天我悄悄地喂了,小蝶气成那样子,亲家也说的不消停,得了吧,真是喂了奶粉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哎呀,洋洋,你就饿着吧。哭累了,就睡着了。“
那女孩皱皱眉头问道:“真的等我爸爸回来呀,香港到这儿来回怎么着也的三天的。刚才我和老爸通电话,机票不好买,他要大后天才回来的。“当她看着老母亲的脸拉的更长了,女孩道:“妈,洋洋哭成这样,我哥就不管?“
老太太叹气道:“你哥过来时,洋洋睡了,根本没看见她闹人的样子,我打电话说给他听,他倒好,说,小孩出来后,头一两天,妈妈没奶水,小孩就不饿。“
女孩叹道:“他还是医生吗?“老太太气的不吭声,女孩伸着手道:“妈,我抱会儿,您歇会儿吧。“
老太太不屑的看看她道:“你没有生养过,怎么会抱?昨天洋洋的小脖子差点没让你扯坏了。小儿的脖子没劲儿,得撑着抱。“那女孩想起什么在母亲耳畔小声的嘀咕着。老太太眼睛立刻放了光彩,母女俩同时很感兴趣的看着施夷光。
施夷光不知所以然,便抬腿回自己的病房,老太太抱着婴儿和女孩一起竟然跟着来到她的病房前,
此时已是午后,同病房的人都在午休,静悄悄的,女孩对施夷光招招手,轻唤道:“姐姐,请出来一下,好吗?“
施夷光指指自己,肯定是自己后,边走边问:“有什么事?“
女孩将施夷光拉到走廊上的座椅上,一同坐下,老太太也忙挨着她们,坐在身旁,老太太一边打量她一边沉吟道:“你多大了?有孩子吗?“
施夷光很是防备,警觉道:“有个孩子,这么高了。“见她用手比划着,老太太一副很明白的样子道:“哦……那你这肚子里的,怎么……没见着呀?“
施夷光眼圈红了道:“出了些事,丢啦。“
老太太叹息道:“哎呀,可怜呀,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呀“停顿片刻,她看看女儿,见她不好开口,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儿,心一横道:“可是我这个媳妇却……哎,不说她了,可怜我这个小孙女呀,从出生到现在,只喝了半瓶牛奶,一口妈妈的奶没喝。你要是有点,能不能喂我这小孙女些?“
施夷光实在没想到她们找自己是干这个,看着襁褓里的小人儿,瘦弱弱、皱巴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哭的却那么响亮,累的全身红彤彤,小身板不停的抽噎,老太太难过流泪道:“可怜这孩子,在妈妈肚子里才七个月多月,就来到世上……“
鬼使神差般,施夷光将软软的婴孩儿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很是神奇,那小人儿立刻停止了哭闹,在她怀里左右转身,是乎在寻找什么,老太太喜笑颜开道:“洋洋和你真是有缘,你看,你一抱,她就不哭了,真是太好了。“
施夷光抱她进了病房,坐在病床上,踌躇了半天,小洋洋在她的臂弯里费力的扭动的小小的身子,嘴巴里轻轻的发出:“嗨——嗨“的声音。施夷光第一次看见一个孩子对着自己张着嘴,吓得不知所措,最终她撩开衣衫,将那婴儿头放自己胸前,孩子柔软的小嘴来来回回寻了几遍,终于含住,使劲的吸了起来。
小洋洋哭的久了、身心早已疲惫,猛然吃上奶,却没吃上几口就甜甜的睡着了,老太太看着孙女安然入睡,喜不自禁。忙接过襁褓,又是鞠躬又是连声道谢:“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哎,我先把孩子抱过去啦。“
蒙磊蹦着、跳着哼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回到病房时,老太太正弯着腰,抱走孩子,他差点撞上,慌慌张张的避开后,站在妈妈身旁用手比划着大声道:“妈妈我拉屎拉了一大堆,用咱们中午的盘子可以装一盘!“
施夷光忙挥手打断他道:“咦,别说啦,恶心!“
护士长推门走了进来对施夷光道:“你这会儿在啊,就去交个押金吧,我给你开好单子啦。“
施夷光接着单子,茫然问道:“在哪里交?交多少?“
护士长看看她的病例道:“到一楼收费窗口交。你要是身体可以,再住两三天就可以出院,我想着交两千押金应该够了。“
施夷光惊叹道:“这么多,我身上没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