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楼上有一间小储藏室,才子曾把它布置成简单的卧房。我走上去查看,它仍然在。虽然被褥上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看上去绝对算不上干净,我还是像被人打晕一样地倒了下去。
我很累。
简夕,我很累,你知道吗?
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有点撑不住了。
至少,能让我梦见你,好吗?我在睡眠里对自己说,让我梦见她,就像从前一样,她是我的好姑娘,我们相亲相爱,从来没想过要分离。
“格一川,”我真的听见她轻轻地对我说,“傻瓜格一川。”
然后她柔软的手指拂过我的额头,充满怜惜。
我翻身醒来。“简夕!”我大声喊,一身的冷汗。
窄小的窗户里只能漏进来一丝丝的月光,但是也足够我看清楚,站在我床边的人不是简夕,是咕咕。
她就穿着那件火红的上衣站在那里,在月光里燃烧得像一个精灵。夜色让她的眼睛回复清澈和安宁,她轻轻叹息:“你还是忘不了她,格一川。”
“你也忘不了他,不是吗?”我双手捂住脸反问,“咕咕,我们都失败得很,对不对?”咕咕喜欢上小v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她对我说,简夕如果也有了这样的情况,我一定要抓住……
“我比你失败,”她说,“我再也没有机会,但你还有。”
“机会?”我笑起来,“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咕咕看着我,神情凝重:“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带你去找她。”
我的心忽啦啦往上跳,我觉得,我已经等不到明天了。“现在去不行吗?”我激动起来,“我想现在就去。”
“嘘,”咕咕做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在做梦呢,格一川。好好睡吧,你真的是很累了,真的。”说完这一句,她火红色的身影就消失在我视线。
那一刻我恍恍惚惚,真的不知道是梦是现实。
第二天早晨,司琪琪把我叫醒。咕咕站在她身边,背着她的双肩包,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我,那一刹我真的怀疑昨夜的一切其实并未发生过。
简子俊到的时候,简夕正在疯狂的写着什么,像是要写尽她的生命。
“简夕……你不该这样!我很累!”简子俊坐下来,眼睛布满血丝的看着简夕。
“我听到了!”她说,像是无须解释。
“但是你应该给自己一线希望的!”简子俊又站起来,用手摸她的额头,有一点烫。
简夕掰开他的手说:“已经这样几天了!”
简子俊要带走她,不用任何人同意,包括简夕自己。
天离他们看着简夕哭得伤心的样子,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全简子俊让她留下。她或许只是不想走得那么孤单,可是大家都不想她放弃希望,想要她留下,但是健健康康。
她还是没有等到格一川,这一切显得徒劳不堪。
简子俊也没有说是,他太了解简夕的性格,他也已经很累。
“帮我一个忙吧!”路过一排排政府机关的大楼的时候,简夕突然说:“帮我给柏安一点儿我的消息……我不想让他难过……”
那是简夕之前收到的,简子俊给她看的照片,上面是米敏和简子俊年轻的脸,咋一看,还有一点像是简夕和格一川。
“说什么?”简子俊在车边问。
“就说……等到我健康了,我就回来……”她说,然后落下泪来。
其实也许大概,她还有些想要见到柏安,柏安是她存在在这个城市过的,最好见证吗,他们要是能聊天儿,内容也一定有格一川,而不像天离他们那样,对他只字不提。
简子俊从楼上下来,上车就问简夕:“是你朋友吗?还是政府的人?”
“是我的白骑士……”她歪歪的靠在座位上,想着柏安的面孔说。
“还真的有白骑士这个人……”简子俊像是没话找话,简夕不接风情,不再说什么。
这次,他们没有再去美国,简夕不猜,也许是没有钱了,也许是那边宣告无效,总之,她已经无所谓,都说死亡的人,看得见天堂和地狱,所以旁人再是说什么加油努力,也显得力不从心。
咕咕去找过简夕了,在第二个暑假,差不多就是和简夕认识的时节。
酒吧虫潦倒得有些悲剧,咕咕盘根挖地的,也没有找到原因。她认识了司琪琪,在酒吧虫原来的那个人住的地方。
司琪琪是格一川的另一个女朋友……才子他们这样说,咕咕开机很讨厌她,只是司琪琪问:“你愿意和我一齐去找格一川吗?简夕在等他……恐怕要等不了了……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用咕咕的话来说,司琪琪是她见过的,最为善良的第三者。
他们在网站上挂着寻找格一川的消息,就像咕咕听说的格一川找她一样,他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个得看上天的造化。
格一川逃避现实,简夕却在这里苦苦等候。
司琪琪不能说出全部实情,事实上,她也只是知道简夕的病很严重,重到致命,但是有多重,多恐怖?她也不知道。
柏安到酒吧虫老才子他们的时候,简夕已经和简子俊到了他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