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前来的正是裂空剑圣,穿着大白褂,身背一口阔剑。身后跟着的一人,三木看了看,只见那老头一身青袍,手持毛笔,不由得惊喜道:“吴道子!”
吴道子也看了看三木,良久才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小友啊!你终究还是来找我了。那日,你我就书画谈天说地,绝地交心。你言道:有闲暇之时,便前去拜访于我!小友自然不是说假话的人,可,这一等,便也就是十多年!这一次,你跑不掉了,总要与我交流一番的!唉,说来悲哀,我吴道子画尽天下绝色,却还是免不了孤独,终吾一生呐!”
见吴道子只是看了几眼,便认出自己的本质,又惊且喜,摇头道:“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再见吴老前辈,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如吴老前辈此等人杰,若不孤芳自赏,也便只能孤独一生!”三木说着话,下得小熊背就向吴道子走支。小熊双眼闪着精光,也不由得与三木一起走向吴道子。
远东七虎虽也听过画圣的名头,却那里知道会让三木如此对待,不就是个书画又绝的人物么?与我们江湖人物,风马牛不相及啊!以他的水平,自然是看不出来吴道子是以书画入道,早己不同凡响,于是,那能明白,三木下地上前见礼之所为!吴道子见三木走进,就笑脸迎着,看到小熊,便点头又摇头道:“惊,奇,圣!”
裂空剑圣见三木与吴道子只是叙旧,把他凉在一旁,便怒声道:“无不知,说什么吴道子孤独一生,有我在此,他能孤独么?在下自入中原,无一敌手。十多年来,圣剑不得出鞘,苦也!如今,便要请无不知你为证,让我与吴道子一战,定个胜负!”
裂空剑圣的本领,三木早在乌庵见识过,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回头就笑道:“剑圣,你自西方而来,要挑战中原武林。如今,十年以过,你己以证明了你想要的,又何必要强人所难呢?吴前辈以书画入道,又那里爱与别人争强斗勇!由此而见,你还是回西方去吧,那时苦苦修持,自然终得正果!”
裂空剑圣摇头道:“我入中原,是来印证武学的。天刀门主,可堪一战,可惜年事己高,其传人年纪还小,境界不足。最可惜的是,当年竟然错过了刀圣林三木,被我引为终身之憾。林三木即以作古,剑圣遇刀圣,武林传说不再,佳话难续!”吴道子笑而抚髯道:“你境界不足,以致走眼。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纵然是他亲身站在你眼前,你又能如何呢?如果你定要找个人分胜负,论高下,那里到南盟找尹召唤明证,岂不正合你意!”
裂空剑圣想了想,道:“我境界差些,当年居然不知道林三木之能,以至错过,十分悔恨。正因为如此,我立求剑中境界,心境通明,自然要请前辈指点,还请前辈勿要推辞。至于尹召唤么?他总是倚神兽之利,不肯与我决个胜负,我也没有办法。如今,他贵为一盟之主,想必身份金贵,那里又能与我作这无枉之争呢?”
三木点头道:“你即知己,也算不错。尹召唤自然不会与你公平一战,因为他当年就是以鹬蚌相争之法,将林三木除去,若是你与他两败俱伤呢?那他就可能成为鹬蚌,而让北约成渔人。圣剑终究不凡,尹召唤又如何能与你作这意气之争,一无好处,二无计较。不利己之事,他是不会做的!”
裂空剑圣点头道:“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无不知,在下佩服。今日,就请你见证,我与吴道子一分高下。”三木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吴道子,吴道子苦笑道:“我被他缠了多年,今天又追到这里,遇到了你。看来,这也正是缘份!好吧,我就成全了,不然,这样下去,大家都不得安生!”
剑圣大喜道:“还请前辈指教!”吴道子摇头道:“我也不与你直接动手,因为我所学之法,皆不是用来杀人,更不是争强好胜!这样吧,听说你有一招划破虚空十分有名,我不如就以画对划,若是你破得我这一画,那你便胜过我了,如何!若你破不得,那我们便以平局收场如何?”
