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真正聪明的人也往往不是那些贪小便宜的人,因为他们有敏锐的眼光看到大便宜。就有一种聪明人他会把所有的好事都做了,这样他就可以很坦然的面对大家,他们就像是朋友的债主,大家并不曾借他们什么而欠他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得到,因而多少又有些害怕跟他们在一起,这种压力比被人宰点小钱可难受多了。前者无非占人点金钱,后者却剥夺了别人的感情,金钱不能转化为感情而感情却能带来利益,所以后者更可怕。所以真正的好人往往并不是名义上的好人,而是会合理分配知道何时做好人何时把好事留给别人做的人,那样才能建立起和谐自然的关系。如此说来人活世上无非为名为利,小人贪利而忘德、君子好德而逐名,看似不同,其实徜有共鸣可言。
  米松就是那种好德的君子,我给10块钱他总是给我20的肉,有时候还不要钱直接往我家里送肉来着,好人好事他做尽了,我就显得像个贪便宜的小人,所以我真感谢他,就差以身相许了。
  我至今还不曾见过那种真正的好人,那估计得人有了一些年纪大彻大悟看淡了名利才能达到的境界,我身边的朋友也可以很明显地分为小聪明跟大聪明两拨,那也只是他们的个性跟生活方式,倒也没什么对错之分,因为大家都是好德好利的人,只是对名利执着的深浅不同罢了,取长补短共同感悟生活,太认真总是会活得很累,仅此。
  当我因一个人而开始迷惑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试着去远离他,可能那个人身上有跟真理一样珍贵的东西我还没有获得,但是眼下还有一件比正确更重要的事等我去做,那就是找回自己,找回那个叫余晶的人,连同他的身体跟灵魂。因为我越来越感觉自己不是自己的了,我干着各种讨厌的事情,不情愿地活着,哪怕我现在做的是一件极愚蠢的事也好,至少那是我的决定,证明着我还没有失去自己,我还存在着,所以我要离开这里,哪怕这样会让米松为我的愚蠢对我失望透顶。
  我承认米松懂得不少人性方面的心理,从而找到弱点对症下药战胜对方,但这只是一种很粗糙的透视,米松总是执着地以为大家都是聪明人,在利益大小上都会很理智地选择大的利益,而在损失上会选择代价最小的,他摆出所有的利弊告诉我再次回去是很不明智的,但是很意外的是这一次他失败了,我还是要执着的离开。他很少会从感情,从感性的角度去审视一个人,因为感性的人是难以做大事的,那是他忘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做大人物,大家都好利,也不会去抗拒成功,但每个人成功的定义是不同的,因为实现价值,获得存在感的渠道是多样的。
  一个人站得太高之后总是很容易犯一个毛病,那就是指点别人。他们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今天的道行,他们很自信,他们也有资格自信,他们摸索到了适合大众的游戏规则跟行为准则,那样做那样说没错,那样我们才能有礼有节,营造出还算和谐的局面,但在我看来很多时候所谓的有礼有节其实是在埋没了我们的真实心意所表现出来的假我,这是通过取悦他人来取悦自己。我认为完全脱离自己,完全不尊重自己的有礼有节是不可取的,那样就成了活生生的欺骗。跟忠义不能两全一样,对他人好尊重他人与对自己好尊重自己是会相冲突的,但毕竟我们是社会的人,太自我必然活得很艰难,太在意别人又太委屈自己。相比而言我是较较真的人,大家不管尊重谁还不是这么过来了,有所失因为有所得,有所图才有所忍嘛。
  有一回与朋友们喝酒,我自己虽然相当讨厌喝酒,但既然喝上了还是会试着让自己投入点high起来的。所以每次喝酒我都特狂妄,狂言狂语不绝,根本不管什么酒桌礼节,觉着怎么high怎么来。一朋友可能憋久了,一次终于指出我这样是很有失礼仪的,应该低调些。朋友属于圈子里德高望重老大哥那号人物,看人历事相对很多,都三十多岁了,道行算是很有些了。出于尊重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尊重其实是个很压迫人的玩意,在“尊重”面前我们往往显得很脆弱,因为我们尊重对方的意识由来已久,反驳“尊重”很需要勇气,我们开始尊重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他们必然做了很多或者很深刻的事才在我们心里慢慢形成了这种高大的形象,反驳尊重在潜意识里也反驳了很多次的自己,所以在这些我尊重的人面前我很压抑,我害怕他们,在他们面前我虽然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我觉得不自然,此时我们过于尊重他们,其实也舍弃了自己委屈了自己。我讨厌千篇一律,我希望我是带着自己随他们学习,我不是捏好了的面团,等着进蒸笼出来了跟大家一个包子样,每次聚会就剩下有礼有节客套恭维或者吹嘘自己如何牛叉了,走过场似地找不到丝丝的真。有礼有节是我们永远都应该具备的素质,但我希望大家不是为了有礼有节而有礼有节,一味的丢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出来聚聚,但都是玩深沉的人,怕说错话,于是有了想法都憋着,既然都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表面话不肯往深里谈,那还聚个屁啊,各吃各的还不如在自己家里吃得自在呢,一个人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有个人曾对我说:太仰慕一个人是不对的,不管那人拥有如何上乘的人生理念。