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进牢中便有另一人迎上前来询问他们的目的,同时为他们引路,而一开始守在门外的人又回归原位,威风凛凛的的看着不远处的山岭。
  “这监狱的守卫安排倒是不错,是个人才,大可以结交一番。”慕容瑾玥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凑到陆长兮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陆长兮自然也是个识货的,点了点头,握住了慕容瑾玥的手,面上虽然没表示什么,可心中却是将此事记了下来。
  “两位这便是太守。”
  慕容瑾玥听到声音顺着那人的手看向狱中,却见凉州太守干干净净的坐在那里,看得出来并未受什么皮肉之苦,可那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轮廓,还是告诉慕容瑾玥他过得很不好。
  再看那监狱的环境,虽连寻常人家的房间都比不上,但胜在干净整洁,比之一般的牢狱好了不知道多少。
  “凉州太守。”陆长兮拉着慕容瑾玥进了铁门,阴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可察觉的讽刺。
  窝缩在角落里的人,听到声音眼珠子转了转,入一潭死水一般的神情也渐渐鲜活起来,似乎一时间迸发出了蓬勃的生命力。
  看慕容瑾玥的眼里只觉得有些好笑,要知道一开始是陆长兮亲自下的命令抄了太守府,入今又怎么可能改变自己的主意,公然打脸呢。
  其实太守他自己也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忍不住的自欺欺人,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摄,摄政王……”看着面前优雅俊逸的少年太守淹了口唾沫,连连开口。
  陆长兮眸光透亮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笑意昂扬的说:“太守看起来过得很不错?”
  这话也没说错,几天的牢狱之灾下来,太守除了清瘦了一点之外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比之以前的圆润,倒是显得跟顺眼了些。
  “摄政王是来放我出去的嘛。没有理会他的打趣,太守满怀期待的看着陆长兮。
  陆长兮却是摇了摇头,故作无奈的说:“其实,倘若你背后之人出来为你求情,我未必不能给他一个面子,饶你不死。可惜这都过了这么几天了,却无人来联系我。看来太少,在那些人心中也不是很重要呀!”
  “这……”太守愣住了,他本以为看在这么多年的巨额利益的份上,那人多多少少都会为他在背后疏通一番或者是想想办法,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却未曾得到一点消息。此时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安,只是尚且留着一丝希望,不愿意让自己的相信罢了。
  可陆长兮却出言打断了他的奢望,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早已被那人放弃,身为一颗废子,倘若要想保住性命,便只有一个选择。
  太守颤颤巍巍的抬头,眼色灰暗的看着陆长兮,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不解的问:“摄政王想从我这里问到什么?”
  是的,虽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可是他也不傻,自然知道陆长兮是别有用心。
  说来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年纪轻轻,温文尔雅,可做事却是雷厉风行,半点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人。比如那天突如其来的抄家,又比如今天的一席话。
  陆长兮四周环视了一眼,见这狱房虽然破旧不堪,却难得的干净,当即也不委屈自己受累,寻了个地方,拉着慕容瑾玥的手便坐了过去。
  这一举动看在太守眼里却又不亚于一场平地惊雷,这牢房之中,虽然干净。可在那些贵人,却依旧是污浊不堪,不讨人喜欢的。就拿他自己来说,倘若不是被迫,他也不会愿意蜗居在此处。
  可眼前的这对璧人却好像丝毫不在意,只是随意地瞥了瞥便坐了上去,诸如为难,嫌弃这类的神色却是丝毫都没有出现的。他将这些举动看在眼里,心中的忌惮更深了些。
  陆长兮笑容温和的与之对视,微微弯起的眉眼好似在问他:你有什么事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看在太守的眼里却无端地打了个冷颤,心下越发的不安起来。
  “你……”太守咬了咬牙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可开口之后却发现自己没什么能说的,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什么。
  陆长兮与慕容瑾玥相视而笑,说不出来更好,这便证明着他的心态已经崩了,那么之后的审讯便会简单很多。
  “这么大一番变故下来,太守受苦了,要我说那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怎么样看在主仆一场的情份上,也总该出手帮着你些不是吗。”
  太守低垂着头,脸色晦暗不明,可微微改变的气场还是让人知道,陆长兮的一番言语对他也并不是不无影响的。
  “摄政王有话直说便是。”且不说太守心中怎样一番较量,可神色却是确确实实的看不出什么东西,这样子看在陆长兮的眼里也是若有所思,心中有些赞许的。
  陆长兮清了清嗓子,笑容温和的开口问:“太守睿智,想必也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他当然知道,可是这的的确确是不能说的。
  太守强忍住心中的各式感叹,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说:“摄政王玩笑了,下官愚钝什么都不知道。”
  至今他任然固执的自称下官,可以看出他下意识的拒绝自己已经成为阶下之囚的事实,任就在心中麻痹自己,不愿意相信不过一夕之间自己便零落成泥碾作尘,从一方太守沦为十恶不赦的犯人。
  陆长兮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是笑了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恰当的情绪:“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自己问了,倘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不远处的人沉默了半晌,最终选择点了点回应他的问话。
  陆长兮满意的点头,笑着说:“既然如此,太守便把那背后之人告诉我吧。我对他可是好奇已久了,每年成百上千两的纹银扑入他的怀中,怎的在京城中就能瞒得严严实实的呢,我实在是好奇极了。”
  “摄政王说笑了,我背后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