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事实直接导致一个非常重大的后果,即资本积聚在少数雇主手里比分散在很多人的手上对积累的速度和国民财富的增加更为有利。因此,不论财产的极大平均可能在其他各方面多么可取,它总归不是一种十分有利于一国财富增长的状态。就以上面的例子来说,我们发现一个有
3,000镑资本的企业主以中等水平的10%的毛利润出售他的商品,便能得到他的薪金和另外的90镑,由此构成了一笔易于储蓄的资金。现在,如果这个资本分成
10个部分;每一份分别属于各个个人,我们就有十个300镑的资本,而不是一个,000镑的资本。但是,我们知道,拥有300
镑资本的雇主,即使在他商品上附加25%
的毛利润,结果除了他的薪金之外还是一无所得。由于这是一笔维持他本人和他家庭生活的基金,当然他的储蓄能力必定是很小的,而且只有十分严格的节省才有这种可能。这就是十个小商人中每个人的实际情况。
因此,同单个富裕商人的储蓄能力相比,他们总的储蓄能力也必然是非常有限的。这个例子证明了上面提到的实际情况:如果财产的差别越大,在这两种相反情况下积累财富的便利就显得越加悬殊。
在少数人使用大量资本的情况下,财富的积累比多数人使用少量资本的情况下更为迅速的这一原因,与由这两种不同情况所产生的另一个原因是截然不同的,但它势必导致同一个结果,即同后一种情况相比,前一种情况对生产工具的利用能给于更有效的指导,在雇主支配着大量资本的情况下,他们能够采用最完善的劳动分工;为了节省劳动,他们能采用一切新发明的、最完善的机器,而不管这些机器在最初有多贵;他们能花得起巨额资金来进行各种改进,尽管暂时不能指望从中得到什么收益。富有的农场主的情况尤其是这样。因此,大规模经营生产性企业的雇主要比那种为自己的资金短缺或为缺乏借进资金的能力所限制的雇主具有巨大的有利条件。一般说来,与生产费用相比,他能创造出更多的利润。总之,在他手中,土地、劳动和资本具有更高的生产效果。所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资本积聚在少数雇主手里比分散在许多雇主手上对国民财富的增长更为有利。
在我们如此充分地承认了资本积聚可能使国民财富增长更加迅速并阐明了这种积聚引起财富更为迅速增长的直接原因之后,该允许我再说一些趋向于限制我们赞赏这种情况的意见了。
首先,我要说一说我所提到的第一个原因,即虽然运用大量资本的雇主比好几个总共拥有相等于他资金的小雇主在积蓄上有更大的便利条件,但在实际上他并不一定有更多的积累。因为,我们必须记得需要随财产的增加而增加,欲望随着满足它们的机会的增多而增长,这是人类天生的本性。因此,商人或制造业主在他们发迹之初,能以城市商业区中舒适而简朴的住房为满足。后来,他们要有更为宽敞的大厦,还要建立在更为适当的地点,也许他的妻子需要有一幢乡村别墅,从而他必需有两幢大住宅,他的女儿须穿戴阔绰,有钢琴,还有钢琴教师、歌唱教师和仆人的侍候,当然,马车和随从也是不可少的。往往赚得越多,积蓄得越少,也是屡见不鲜的。因为纵然他本人愿意节俭,他的家庭成员还是会春他花钱的。不仅欲望随财产的增长而增长不已,而且一般说来,会以更大得多的比例增长。人确实是贪得无厌的。
另一方面,小雇主兼资本家的欲望则为不可能满足它们的客观条件所抑制,他们一般生活得相当节俭,并力图以其有限的能力来进行积蓄。因此,就积累来说,资本积聚在少数人千里,实际上并不完全象上面所说的那样有利。
尽管我愿意承认资本的积聚实际上有利于国民财富总量的增长,但并不一定由此得出结论说:从整体来看,这种积聚是有利的和可取的。因为我们应该记住财富的分割和分配方式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财富的绝对量。分割和分配①至少就象生产一样同属于政治经济学,但也许作者们没有给这一问题应有的注意,而使公众对财富科学抱着许多偏见。人们常常把政治经济学者视为冷酷无情的计算机,他们只要国民财富和财力的增长,而不关心个人的福利。要是雇主一资本家的收入将因此而增加,他们就以广大人民挣得仅能餬口的一点收入为满足。他们竟能无情地看着孩子们在过分闷热的棉纺厂里每天干
10-12小时的繁重劳动,而成年人的劳动则要达到15-16小时,仅仅为了国家能保持它在工业上的优势。这种情况也正如其他情况一样,把少数①
这句话在前面已经引用过,但看来在这里还有重复的必要。
人的过错归罪于多数人,甚至连这门科学本身也蒙受了不应有的坏名声。毫无疑问,我们可以找到一些作者,他们的看法与上述情况没有多大差别,他们的同情始终在富有的雇主一边,而且只要生产出财富,就不去关心为此付出的代价、即穷苦劳动者的过度劳累和夭折。还有另一些人因盲目地颂扬财富的总量而走入歧途,他们企图证明,并不存在常常由这一生产方式造成的那些苦难,甚至妄图证明,在棉纺厂的空气中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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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的纺纱工,很可能享受到像一生中大部分时间在露天工作的庄稼人那样的健康和幸福。自从人们开始认识到新鲜的空气和农村环境有利于人的生命和幸福以来,这种观点才显得完全错了。当政治经济学作者提出了这种看法的时候,这门科学使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丧失信誉也就毫不足怪了,因为这些作者对待这门科学的态度是与常识和人性的首要原则不相容的。因此,注意这些错误观点的根源便具有更为重大的意义。我以为这是由于太注重财富的生产所致,似乎财富的总量是一件必要的事情,而相对说来,财富的分割与分配则被认为是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