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准备齐全,刚刚开始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你说说该怎么回报呢!”陆长兮拉着慕容瑾玥随意找个了拐角处便站定了,再未往前走。
慕容瑾玥了然地挑眉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四处看了看斜倚在监狱的铁栏上,与陆长兮面对面而站:“你知道是谁了?”
虽然是疑问句可语气中却有四五分的肯定。
陆长兮笑了笑没有认同,却也没有反驳,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间关着太守一家的审讯室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论他是谁,既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都应该好好的表示。”
慕容瑾玥耸肩,她初来乍到这些事情本身也不适合她出面,既然陆长兮心中已经有数了,自然轮不到她说什么,只是到底还是没有按耐住叮嘱了一句:“小心些。”
凉州太守,这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人,用他来开场,好大的阵仗,只是不知那人到底作何打算。
“的确要小心着些,这人连忠心蛊都拿出来了,怎么能不在意呢。”陆长兮轻轻拨弄着腰侧挂着的荷包穗,一举一动闲适的厉害。
慕容瑾玥一听这话方才想起来太守刚刚的表现,若有所思的说:“也是,忠心蛊不比其他,是为掌握一个人的利器,被用蛊者终生只能效忠一人,倘若有丝毫背叛的想法便会口不能言,全身剧痛,五脏六腑皆被吃掉,虽然不是那最毒的蛊虫却也是实用性强,不可多得的顶级蛊虫。即便心生后悔,却也被迫忠诚,也怪不得他以这一步来打开棋盘,果然是有一手的。”
陆长兮点头,面色有些阴沉:“我到不知道这郓城中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慕容瑾玥耸肩,不管怎么样,死人总不能开口说话,现在担心这些也没什么用,总归日子还长着呢,谁输谁赢这都说不定。
“对了一会儿会有仵作验尸吧!”慕容瑾玥想了想问。
陆长兮怎会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没等她提出来便点了点头说:“有的,既然今日没什么事情,我们一会儿也去看看吧。”
慕容瑾玥心中本就是这么想的,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摄政王,下官来迟还请摄政王赎罪。”正在说话间,一身着枣红色官袍,年龄三十出头的人便在狱卒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陆长兮收起方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笑着说:“先生客气了。”
慕容瑾玥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两人的动作,不说别的,只看陆长兮明显好转了不少的脸色,和认真的态度便可以看出眼前这人是个人才。
杨澜一抬头便看到这陆长兮身侧斜倚在铁栏上的绝色佳人,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又行了个礼道:“适才来的太急,并未看见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慕容瑾玥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人一连行了两个礼,第一个是对着陆长兮行的,弯腰鞠躬,双手交握高于额头,是标标准准的大礼,表达对陆长兮的恭敬与谦卑。而第二个是单独对着她的,只是微微含腰拱手,表示对她的尊重。
两个礼程度有所变化,在不失礼节的情况下,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份心思就连慕容瑾玥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人才。
“长乐,这是杨澜,如今在凉州任职。”等他行完礼之后,陆长兮便将人拦了起来,笑眯眯的对慕容瑾玥介绍。
慕容瑾玥含笑点头,其实说来着杨澜和她虽然算不上熟人,却也并不陌生。这杨澜是个有才华的,在徐长吟成为皇后的那一年他高中探花,二十出头的他,虽学识渊博却带着少年独有的直爽,直来直去的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惹得人头疼极了。
在朝中也树敌多人,被几人联手弹劾,差点连性命都保不住,最后还是闲聊时慕容瑾玥表示了对他的欣赏,不着痕迹的劝了几句才避免了斩首的处罚,贬为琼州总司,如今也不知道为何居然在凉州任职。
看着眼前沉稳干练的中年男子,慕容瑾玥面上没有表示,可心中却还是感叹了一番。
想来时间果真可怕,于无声处,润物细无声一般改变了世间的一切,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后,如今早已改头换面有了另一段人生,而原本张扬的棱角分明的少年也终究在时光的长河中被打磨圆润,再次见面时连上一世的点头之交都不复存在,果真可笑可悲的很。
“杨大人,方才出去办案了吗?”陆长兮看着他一身官服,温和的发问,与此同时一只手握住慕容瑾玥的轻轻的捏了两下以示安慰。
“回王爷,方才突然有些杂事,处理完了才过来的,多有不周之处还请王爷恕罪。”杨澜将心中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抛之脑后,认认真真的回答陆长兮的问题。
陆长兮点头道:“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杨澜自然连忙摆手道:“王爷客气了,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陆长兮看着他微微弯曲的脊背,想了想道:“这怕不止这几天,以后这凉州也要麻烦了。”
“……”杨澜吃惊的抬头,眼底隐隐有些不可置信。
不怪他吃惊,实在是这话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也没让他瞎想,陆长兮摇了摇头含着笑意道:“杨大人不必想太多,不管是在琼州还是在林城你的政绩都是不可忽略的,如今凉州遭遇这种事情,虽然未曾伤及根本,但也实实在在的受了不小的打击,想来也是给杨大人增添了麻烦。”
见他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杨澜这才松了口气,欢欢喜喜的道了一句:“下官遵命,绝不辜负王爷的期待。”
陆长兮满意的点头将手中那块铜色的令牌扔个他说:“好好干,暂且委屈两天,朝廷的任命估摸着还要过几日才能来。”
杨澜自然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