我觉得尊重他人和尊重自己往往是向矛盾的,尤其在尊重身边的一些人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在大学的这段时间怀让及米松对我想法上的影响是很大的,因为他们、我开始试着自己一个人去思考问题,渐渐地不再没有由头的自卑因为他人几句简单的话否定自己,我开始有了对错好坏的标准,属于自己的标准,这是会肯定一切包括肯定自己的标准,这是会否定一切包括否定怀让米松他们的标准。
  我们被世界改造着,到最后我们却不再相信这世界。我认为这不是我们的悲哀,而是我们的成长。人的学习与进步最终的归宿应该是找到真正的自己,搞明白自己想要的,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什么又是合适自己的。我们远离了最原始的起点却渐渐看清了自己,这就是我们的成长,多少还是会显得有些悲哀,因为这个过程无异于抛弃了同自己共患难的朋友知己。我们善良,我们怀旧,所以我们的成长是带着泪的。
  米松可能从来都没有想到一个人会这样认真地去纠结那些细细的情感,其实只要米松一句:我不想你走。我可能就被动摇了,也不需要他那么多的口水。
  米松,我尊重你们,可有一天我发现跟你们在一起时我失去了自己。我也曾想,很想很想做像你们一样拥有抱负有觉悟有见识的人,知道如何做人可以让别人觉得舒服,让别人对自己有不错的印象喜欢自己,哪怕憋着自己的很多想法,说着很多违心的话。可那不是我,我也做不来,我始终跟你们不同,就好像你们永远都不可能用到“很想很想”这样煽情显得很幼稚的词汇一样。我做失败的自己,也不要做你们成功的复制品,那样不是真的快乐真的我。
  有一天我觉得我跳出米松他们那个牢笼的时候我有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跟自信,我找到了自己,那个相对还很愚昧单纯的自己。
  我开始认识到:有时候我们要坚持的不是真理,而是自己。或许我错了,并且是一错再错,还是明知故错,但那是我。我抉择、我承受,并无怨无悔。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离开跟阿P道别时她略带着一些生气,静静地但我还是感觉到了,看来平日里极难显露情感的米松终于被我激怒了。
  在异地阿P跟米松都很照顾我,阿P也没怎么拿出平时的火爆脾气,我差点受到她温柔的迷惑,忘记了她之前可是个彪悍的主儿。
  阿P虽然身型苗条长得文静,但她可不是走淑女路线的主,个性很好强,她认定的东西牛都拉不回,所以我一般都不敢跟她杠上。我发现有一种女生超级强悍,女儿身却是男儿态,打着女人的幌子楚楚可怜博人怜惜保护自己,骨子里却men得很。刚认识她那会真个小家碧玉可爱至极,记得有一次他化了个艳丽的妆,我竟然不自觉地想去吻她,但她粗犷的声音跟豪爽的举止马上让我觉醒了,我直困惑刚才怎么会有那么有创意的想法,眼前的可是个男人啊。在造型上阿P也两极分化得厉害,化了妆能迷死人,不修边幅同样能吓死人,反正就是个要命的人啦。
  当然还有一种男生则特别柔弱,男儿出生女儿态,多情易伤感,还特喜欢流泪。说的哪位咱就不点名了,那位同志自己知道就好了。
  到了县城我得帮让让买东西,人生地不熟的差点把县里的几条街逛遍了,可东西还是没有买到。让让要屏幕保护膜,工程队的日子太无聊了,前几天他买了个小电视,可这儿的电子店只贴膜不卖膜,不知道这些店家是啥逻辑做生意的。
  感觉人与人的交往始终是有很大出入跟局限的,比如此时,我明明花了很大的努力却还是没有帮怀让弄到他想要的东西,纵然弄到了他也感受不到我因他一句话花了多少气力,只道是顺道的举手之劳,现在没有做好还可能被他以为没把他的事当一回事。如果我为自己辩护,告诉他这一路我背着满包的东西,人生地不熟的如何折腾,如何落寞无助,我所做的,我的好又要大打折扣,甚至还会受到怀疑。我们总是难以觉察体会到他人的好,而自己的好也总是不被认知,如此同时我们又容易放大自己的好而轻视感觉不到朋友为自己的付出,在最后,这段关系大家都努力了,却都会觉得委屈,认为自己付出得很多了,对方却依然这样没事找抽似地枉费了自己的一片苦心,与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有什么意思呢?很多时候我们不想被他人看透只想被朋友了解,可惜总是被朋友误解而被他人识破心境。所以现实中的关系是很缺少惹人落泪环节的,我们常常被电视中的故事感动得落泪,却不曾被身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朋友感动,还一个劲感叹我为什么没有那样的朋友那样的兄弟,只是电视往往包容的是人生中的经典,朋友为朋友的好朋友看到了,所以他们的情谊那样的感人,因为来得真切。所以我们那些所谓的友谊结盟为什么那样的脆弱,是因为我们的剧情不够精彩,没有被设计好,是因为老天他老人家太忙了,给不了更多的人、动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