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的这几天倒是在幸福和愉快中度过的,但是姐姐米兰的心情却是异常的沉重,当她听完美国专家下的结论之后,又要将病情对于子上进行隐瞒,而自己又要默默承受住这般的折磨与难熬。
果然屋漏偏逢连夜雨,子上的身体在手术前的一天出现了状况,突然出现了呕吐,米兰赶忙跑过去问医生,医生又是给子上做了一次检查,说是因为子上情绪上过于紧张导致淤血法师了轻微的移动,虽然在人的大脑中是稍许的移动,但是对人本身所产生的影响却是难以估计的,而呕吐就是这种移动带来的最为轻微的影响,更加严重的结果自然是危及性命了。
米兰感到浑身无力,见到子上因为呕吐已经难以进食了,整张脸也显得是更加苍白,米兰的心觉得在搅动一般的痛,别无其他的选择,米兰只得求助于医生,看能否有其他的办法来减少下子上的痛楚。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医学上对于人的脑部研究本来是很少的,再加上人脑的精密结构,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通过单纯的检查也很难找到根源的,治疗根本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动手术,而且要尽快,因为病人的身体可能已经经不起呕吐的折磨了,再加上病人长时间没有进食,血糖、红细胞、白细胞这些指数偏低的话,也会无形中造成手术中其它风险的增加。”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手术就在明天了。”米兰再次无助的看着医生。
美国专家思考了十分钟之后,认真的说道:“我建议病人今天晚上就动手术,时间越往后面推,手术的风险就会更大,不过我们还是尊重病人和家属本身意愿。如果你们愿意,我现在就去跟院方申请手术室的安排。”
手术被提前,子上会怎么想,会不会给他心中带来更大的负担,这是米兰首先想到的,但是手术的风险的确就摆在了眼前,米兰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了,于是心中暗自做出了决定,希望能把手术时间提前到今天晚上进行。
可是,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米兰和子上并没有办理正式的结婚手续,米兰在法律意义上算不得是子上的家属,米兰又只能跟王夫人商量着,当然,这么大的事情,也必须要同子上的母亲商量才对。
米兰把医生的原话再一次的转述给了王夫人,王夫人自然也是站在子上的安危上考虑的,立即是同意了医生和米兰提前手术的安排,但是两人商量,为了不影响子上的情绪,只告诉子上是因为美国专家要提前回国了,所以手术时间也是被提前了。
米兰先是把答应提前手术的决定告诉了美国的专家,然后又跟子上说明了情况,子上也没有想太多,再加上被呕吐折磨很是痛苦了,觉得早点手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当然这种解脱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心中坏的,子上说,无论哪种解脱,他都会欣然接受的。
听到子上说出了这样的话,米兰心中很不是一种滋味,她真心想跟这个男人白头到老的,她真心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健健康康,她真心希望能够看着这个男人重新站起来,可是为什么每次有那么一点希望的时候,又被老天无情的熄灭。
米兰看着离美国专家重新安排的手术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了,米兰只是说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又紧紧的握住了子上的手,便安慰子上,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下,等会最佳的状态迎接手术。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米兰的心情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带着点期待,带着点不安,既想时间快点过去,又期待时间的脚步能够慢点。子上仍然是躺在病床上,虚弱的眯着眼睛,米兰不想子上说太多的话,避免消耗他仅剩不多的体力了,只是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子上那微凉的手。
医生提前给子上注射了麻醉剂,子上在麻醉剂的作用下被推进了手术室,只剩下王夫人和米兰还有几个看护静静的守在了手术的外面。
月色静好,在上海的冬天,是难得见到一轮明亮的月亮的,只是看着这月色的人各有各的心情,有的人在月色下思念着自己在远方的家人或者恋人,有人在庆祝自己的团圆,很奇怪,面对的是同样的景色,其衍生出来的情感就会是全然不同的。
王夫人在银色的月色下,面向窗外,双手合十,默默在向上天祈求着什么,或许是在上天许着什么愿望,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是愿意牺牲自己的全部的。自从子上出了车祸以来,王夫人已经开始信佛了,基本也是在台北的时尚界和阔太太界消失了,也只是偶尔出现在了慈善会上。
王夫人默默的念着,虔诚的看着天上的那轮皎洁的明月,之后就转过身来拉住米兰的手,眼睛里面还有些闪烁的东西,王夫人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米兰的手,米兰第一次感受到了王夫人的温情,之前也不是说没有感情,只是这是第一次有一种妈妈对着儿女的感觉。
王夫人继续着抚摸着米兰,说道:“米兰,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有你这样的女朋友,也算得上是我儿子子上的福气了,我真的希望子上能一生都有这样的福气。”
米兰反过头来拉住了王夫人的手,很是认真的对着王夫人说:“阿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孩子,我知道,你和子上两个人都是真心相爱的,以前我不懂,做错了很多事情,包括一直干涉子上的感情,现在我终于明白,只要子上过得开心我就真的足够了,但是你知道的,子上这个手术……”王夫人的声音有点哽咽,“子上这个手术的成功率不是那么高,可是孩子你还年轻……”
王夫人再也说不下去了,这样的感情是对自己儿子的担心,还是对于米兰将来的打算,米兰相信,这两种感情都是有的。
“阿姨,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子上一定能从这间手术室出来的,他答应过我的。”说着米兰的鼻子也有点发酸了,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必须忍住,不仅王夫人需要她的支持,而且手术室里面的更加子上需要她的支持。
月亮细微的移动了位置,还在天上静静的看着地上的人,米兰和王夫人不再继续说话了,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前面的那盏红色的灯,不知道何时才能变暗,手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米兰觉得这是她人生中度过的最为难熬的两个小时,度分如年,原来的两个小时被从里面的护士通知要延迟到三个小时,里面的情况护士也不愿多说,只是叫家属不要太担心,等待和祈祷,这是米兰现在唯一能做的。
月亮好像躲进了云里面,照得走廊上面的影子忽明忽暗的,米兰一阵心慌,甚至连自己的手表的滴答声都能听得到,心脏一时快要跳出自己的胸膛,一时快要停止跳动了,终于手术室前面的那盏红色的等终于熄灭了,这意味着子上的手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