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语借鹏休跨鹤,炉山道士林完魁饮酒啖肉,居九天使者庙。一日,有鹤因风飘憩于庙庭,道士惊喜,自谓当赴上天命,令山童捉而束之。羽仪清弱不胜其载,毛伤骨折而毙。翌日,驯养知,诉于公府,处士陈沆嘲之曰:“啗肉先生欲上升,黄云踏破紫云崩。龙腰鹤背无多力,传语麻姑借大鹏。”
不须乘马且骑驴。唐咸通中,以举子衣服侈异,下令不许骑马,场中以下千人皆跨长耳驴,或嘲之曰:“今年敕下尽骑驴,短帽长鞭满九衢。清瘦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郑昌图。”昌图肥大,故有此作也。
好看巾笥怜黄雀,后汉杨宝年七岁,行于华阴山,见一黄雀被疮,为蝼蚁所损,哀而怜之,因收巾箱中,采黄花馁之,经十余日疮愈,旦去暮来,一旦变为黄衣年少,与玉环一双报之,曰:“好掌此环,子孙累世为三公。”宝生震,明帝时为太尉。震生秉,和帝时为太尉。秉生赐,安帝时为司徒。赐生彪,灵帝时为司空。宝,华阴人。出《搜神记》。
莫把丝纶钓白龟。《搜神记》:毛宝行于江,见渔人钓一白龟,宝赎放江中,后十余年守镇邾城,与石虎将军交战,战罢投江中,脚如踏一物,视之,乃昔所放之白龟。渐得至岸。背长四尺。龟至中流犹返顾宝。又《会稽录》孔愉见人笼龟,买放之中流,龟左顾数四。及愉封侯,铸侯印,印龟左顾者,三铸如初。工以告,愉悟而佩之。
槐国蚁邀人理政,《异闻集》云:淳于棼家居广陵,宅南有古槐树,棼醉卧其下,梦二使者曰:“槐安国王奉邀棼。”随使入穴中见曰大槐安国。其王曰:“吾南柯郡政事不理,屈卿为守。”至郡凡二十载。使送归,遂觉。因寻古槐下穴,洞然明朗,可容一榻,有二大蚁,乃王也。又寻一穴直上南枝,即南柯郡也。
云轩燕助客归期。唐王榭居金陵,以航海为业,遇风舟破,榭附一板,抵一洲,见翁媪皆皂服曰:“此吾主人郎也。”引至宫室,见王坐殿,以女妻之。榭问女此何国,曰:“乌衣国也。”王召宴于实墨殿,命作诗,卒章云:“恨不此身生羽翼。”王曰:“不能与君生羽翼,亦可与君跨烟雾。”遂命取飞云轩,既至,乃鸟毡兜子,令榭入其中,闭目少息,至家见梁上双燕呢喃,下视,榭乃悟,所止燕子国也。至秋燕去乃书一诗,系燕尾曰:“误入华胥国里来,主人终日苦怜才。云轩一去无消息,泪洒春风几百回。”来春燕至复有诗云:“昔人相逢宜数合,只今〈忄癸〉远是生离。来春纵有相思字,三月天寒无雁飞。”明年燕果不来。
豺狼当道狐安问,后汉张纲字文纪。和帝时遣八使循行风俗,纲独埋车轮于洛阳都亭曰:“豺狼当道,安问狐狸。”遂奏梁冀等无君臣之心十五事。
鸿鹄冲天燕岂知。前汉陈胜,少时与人佣耕,辍耕之陇上怅然曰:“苟富贵无相忘。”佣者笑曰:“若为佣,何富贵之有?”胜太息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又《白帖》云:有饷鹤于支遁者,遁谓之曰:“尔冲天之物,宁耳目之玩乎?”遂放去。《毛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不悟猿妖能命笔,《世说》云:广德中,孙恪游洛中,遇袁氏女纳为室。后十年同至峡山寺,袁氏乃持一碧玉环献僧曰:“是此院旧物。”僧初不晓,及斋罢,有野猿数十悲啸而集,袁氏恻然命笔题诗云:“无端造化几烟沉,刚被风情役此心。不如逐伴归山去,长啸一声烟雾深。”诗毕,遂制衣化为猿,诗云:“猿岂为妖恪自迷,世间那有倘来妻。裂衣心痛从前悔,狢不如狼反噬脐。”
岂知木客解吟诗。《寰宇记》:上洛山多木客,乃鬼类也,形似人,语亦似人。而徐铉小说:鄱阳山中有木客,自言秦时造阿房宫采木者,食木实,遂得不死。时就民间饮酒,为诗一章云:“酒尽君莫酤,壶倾我当发。城市多嚣尘,还山弄明月。”故坡诗云:“谁向空山弄明月,山中木客解吟诗。”
窃铜尝见徙奸吏,《九域志》:贾郁性峭直,不容人吏,文遇为仙游令,及受代,有一吏酣酒,郁怒曰:“吾再典此郡,必惩此辈。”吏扬言公欲再令,犹造铁船渡海也。郁后复典是邑,时醉吏为库吏,盗官钱数万下狱,具状批榜尾曰:“窃铜镪以润家,非因鼓铸造铁船而渡海,不假炉锤。”因决杖徙之。
怀璧曾闻罪匹夫。《左传》桓公十年: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曰:‘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吾焉用此以贾害也。”乃献之。
与舅同心河弃璧,《左传》秦伯纳晋公子重耳,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从君巡天下,臣之罪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遂投璧于河。子犯,狐偃也。
治民善政浦还珠。后汉孟尝为合浦太守,郡无耕稼,海出珠,民采以易米。先宰守贪秽,采求不知纪极,珠忽去,其民困。及尝到郡,革前弊,未逾岁,去珠复还。坡诗云:“合浦卖珠无复有。”
论钱尽买不平事,《笔谈》:毗陵女子《咏破钱》云:“半轮残月掩尘埃,依稀犹有开元字。想见清光未破时,买尽人间不平事。”晋人鲁褒伤时贪鄙,著《钱神论》刺之曰:“睹之如兄,字曰孔方。”又曰:“钱无耳,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钱而已。”
韫玉须求善贾沽。《语》: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匮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孔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注云:“子贡以孔子有道不仕,故以此问,孔子言当卖,但当待贾,不当求之耳。
泣玉曾闻三献有,《韩非子》曰:楚人卞和得玉璞献楚怀王,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王以和为诈,刖其左足。王死,子平王立,和复献之,王又以为诈,刖其右足。及死,子荆王立,和又欲献,恐见害,乃拖璞哭于荆山之下,三日三夜,泣尽继之以血。王闻,使人问曰:“天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诈,吾是以悲。”随使献玉,王使人琢璞,果得玉,遂名为和氏璧。
遗金何谓四知无。后汉杨震迁东莱太守,道经昌邑,所举荆州茂才王密为昌邑令,密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地知,子知,我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