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幂在破掳城中不断的度着步,几个蠢货我不亲自出马就拿不下大漠之门。楼兰幂心里暗暗的骂着。
  破掳城的太阳已经从东方直直的拉到了天空的中间,光芒夺目耀眼。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等了。
  “来人取我的铠甲来!”楼兰幂真的愤怒了,五个将军三万兵马用了三天时间竟然没有攻下一个城,而
  且对方只有一万兵马两名将军。楼兰幂稍稍压住怒火。披上铠甲提上自己的龙刀,龙刀是用大漠阴山之矿
  石,锻造而成,锻造而成之日要取阴山之寒冰,融化为水浸泡十八天方成此刀。此刀长六尺锋利无比。刀
  身锻造着一条神龙盘沿而上,这条神龙乃是世所罕见的阴山玉拼接而成,锻造于刀身之上,遇血液则暗暗
  发光,能将刀上的鲜血一点点汲取干净,不见分毫。
  楼兰幂点起了五千精兵,一跃上马,绝尘而去。
  楼兰幂来到大漠之门的时候,城上城下正是一片混战。箭矢、圆木、石头从城上密集而下,城下战士也
  在一波又一波的向上猛冲,只是遇到箭矢、圆木、石头便倒下一片,死伤无数。后面的士兵踩着前面士兵
  的尸体冲锋向前,虽然是满脚的鲜血可是他们依然在不断的前进,无所畏惧的前进。
  楼兰幂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又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睛的光芒四射。
  “传我命令。收兵!”
  冲锋的队伍迅速退却下来,只是留下一片不会动的尸体和鲜血。城上的战士依然警惕,随时准备出动。
  楼兰幂向身边的人轻声说了几句话。不多时冲锋又发起了,只是这次冲锋不同于以往,冲锋的士兵们或
  几百人聚在一起,或者几十人聚在一起。高高举着盾牌护住头顶。数百人的举着盾牌从上面看就是浑然一
  块,无懈可击。数百人的队伍缓缓的前进着,如同一朵金属色的蘑菇缓缓随着水流飘着。箭矢失去了作用
  ,石头已经失去了作用,圆木也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这是个金属色的蘑菇,有什么东西到了上面就立即落
  下去了。城上的珞艾和流沙知道遇到自己打不过的对手了。绿洲幂早已差人来信说:只要给敌人以杀伤就
  可以撤退,但是为吸引敌人尽量不要向绿洲长廊撤退。珞艾和流沙相互对视了一眼。
  “撤退吧?!”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好,那么就立即打开大门从所有人撤退,我来断后。”珞艾斩钉截铁说道。
  “不行,你是主将,我是副将,我来断后!”流沙和他吵起来了。
  “我是主将,你是副将服从命令,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军法处置。”珞艾真的愤怒了。明晃晃的兵戈直指
  流沙的咽喉。
  “好,你保重。我走了。”流沙一眼的泪水提着自己的兵戈,带着军队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大漠之中。
  战斗还在继续已经有敌人爬上城了,城上的战士已经开始肉搏了。珞艾挥舞着兵戈毫不留情,死在他的
  兵戈之下的人不计其数。
  登上城墙的人越来越多,珞艾已经杀不过来了,因为守城的人越来越少,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珞艾
  的明黄的铠甲上燃着灿烂的花,一朵又一朵开的娇艳,开的美丽。珞艾已经挨了三刀了,血水都在铠甲里
  面裹着没有流出来。长时间的拼杀此时明显的体力不支,他又砍到几个人,自己又挨了两刀不是致命可是
  时间长了也是会死人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女人和在家戏耍的孩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直到到一个能让人看
  清他笑容的弧度。他知道自己是要死了,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他感觉到了,可是自己一名将军,是一个
  一万人的将军,士兵不当俘虏,将军决不当俘虏。珞艾再次举起手中的兵戈却是向着自己的喉咙挥去。他
  是笑着倒下去的,他感觉到了兵戈的寒冷。于是他离开了。
  楼兰幂登上了南大漠之城,城墙上的鲜血还在流动着。南大漠之城我是征服你了可是征服的代价也是太大
  了些,伤亡近八千人。八千人之中又有多少战士的尸体呢,恐怕叠跺起来会有几个大漠之门城墙的高度呢?
