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柸以兵攻匹磾
三年二月,段末柸嫉兄匹磾仕晋,以十万兵攻兄。匹磾以五万兵出迎,两下交战,不三合,匹磾大败而逃,被末柸追杀,伤去大半。不敢入城,走至冀州城下,叫冀州刺史邵续曰:“尔本夷狄,因慕义为晋破家,君不忘旧要,请相与共击末柸。”
续闻言,即率三万生力军出城助匹磾,与末柸相战,未十合,末柸大败。匹磾与邵续追及,大破之。匹磾因胜,与弟文鸯率众来攻蓟城,邵续收屯军兵回冀州。
后赵王勒探知邵续势孤,况匹磾自去攻蓟,冀虚无援,遣石虎将兵攻冀州。石虎领兵将至冀州,分一万人潜伏于青山之内,自引兵去攻城。邵续自出击虎,交战二十余合,石虎佯败,落荒而逃。邵续以兵追赶,走过伏兵之所,被伏兵杀出其后,虎引兵杀回,两下夹攻,邵续遂被石虎执之,押至城下。令其招城上出降,续大呼兄子邵竺曰:“吾志欲报国,不幸至此。
汝等努力奉匹磾为主,勿有二心!“时匹磾闻石虎攻续,率众来助冀州,匹磾杀入城,与续子邵缉固守冀州。
石虎见城不下,使人送续还襄国,白之后赵王勒,以续为忠臣,释而礼之。因下令自今克敌获士,必生致之。
初时,吏部郎刘胤闻邵续被石虎所攻,乃人内言于元帝曰:“北方藩镇,惟余邵续一人,如使为虎陷之,孤义士之心,宜发兵救之。”帝不从,及是闻续已殁,乃使人持诏以续仕位,以授其子邵缉,于是缉领冀州刺史矣。
赵将尹安降李矩
却说赵将尹安,及宋始四军屯洛阳,乃以城降于青州刺史李矩。矩使颍川太守郭默,将兵入洛阳。后赵王勒闻知,率胡虏守将未始一军,北渡河而去。于是河南之民,皆相率归矩,洛阳遂空。
时三月,裴嶷至建康,呈上表及玉玺,元帝大悦,因问廆之行状。嶷甚称廆之威德,贤隽皆为用之。朝廷始重之。帝欲留裴嶷在朝,嶷曰:“臣少蒙国恩,出入省闼,若得复奉辇毂,臣之至荣!但以旧京沦没,山陵穿毁,名臣宿将,莫能雪耻。
独龙骧竭忠王室,故使臣万里归诚;今臣不返,必谓朝廷以其僻陋而弃之,孤其响义之心,使懈于讨贼,此臣之所深惜也,故不敢从。“帝然之,遣使赵嶷去拜廆为安北将军、平州刺史。
廆受命,极其欢悦。五月,上邽诸将谋杀晋王保,保不能抚众任人,故遇害。
保乃司马模之世子,曾自称体重八百斤,喜睡,好读书,而暗弱无断,是以及于难耳。先司马故将陈安也降晋王保,保已死,乃自据陇右,聚众五万余人降于赵,赵王刘曜以陈安为泰州刺史。
羊鉴有罪以除名
却说王导举羊鉴为将讨徐龛,鉴率众屯兵于下邳,不敢进。
独徐州刺史蔡约得命,率骑兵二万来击龛。龛引众拒迎,战不十合,龛大败,遣使求救于后赵王。石勒使其将王伏都率兵一万来救之。时王伏都淫暴,不进助战,龛疑其袭己,请其来赴宴而斩之,令使人来后赵,称伏都罪状,请别为救。后赵王怒而不受。
朝廷敕鉴进兵,鉴犹疑,惮不敢进,于是刁协劾鉴之罪。元帝从其说,除名,诏以蔡豹代领其兵。王导自惭以失誉,奏帝乞自贬,元帝不许。
却说京兆人刘宏,客居凉州,以妖术惑众,张实左右皆信而事之。宏自言天与神玺,应王凉州。张实帐下阎涉等欲谋杀实而奉之。初,实弟张茂,密知其谋告之,实大怒,使兵五百,去收宏。未及至,阎涉等已知,入杀实。实死,前所使五百之兵,已入天梯山,将刘宏执之而还;见实被害,众遂将宏斩之,诛其党阎涉等数百人。左司马阴元等以实子张骏尚幼,推其弟张茂为凉州刺史。茂以实子骏为世子,茂代领其众,安抚凉州。
子远狱谏赵王曜
却说赵将尹车、解虎谋不一,巴酋氐徐库彭等至,以酒相结谋。至半酣,车与库彭言曰:“今主上不思远图,专宠女色,不久必败。吾欲统所部之兵,出屯平阳,别作良图。恐独力难为,今请阁下同去与议,公意若何?”库彭曰:“吾熟思久矣!无人戮力,故迟至今。既将军亦有此谋,我等愿作前驱。”
车曰:“既阁下肯相附待,正月元宵夜,同引兵遁去。”言讫,二人饮得大醉,至三更始散。
时尹车、库彭二人饮酒之间,言来语去,说胜道强,早有察事人窃知,来报赵王曜。曜大怒,次早设朝,文武皆集,君臣礼毕。赵王命武士将尹车、库彭擒下,大骂曰:“朕何负汝,汝今二人谋反?”命武士执尹车斩之,又令太保呼延晏领御林军杀其部下五千人,又令杀库彭。
光禄大夫游子远告赦不听,又将库彭等部下五千人,囚于阿房。过数日,赵王使领兵欲去杀库彭五千人,游子远固谏:“圣主用刑,惟诛元恶,不宜多杀。巴酋氐徐库彭虽得罪,宜赦之,削其兵权;若杀之,其党必然谋反,关外之地,非复国家之有!”赵王不听,子远叩头流血苦谏。赵王大怒曰:“你亦同谋,故相教耳?”使武士执子远,幽于天牢。命御林军去尽杀徐库彭五千人,于是巴酋氐人闻知尽叛。关中应者三十余万,因此关中大乱,城门尽关,人不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