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散。
他非常清楚,慕馨已经爱严少钦爱到了极致,虽然周临月已经离开五年了,但他仍然没办法对过去的事情介怀。
他恨慕馨的胡闹。
也恨严少钦的见异思迁,如果他现在还沉浸在对周临月的怀念中,宋晨也不会做出这么莽撞的事,他就是没办法接受严少钦跟慕馨躺在一张床上。
换句话说,他心里清楚,一旦严少钦原谅慕馨,他就会永远忘记周临月的存在,假如那样,还不如让他跟秦妍结婚。
至少他知道严少钦永远都不会喜欢秦妍那种利欲熏心的女人。
周临月失去的,他怎么能拥有。
他没有注意到一道冷傲的身影站在了他身后,一转身,正好跟严少钦面对面。
“你什么时候来的?”宋晨快速把手机装到了西装裤兜里,摆出了一副自然欢迎的模样。
“你没告诉我,宋氏集团要跟秦氏药业合作。”严少钦不屑的勾唇,“怕我破坏你们的关系?”
宋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不时走过的员工们,“我打算今晚谈好合约就告诉你的。”
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这话听到严少钦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脑子里全是慕馨蜷缩在医院病床上,苦苦抓着他的手撒娇的样子,联想到她脚踝上的淤青……严少钦脸色渐沉,“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打算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宋晨认识严少钦很多年,在那一刻,他从严少钦的表情中感受到的,只有冷漠。
“少顷,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手机,暗骂了一句,讽刺的笑着,“该不会,慕馨找你告状了?”
那女人明明在电话里跟他哭哭啼啼的说孩子没了,转身就跟严少钦撒娇了吗?
真是个贱到骨子里的狐狸精!
一想到可能是慕馨在背后做手脚,宋晨便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她当初害死阿月,现在又来挑拨你跟我的关系,少顷,她不是爱你,她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你的!”
严少钦眉头横拧。
在这个时候听到周临月的名字,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她已经走了五年了,别在这种地方喊她的名字。”
在严少钦心里,他一直给周临月保存着一个角落。
他不仅恨着慕馨,也恨着他自己,如果那天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或许不会死。是他太迟发现,才会造成悲剧。
慕馨只是他这几年来寄托仇恨的工具,他不止在折磨她,也在折磨他自己。
每日每夜,他看着慕馨的脸就会想起周临月,他一天都没有忘记过她。
只是这些话,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宋晨,他希望周临月可以在天堂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呵……你早就已经把她忘了,对吗?”
宋晨忍不住火气,揪住了严少钦的领口,双目灼热的染着怒意,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放手!”
他越是这样,宋晨就越生气,“自从她出事,你就把慕馨留在你身边,你根本就是想跟她在一起,你早就爱上她了,对不对?”
他毫不顾忌的质问着严少钦,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
他们两个人的争吵声惹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包括刚刚走进宋氏集团大门的董事们,他们本来因为有人在大厅里喧哗十分不快,但看到这两个人的脸,纷纷止住了脚步。
假如只有宋晨,他们还可以礼貌的教训两句。
偏偏站在宋晨对面,被他揪着衣领的人是严少钦,在市里动动手指就能翻云覆雨的人物,除非他们不想活了,才会上去触霉头。
“宋总,过去看看?我看少爷跟严总有些不愉快。”
宋翰盛身侧的助理低声询问,虽然宋氏集团和严氏集团的业务范围互不影响,但谁知道严少钦跟秦妍已经订婚了,在跟秦氏药业签合同的紧要关头,惹出什么事,可没办法收场。
“不用。”宋翰盛一抬手,阻止了手下上去拉开两人的行为。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儿子眼中的怒火,嗓音低沉,喃喃自语,“他也该让人看看,他不比严少钦差。”
宋晨跟严少钦都没有理会旁边渐渐安静下来的环境,两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对方的脸上。
“那是我的事,任何人都无权插手,这一次,我当没发生过,没有下次了。”严少钦狠狠拽开了宋晨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看到宋翰盛一行的时候,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看到空气一般,阔步离去。
他的身影落在众人眼中,纷纷议论,“严少钦也太狂妄了,连宋总都被他无视了。”
“在场的公司董事都是他叔叔辈的人物吧,他就那么走了?”
宋晨冷哼了一声,眼里的恨意愈发深沉。
严少钦,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朋友吗?
他永远会记得严少钦告诫他的话,攥紧了拳头,没有放下过去仇恨的意思,这次的事只是一个警告,最好慕馨真的流产……否则,他会再动手的。
“看够了?”宋翰盛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西服上的灰尘,压下眉头,“别让我失望。”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处处被别人踩一脚。
明白宋翰盛的意思,宋晨点了点头,换上了一副热络的笑容,跟他身后的董事们一一打着招呼,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严少钦临时起意,要到宋氏集团来看看情况,他也不想跟宋晨起冲突,但听到那些话,他心里很不自在。
他当然没有忘记周临月,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
过去的事,不仅是他心里的一道疤,更是他人生的一道伤口。
“严总,去医院?”
司机看到严少钦走出宋氏集团,立刻为他开门。
严少钦的脑海里浮现出慕馨的脸庞,眼眸一沉,“嗯。”
他会好好告诉慕馨,怎么样保护自己,保护他的孩子,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他根本不会担心她的死活。
这个念头被他重复着,狠狠烙印在心间。
医院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当他走到病房门外的时候,门半开着。
里面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跪坐在床边,面前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