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云:贵国如将台湾送与别国,别国必将笑纳也!
李云:台湾已立一行省,不能送给他国。二十年前,贵国大臣大久保以台湾生番杀害日商动兵,后赴都议和,过津相晤云:‘我两国比邻,此事如两孩相斗,转瞬即和;且相好更甚于前’。彼时两国几乎战争,我立主和局;倡议云:‘生番杀害日商与我无涉,切不可因之起衅’!
伊云:我总理庶政,实甚烦冗。
李云:我来相扰,有误贵大臣公务;但此事商办,恐需时日。
伊云:我国一切事务,由皇帝签名后,本大臣亦须签名为证;至一切未经呈奉之件,本大臣亦应过目。我今来此,日行公事另有大臣代理,惟大事尚须自办。
李云:如是,贵大臣在此,可久居相商矣。
伊云:各部办事,仍在东京;惟公文办成,即寄广岛。本大臣因此事所关至重,故一切国务暂由他人代办;此地实未便久居。
李云:且待贵大臣所议和款如何。倘易于遵行,和议即可速成;否则,仍须细商,需时必多,惟望恕罪!
伊云:和款一事,两国人民盼望甚殷;愈速愈妙,万不能如平时议事延宕。且两军对垒,多一日则多伤生命矣。
李云:闻贵国皇帝将往西京?
伊云:尚未定;广岛天气不甚相宜,或徐往耳。
当即起席,各散。
光绪二十一年三月十六日午后四点钟,至春帆楼与伊藤会议。
伊云:今日复见中堂重临,伤已平复,不胜幸甚!
李云:此皆贵国医生佐藤之力。
伊云:佐藤医治中堂,其效甚速;可喜!
李云:闻佐藤谓陆奥大臣身热,是否?
伊云:陆奥大臣身子本不甚健,现患春温;至为惦念。
李云:服药当可有效。
伊云:今日身热稍平。
李云:曾进食否?
伊云:无多;一月前本大臣亦患此症,现已愈矣。中堂身子今日好否?
李云:甚好;惟两腿稍软耳。
伊云:我父母年皆八十,尚健旺。
李云:何在?
伊云:现在东京;我生长此处。
李云:是长门否?离山口县多远?
伊云:约二十英里。
李云:长门乃人物荟萃之地。
伊云:不比贵国湖南、安徽两省所出人物。
李云:湖南如贵国萨斯马,最尚武功;长门犹安徽,然不能相比,所逊多矣!
伊云:此次败在中国,非安徽也。
李云:我若居贵大臣之位,恐不能如贵大臣办事之着有成效!
伊云:若使贵大臣易地而处,则政绩当更有可观。
李云:贵大臣之所为,皆系本大臣所愿为;然使易地而处,即知我国之难为有不可胜言者。
伊云:要使本大臣在贵国,恐不能服官也。凡在高位者都有难办之事,忌者甚多;敝国亦何独不然!
李云:贵国上下交孚,易于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