  “速派人马把追兵给我找回来。”楼兰幂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总是怀疑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大漠
  之门本可以守住更多的时间,可是他们偏偏不与此城共存亡,而是一部分守城,一部分逃亡。逃亡的敌人
  速度却又很慢故意保持和追兵一个时辰的路程。我们攻下大漠之门下一个目标就是绿洲长廊,绿洲长廊是
  屠的生死线。所以这些逃兵就是在歼灭我有生力量,让我在绿洲长廊中从兵力上不占优势。
  流沙带着五千精兵向大漠深处逃亡着,身后数百米就是楼兰幂的一万兵马。他们已经逃亡一天一夜了,可
  是总也没有甩开楼兰幂的追兵,不是他们甩不掉而是他们故意要牵制住这股敌人,等待敌人筋疲力尽的时
  候再杀个回马枪,到时就是你死我活。大漠的沙子太柔软了,软到马蹄一踩就要陷下去,在大漠人只能牵
  着马走。
  流沙见敌人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率扔掉马。
  “兄弟们再往前走也是死,往后退也是死。你们是选择渴死、累死?!还是选择在战场上杀敌而死!?”
  士兵们沉默了一会儿,忽地都高声喊叫着
  “杀敌而死!杀敌而死!杀敌而死!”
  “好拔出你们的武器,跟着我一起冲啊!”
  楼兰幂的一万兵马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流沙的五千人就已经冲到了眼前。很少有军队在大漠之上展
  开杀戮,因为那样的话也许一阵风沙过后他们的亲人连尸体也找不到了,也许他们的尸体会被大漠的各种
  的食肉类的动物吃掉,无论是哪种可能在大漠都是很被人忌讳的。可是这五千人却好像不知道这些,带着
  他们最原始的头脑,挥舞着兵戈冲了过去,身逢绝境,不战则死。与其懦弱的活着不如壮烈的死去。楼兰
  幂的一万追兵好像也明白了,自己追了他们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将他们赶尽杀绝吗。可是现在怎么自己倒好
  像是追兵。
  “给我杀!”领头的将军发了话,一万人冲了上去,两军混战在大漠,无边的大漠之上这些人显得是多
  么的渺小,多么微不足道。可就是他们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命运,事物往往起源于微小,渐渐壮大然后消亡。没有亘古不变的事物,没有亘古不变的记忆,没有亘古不变的情感。虽然壮大、美好、难以忘怀可是终
  归是要归于尘埃的。一切一切的皆以命中注定,我们在劫难逃。
  很多人艰难的倒下了,很多人流着鲜血却还依然在挥舞着手中一样流着鲜血的兵戈。他们不怕死,他们
  也敢于去死只是因为那一刻他们的死得有价值。大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厮杀,至少这是十年以来最为壮烈
  的一场的厮杀。很多士兵已经拿不起手中的兵戈了,战场的杀伐到了最后竟是无声的死亡,一个又一个士
  兵倒在了大漠之上。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因为他们还年轻,还很年轻,鲜血还是热的,心灵还在有力
  的搏动着。大漠的夕阳洒下殷红的一片晚霞,流沙看着这美丽的晚霞笑了,心想:明天是个好天气。
  楼兰幂派出的人终于找了,终于找到了那一万兵马的追兵,可是已经无法向他们宣告楼兰幂的命令了。
  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是战士们瞪着眼睛宁死也不愿就这样倒下的倔强。散乱的兵戈,处处都是未干的
  血迹,还有很多战士是被活活掐死的,还有咬着喉咙的士兵一切可以用来杀人的招数在这里几乎全用上了。每一个倒下的战士都有着一样的不屈服的脸。虽然脸上的血迹让我们无法辨认出他究竟是谁,可是此时
  无论他们是属于谁的军队他们都应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战士”!和大漠一样看不见尽头的尸体,
  是战争的悲哀还是士兵的悲壮?谁又能将这个大大的问号撤直。还活着的人都静静的站立在战场的边缘,
  面容呆滞。他们太累了,真的需要休息了。
  回来的人向楼兰幂报告了情况,楼兰幂靠在背椅上很久很久。一万人队伍回来只剩下数百人,杀敌五千
  自损一万。我们面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呀?如此顽强不屈,这样的仗打不起,王你知道吗?
  绿洲长廊是屠的命脉,是由西向南的必经之路。可是我若控制住了绿洲长廊,难免屠不会两面合击胧城,
  胧城只有四万兵马,而屠至少拥有八万兵马。如果胧城失守那么天下已失三分之二。如果不攻占绿洲长廊
  ,那么屠暂时还会安分一会儿,可是即使他安分一会儿也是为了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拿下胧城,不行还是要
  攻占绿洲长廊。可是绿洲长廊的扼要所在是神之城,神之城已经归于屠,我能把神之城拿下吗?近十几年
  来还没有人能把神之城攻下呢。算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尽力一搏吧。
  “传我命令,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向绿洲长廊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