裂空剑圣大喜道:“前辈先请!”吴道子向三木一笑,然后走出几步,拿起手中那只大毛笔,向裂空剑圣凭空几笔,叫一声:“画地为牢!”三木眼见看不清楚,便集中精神,抬头再望,天眼之下,就见一个圆形的围墙,将裂空剑圣困在原地,波纹闪闪。
三木看得到,那是有天眼,剑圣本领也差不了多少,自然也能感觉到。惊叹道:“前辈真是好手段,困字决果然不凡。如今,我便一力破之!”这一幕,远东七虎看着,三木众徒弟也看着,领悟得多少,那就看各人的悟性。
三木的徒弟们,跟着三木,那自然见过不少世面。别的不说,单单三木讲的玄幻故事片,让他们看的江湖传奇也不知道有多少,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十四回头对众师兄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就是师父所说的结界了!难道,一个人的本领到了先天之上的境界,真的可以心想事成,任意所致么?”
众徒弟大点其头,齐声道:“怕真是如此!”只余唐云蕊在那里看了半天,什么都不知道,只得厚脸问林百花道:“呃,我怎么什么也没听明白呢?”林百花看得入神,不料唐云蕊问她,可不好得罪,以后这是小师娘,只能劝道:“小师娘,这时好好看着,过一会,我让师父给你讲解。你让我说,我只知道其然,却不知道其所以然!”
唐云蕊只能郁闷的看着,还是什么都不懂。她呆呆的站着,裂空剑圣却动了,拔出背后阔剑,双手齐举,立于胸前,然后,张口将一道清光吐于其上。那剑顿时金光万道,如初出云海之日,可奇怪的是,却偏偏破不得眼前的一道圆柱形的光罩,正是吴道子的画地为牢!
众徒弟终于眼见为实,只是心中惊叹。而唐云蕊却不一样,她有眼睛,自然也看见了,只爱得大跳大叫道:“剑圣好好处和坏处,真不愧是剑圣!”所有人被她这一句话给骇得,都无语的看着她,心道:“你看就是了嘛?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三木只是用手捂住了眼睛,不忍在看,真不知道自己是那辈子作了孽,与她有了夫妻之缘。
吴道子惊讶之后,便拍着三木的肩膀道:“以我所见,弟妹个个都是真性情,小友有褔了啊!”
三木只能恨了唐云蕊一眼,然后回道:“即然前辈称呼我为小友,那在下便不客气了。老哥有所不知,我与她之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她虽然不着调,可我又忍不了心,绝对不了意唉,我终究是俗人一个,比不得老哥,以画为友,以书为朋,心境通明,笑傲天地,不为这等狗皮倒灶的事儿烦心”
吴道子笑道:“生活那有这许多道理,什么又是雅,什么又是俗!莫要分这些东西啰,只要活得开心也就是了,想不得这许多。百年之后,你我还不是只留下黄土一杯,人,只能有这一生的。”三木点头又摇头道:“人其实也可以有二世!”吴道子又点头道:“小友所说不错,死后魂归何处,谁又知道呢?但是,二世之时,怕是前生记忆己失。若如此算来,人却终究只得一生。”
三木点头道:“不错,一个记忆才能成为一生。若是一个人没了记忆,纵然他转世投胎,又何从区分有二世之别呢?聪明之士也只会认为,他眼前所见的,这才是他的一生!”三木这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是活了二世,只不过,他换了另一个肉身而己。是林氏给了他这个肉身,只有他没了记忆,他才能算真的死了。
他心有所想,与吴道子谈天说地,而裂空剑圣就没有这般轻松了。他要从吴道子所画之牢中逃出,这才能不枉他往中原一行,印证世之武学,追寻道中真蒂。感应良久,剑圣回头对吴道子一礼道:“无论今日结果如何,都多谢前辈指教!”说完话,跳在空中,轮起阔剑,就向那透明结界砍到。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的水波荡漾。那阔剑舞得急时,只将那圆柱形的空间之内,处处剑影,片片流光。吴道子有多少本事,大家看不出来,可剑圣这剑术,别的不说,单速度就己经快到了极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如今快也破不得这牢!
眼见快剑不行,剑圣终于用出绝技,用阔剑当空一划,只见凭空一道白光闪过,划破虚空。剑圣一个纵跳,早己连人带剑消失于圆柱之内,众人眼前。十四惊道:“空间法则!”众徒弟听了,也心惊不己,没想到三木曾经说过的,居然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