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刚使出不到一里,蹄声已然大作,不片刻就临近岸边,“快停船,快停船!”呼喊怒斥声不断传来。为首一人身穿明光甲手提长枪,气宇轩昂,正是那天牢出现的副统领秦飞。
只见他目光如电冷冷看着船上众人,附近的渔船见次纷纷逃散。钟直所在船上的两个船夫吓的脸色煞白,始后悔因贪财而惹下大祸。正欲把船向官兵方向靠岸,钟直心道要糟糕了,毫无犹豫出手,将两个船夫打晕,然后把他们送进船仓。
秦飞冷冷看着,一言不发,手臂一抬,顿时几百官兵纷纷弯弓搭箭。钟直三人一见,心道不妙,不过仍傲然挺立船上,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尽显高手风范。
秦飞冷冷道:“假如你们现在肯马上靠岸,弃械投降,可免你们一死!”
王茂盛宛尔一笑道:“秦统领莫非说笑,我们这样跟你回去照样是死路一条,反抗还尚好活命机会,你说我们会怎么选?”
“射!”一听钟直等人不肯归降,秦飞断然下达攻击命令。可惜再他们说话的当口钟直已来到船尾处,蓄势待发,见箭矢飞来,立即挥拳击向河面,“彭、彭、彭”水花溅起一丈多高,而船如离弦箭矢般顺河直冲而去,堪堪避过箭雨。
而王茂盛也击出一掌在船侧,使船头斜向对岸,他们当然不是想靠岸逃上对面,而是这面河道有两百多丈宽,靠近对岸时既可脱离箭矢射程。
船一脱离箭矢射程,钟直改为浆划,王茂盛得意的朝秦飞挥手道:“秦统领不用送哩!”
秦飞目无表情,冷冷瞧着他们一会,手一挥掉转马头,往回奔去,眨眼工夫几百骑人马走的干干净净,可谓来去如风。
钟直撇过头瞧着王茂盛道:“你认识那领头的?”
王茂盛踱着步子来到他身边道:“不认识,只是曾听人提起过。此人名叫秦飞,勇猛过人,一手飞龙枪法使的出神入化,曾任禁卫营都尉,后来不知因何故开罪了禁卫营都统,被调到天牢当守卫副统领。”
“原来如此。看他气度沉稳,冷静果断,却有两下子。不过他一个看管牢犯的副怎么会带兵来追我们,轮应该也轮不到他吧。”钟直点头称许,旋有疑惑。
王茂盛极目远处,淡淡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天牢丢了人他打算将功补过。况且你别看他只是个副统领,他的名气在京城可是很大的,不然我也不会听说过他。”
顿了顿又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肯定会在渭南码头拦截我们的。他们的马脚可比我们这小船跑的快。到时候他们在乘船沿江上来,我们就逃无可逃了。”
钟直颓然道:“当然是只有走陆路一条了,你地理该比我熟悉,你来说我们该哪个方向走?”
王茂盛道:“我记得前边有个村子,那里离阿房宫废墟不远。我们先到那里买几套衣服给他们换上,顺便先填饱肚子,然后在林中等到天黑我们才上路。”
钟直不解道:“为什么要等到天黑?”
“他们肯定会沿何道附近布下暗哨的,指不定我们现在就被人监视着呢。不过秦飞不知道的是你们并非常人,只要你放出神识,定能轻而易举避开暗哨。”王茂盛笑道。
钟直呵呵笑道:“说的也是,那我们赶快上岸吧。左边还是右边?”
王茂盛道:“左边。”
“好小子,他们估计会以为我们是往对岸逃的,我们却来个回马枪。”钟直笑道,划着船缓缓向岸上靠去。他们的对话自是都落在王怀国他们的耳中,毫无意见的跟他们上岸。钟直弄醒两个船夫,然后又给了他们两锭金子,说了下抱歉的话,叫他们逃到别处去做点生意。
众人钻进密林中,向王茂盛所指的方向潜行。行出半里路的时候钟直突然挥手示意众人停下,往一边树林指了指,示意有暗哨,然后人往那个方向掠去,自上暗开始他就全力放开神识。
只见他蹿高伏低落地不露声响,不一会就见到一个身穿官兵服饰的人伏在一棵大树上,正极目向河的方向张望。幸好他们早一步上岸,否则给他发现泄露出行藏,保证他们没跑多远就给堵上。那个秦飞还正不简单,这么快就布置下暗哨。
钟直从草丛中腾身跃起,在那官兵还未反应过来前一掌将他打晕,犹豫着要不要痛下杀手,因为等他醒来后依然会泄露他们逃跑的方向。但想他也是听命行事,对这么个无辜之人下杀手实在难以办到,最后封闭了他的睡穴,让他睡个三四天了事。想来这几天时间已够他们逃的无影无踪了。
与众人回合继续潜行,沿途再没遇见暗哨,想来他们是沿河布置的。到了一处上坡始见山坳处有个村子,而极目往南望去,隐约可见残亘断壁,想来那里就是阿房宫废墟了。
当年秦始皇为修建此宫殿劳民伤财,直至他驾崩时才修成一座宫殿,后来秦二世继续修建,可惜尚未完成西楚霸王项羽与汉高祖刘邦相继起义,之后项羽攻入咸阳,将阿房宫付之一炬。
王茂盛道:“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弄点衣服和食物。”
钟直点点头,说到干这个还是他这老江湖比较在行。
王茂盛去后王怀国凑过来道:“因我们而连累三位实教王某过意不去,此恩此德即使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说着一揖到地。
钟直赶紧扶住道:“王兄实在太客气了。不知你们现在可有去处?”
王怀国道:“我们打算回老家南阳,我叔父在当地开了间酒楼,暂时先去投靠他。”
钟直奇道:“你们不是被诬险通敌谋反吗?此罪应当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怎么你叔父没有事情。”
王怀国长叹一声,戚然道:“此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那昏君不理朝政,而田令荣目标只是我父亲,因此罪名下来只是拿我家下狱而已。”接着双目射出深刻仇恨的道:“总有一天我要手刃此贼,为我父亲报仇。”
钟直目光转向村子,平静的道:“恐怕王兄的志愿实现不了了,因为那田令荣已经被我们杀了。”
王怀国心中焉然一沉接着又是一喜,刚才他虽然说的坚定,但心知要报此仇实是机会渺茫,听得田令已死在钟直手中,兴奋之感实是无法言语,当下拜伏跪谢道:“钟兄不仅救我全家还帮我们报得大仇,恩同再造,以后但有差遣,王某绝不会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