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桃夭一言不发,子上知道桃夭又在生气了,三年来,子上受过桃夭不少的冤枉气,但是这一会子上觉得桃夭完全没有必要生气的,两人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只是一个结不结婚的事情,反正该做的事情都已经是做过了,只是一个仪式上面的问题,子上见到桃夭不说话,自己索性也是专心开车。
  终于是回到了桃夭的家,上楼一路上,桃夭把腰扭得格外的厉害,脚上的高跟鞋也蹬得特别的响,生怕子上不知道她生气了。
  子上看着桃夭这幅模样,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把门关上以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桃夭的腰,正想把头搭在桃夭的肩膀上,却被桃夭狠狠的甩开了手,反过身来,一把拽住了子上的衣服,冲着子上大声的吼道:“王子上,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了?”
  子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见到桃夭这般生气的模样,只得小声的说道:“那一天,你不是答应了我的求婚了吗?”
  子上生怕自己再多说些什么就会再引爆桃夭心中的炸药桶,没想到桃夭反倒是不领他的情,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的求婚了?”
  “你不是收下了我的戒指了吗?”子上心想既然要摊开了说,那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吧。
  “收是收到了,但是你有听到我说嫁给你吗?”桃夭继续说着。
  “可是你有说不嫁给我吗?”子上觉得桃夭的逻辑有些可笑。
  桃夭把高跟鞋往进门的地方一甩,瞪着双眼看着子上:“我本来想在昨天晚上说的,可是你爽约了,今天还不跟我商量直接压着我去见了你的母亲,这算什么?”
  子上想着昨天他失约在先,而今天的安排的确有点没有顾忌到桃夭的感受,只得继续温柔的拉住桃夭的手,说:“桃夭,今天的安排的确有点仓促了,但是你听我说,我没有丝毫想强迫你的意愿,我的母亲也没有,她今天说的那番话是对她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的一种祝福,再说,我们既然喜欢着对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
  桃夭白了子上一眼:“难道我现在没有好好的跟你在一起吗?”
  “桃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想稳定下来,不仅仅是女人,男人也是需要安定感的,我很想我们能有自己的一个家。”子上温柔而认真的看着桃夭。
  以前桃夭最爱看到子上的这种眼神,会让她觉得很温暖,但是现在她却讨厌极了这般的感觉,仿佛所有的道理都在了子上的那一边,自己倒是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一方,既然都这样了,桃夭索性就继续“无理取闹”下去:“家?我告诉你,王子上,我不会拖地,不会洗碗,更加不会带孩子,而且我三年之内都不想生孩子,这就是我能给你的那个家,我觉得没有意思,你也觉得没有意思,那么结婚干什么?不就是一张纸的问题,但是现在对你和我来说,只是一张废纸。”
  子上的手被桃夭甩开了,他试图继续拉住桃夭,但是无果,他只得继续平稳的说道:“桃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我跟你结婚不是让你生孩子、洗碗、拖地做什么家务,我说了,我只想安定下来,也算是给我爸妈一种交代。”
  “呵,给你爸妈一种交代,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了?”桃夭脱下了她那件黑色的裙子,依然继续咄咄逼人。
  “安定下来,肯定也是顾忌你的感受的,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我爱你,你也爱我,结婚有什么不好的,说过了,你可以不必理会家务,我们还是继续这样的生活,只是多一张纸,你为什么会这么反感?”
  “子上,你也听我说,你说结婚之后我们的生活不会有变化,那么结不结婚根本没有含义,相爱可以结婚,也可以不结婚在一起,何必在乎那一张结婚照呢?爱就是爱,没有人可以勉强,这包括我也包括你。”桃夭放缓了语气。
  子上觉得无力回应桃夭了,他在一旁默不作声,一下子靠在桃夭家中的沙发,桃夭从房间里换了一套衣服出来,看着子上这般模样,立刻后悔了,之前说的那番话的确是有些刻薄了,桃夭又像是只小猫一样,靠在了子上的身边,以为在子上的怀中,口气明显温柔了许多:“子上,我说现在不跟你结婚,又不是要跟你分手,你知道的,我还有一个姐姐还在研究所读书,我不想我结婚的时候,我的姐姐还是一个学生,你看我做妹妹的多么难堪啊,再说要是别人问起我姐姐来,她也觉得不好受的。”
  子上皱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终于被桃夭这些“大道理”给感化了,不过依然认真的说:“桃夭,你记住,我并不是勉强你跟我结婚,也不会强迫你,但是三年来了,你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所以结婚的事情,还是想你好好思考和考虑一下。”
  原来子上还在盘算着结婚的事情,但是看到子上那样认真的样子,桃夭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子上,你的话我会考虑,但是我真的很想让你也知道,我现在真的不想结婚。”
  子上放弃了交流,点了点头,说道:“嗯,桃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下午公司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
  说完,子上亲亲的在桃夭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一下,出了门,桃夭的耳朵里只剩下那一声关门时候的叹息声,弄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子上的。
  桃夭在子上走后,坐在单人沙发上许久,她没有弄得明白,明明子上说的很在道理,自己和子上就是人们眼中那种金童和玉女,为什么还会有今天这样的争吵,是自己爱得子上不够深,可是自己明明和子上在一起三年了,还是自己因为父母亲的事情天然对婚姻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桃夭看着窗外飞翔的鸟儿,自己也回答不了自己。
  台北午后阳光依旧明媚,桃夭打开了全部的窗子,让房子和自己透透气,但是自己怎么都难以畅快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