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危急,忽司马雅引生力兵万人杀入重围,救得张泓回营。
计点残兵,仅存一万余人,退人城中。
却说成都王前锋至黄桥,正遇孙秀之子孙会与士猗等兵至,两下交战。卢志出马与许超交锋,未五合,志敌许超不住,引兵退走四五里下寨,损折人马。成都王曰:“敌兵甚盛,不如旋师。”卢志曰:“胜负乃兵家常事,岂以一战小挫而自怯哉!且彼兵得胜必骄,骄则必败。臣有一计,明日殿下引兵攻其前,臣出奇兵抄其后,前后夹攻,管保克敌。”颖从之。‘是夜,志引精兵万人从小路抄孙会营后,伏于溴水之侧。
且说司马伦闻会得胜,遣人以节封会、猗、超等为大将军,赍白金二百斤,赏黄桥之功。因此会、猗、超毕持旄,军政不一,又恃胜一阵,不作准备。故成都王兵直至寨前,而会、猗之兵尚未准备。闻知,举止无措,众皆溃散。成都王挥军奋击,大破之。会等急退至溴水之上,卢志以精兵出截,两下夹攻,杀得尸如山积,血若川流,孙会等鼠窜入城去讫。成都王传檄齐王冏、河间王颙及诸侯王会得胜之兵,乘势济河。
却说朝中闻此消息,莫不欣喜。有左卫将军王舆率兵五千人入宫,三部司马为应于内,攻中书省,执孙秀出斩之。王舆率兵大开城门,纳五王及诸侯兵马入城。齐王冏带领甲士收逆王司马伦,及执其眷属党类,并孙秀三族人等俱斩于市曹。将司马伦幽于永昌宫,候旨发落。于是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及长沙王司马义、新野公司马歆、匈奴左贤王刘元海、左卫将军王舆等会集群臣,备金舆玉辇,齐诣金墉城,迎接惠帝还朝复位。
是日,惠帝车驾从端门入,升殿复登大宝,乃永宁元年辛亥夏四月也。群臣顿首谢罪,惠帝悉赦之。乃宣齐王冏、成都王颖、河间王颙至前,再三慰劳曰:“拨乱反正,三卿之力也。
凡百官为伦所拜者皆斥免,台省府卫仅有存者。“自兵兴六十余日,战斗死者近十万人。
齐王威权拒众谋
次日,惠帝以三王有反正之功,宜加封锡。以齐王冏为大司马,加九锡,备物典策,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以成都王颖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录尚书事,加九锡。以河间王颙为侍中、太尉,以长沙王义为抚军大将军,以新野公歆为王。惟齐、成都、河间三王府各置掾属四十人,武护森列,文官备员而已。
新野王歆说齐王冏曰:“窃见成都王兵权太重,若有变,难以制之,不如早削,免生后患。”冏曰:“然,容徐图谋之。”长沙王义说成都王颖曰:“齐王专政,必不容亲,不若早图,免致后悔。”颖以其言问卢志,志曰:“大王径前济河,功无二,然两雄不俱立,不如因大王太妃微疾,求还定省,委政齐王,以收四海之心,待其有罪而讨之,则大功可成。”于是,颖上表称颂齐王功德,宜委以万机,乃自辞归邺。由是颖之德誉,天下皆闻。
齐王既执权,辟刘殷军咨祭酒,曹摅为记室,江统、荀曦为参军事,张翰、孙惠为掾,顾荣、王豹为主簿,何勖为中领军,董艾典枢机。又封其将佐葛旟为县公,委以心腹,号曰“五公”。
却说成都王还邺,让九锡殊礼,表论兴义功臣,乞运河北邸阁米,以赈阳翟饥民,敛祭黄桥战士,旌显其家,皆卢志之谋也。由是,士民之众皆归颖焉。
次早朝会,帝谓齐王醊曰:“司马伦谋叛大逆,罪不容诛,卿可明正其罪,以彰法律,庶使臣下不敢效尤而乱朝廷。”冏曰:“伦罪应赐死,陛下宜下诏,送金屑苦酒,令其自荆”于是,惠帝使王催持诏,以金屑苦酒来金塘,赐伦自死。催既奉命持诏来至金墉,入宫见司马伦曰:“臣奉圣旨持金屑苦酒,请殿下自裁。圣旨紧急,望赐早决,与臣回奏,休累小臣责限不便。”伦大哭曰:“孙秀误我!孙秀误我!”连道数声,执着金屑苦酒在手,徘徊再四,流泪满面,只得一饮而荆以巾覆面,犹曰:“孙秀误我!”言讫而死。王催方始驰还京都回旨。诗曰:赵王司马伦,奸邪素平庸。
有谋诛贾后,无义篡晋君。
不慕周公德,专凭孙秀凶。
今日金墉死,徒恨嬖人终。
司马颖起兵讨齐王
却说齐王司马冏既得志,选举不公,任用嬖佞,忠谏者远,直谏者诛,仗义之功反成罪衅。因是中外失望,士不倾心。时齐王冏初征顾荣为大司马主簿,辟张翰为大司马东曹掾,二人皆应命而至。
史说顾荣,字彦先,吴国人也。因就职,见齐王冏擅权骄恣,恐失职祸延及己,于是终日酣醉,不综府事。因上言谏齐王司马冏曰:“臣忝在治下,不敢不告。臣闻古人有言曰:”谦受益,满招损‘。又曰:“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今殿下举动之间,骄恣不法,势压群下,此岂君子之盛节也?如以学业骄人欤?则仲尼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如以富贵者骄人欤?则子贡曰:“贫贱者骄人,且富贵者安敢骄人乎?
‘伏望殿下居廉有终,永保令誉,勿使马援之笑子阳也。“又曰:”且势有时而尽,势尽则倾。如扬雄所谓’旦握兵权而为卿相,夕失势则为匹夫‘者。转眼宠辱,反掌荣枯,岂不畏哉!惟殿下安分见机,平易自处,则鬼神亦将害盈而福廉矣。臣以此故不避斧钺之诛,以献逆耳之言也。“齐王怒而不纳。
顾荣忧患,来造冯熊。友人冯熊闻荣朝夕饮酒,不理政事,乃见其至,以言谏曰:“兹蒙足下过爱,以献药语,切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