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发生了。在李豪提出同居时,我好像也找不到理由反对,这里毕竟是小青的公寓,我们在小青的公寓中同居好像是挺浑蛋的。所以,就去他家。
下午就有一个穿着典型内地中式白色佣人服的吴嫂,一个西装司机王叔,过来帮忙收拾。我们浩浩荡荡往李豪在近郊的别墅出发,呃,其实我行礼不太多,只两个箱子。
小青公寓里什么都有,我住了那么久几乎没有添置过什么,甚至电脑都是用她的,我只要把我的东西拷贝走就行了。
当到达李豪的别墅时我惊呆了,我从来没有来过,所以并不知道他在D市的住处是怎么样的。
我这个小农阶级眼睛发红,资本家呀!罪恶的资本家!看看这地上铺着的纯白羊毛地毯,那大厅中的真皮沙发,上空高高的天花板下吊着的巨大华丽的水晶灯,一个富丽堂皇大厅就有三百多平米!且还先不说那宽广得私家花圃,竟比他在东京湾的别墅还要奢华!
他不知道Z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吗?不知道Z国特殊的住房问题吗?没看到别人一家四世同堂挤在一套百来平米的小房子里吗?罪恶呀!你YD一个内地人需要在D市置这样一个家吗?是炫富!赤果果的炫富!简直就是暴发户的儿子!
而更离谱的是二楼主卧也有一百多平方米,端是极尽富贵人家的作派。
房间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玻璃门,外面有一个雕栏画栋的大阳台,房间还有一整面墙的橱柜。
一张三米宽的大床,床边是乳白色的楠木小案。一张斩新的女性梳妆台,上头挤满了各种未拆封的我叫不出名的化妆品、保养品。
李豪打开柜子向我介绍:“以后你的衣服放这里,呃,你那些旧衣就不要了吧。这是我给定做的春夏秋冬各十套时装,衣服搭配都请教过专业人员了。这是十套睡衣,五套全棉的、五套真丝的。鞋子在这里、首饰在这…”
“洗手间在这边。”
我看着那有比一般人家客厅还宽敞、豪华的“洗手间”,我在想同样是拉屎、洗手、洗澡,这大的就舒服些吗?呃,好像,是的。天哪,我被资产阶级腐朽思想败坏了。
李豪这才带着我出房门介绍其它地方,厨房、书房、客房、桑拿房、一楼的小型的健身室,花圃、泳池、停车场、佣人房。
我到底找了个神马男人呀!挥金如土,这样挥霍,万贯家财也HOLD不住呀!俺小农思想和他不是一个层次的呀!
我看着眉开眼笑的李豪道:“李豪,你是真的要我在这里住吗?我怎么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豪挑眉笑道:“这里是你家呀!为什么七上八下?上个月,我就已经吩咐律师将我个人名下国内所有动产、不动产都转到你名下了,这里自然也是你的别墅,你才是真正的主人。”
我头晕眼花,这个华丽丽的房子是我的?上个月?那时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所谓的个人名下的国内的动产和不动产,那个值多少钱?”
李豪微微一思索,道:“大约二十来亿吧,要精确数字就要问一问会计师了。有些投资算起来比较麻烦。”
我伸出两个手指,盯着他:“你是说,二十…亿…人、民、币?”
李豪认真的点点头:“二十亿,人民币。”
妈妈呀,就是二十亿日元我也怎么花呀!
我正心血澎湃时,忽想:当男人给钱时,我是不是要扭扭捏捏推拒三次,然后李豪又如堂吉柯德一般热情无畏地给我三次,最后我“盛情难却”“勉勉强强”地接受了,才算高风亮节的女人呢?
可是,这不是二十块呀,也不是二十万,是二十亿呀!
推或不推,这是一个问题!我学哈姆雷特陷入沉思…
脸上一热,李豪又在兢兢业业地从事“掐大饼脸”的事业当中,他眼中充满揶揄。
“老婆,你又在脑补什么?想把钱还给老公我吗?”
我一个激灵,想也没想,理直气壮回答:“NODOOR!NOWINDOW!这是老娘的血汗钱!”
李豪哈哈大笑,摸着我的脑袋,搂过我的身子,道:“OK!你老公我还没有那么没品,老婆干那事的,呃,血汗钱,也要占为己有。不过可真贵呀,要是每一次都那么贵,我可必须不能松懈地挣钱了,不然,搞不好以后就要常常拖欠钱了。”
我也不禁嘻嘻一笑,伏在他怀中,小拳头在他身前敲了一下,在他腰上扭了一把。
明媚的午后,李豪带我在花圃中游荡时,我突然看到三个五彩的、花俏的、蘑菇形状的斩新的宠物房,大吃一惊。
李豪道:“上次在D国,你问我喜欢什么小动物。我琢磨着你可能喜欢在家里养宠物,所以,我在D国时,就打电话差人弄到一只小藏獒、一只英国小牧羊犬、一只小波斯猫,不知你喜欢哪种?”
李豪正说着,忽然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走了过来,冲他恭敬地叫了一声:李先生。
李豪得意地向我介绍,似乎是等待老师夸奖的小学生。
“这位是李叔,他是刚退休的专业动物园伺养员,平日里负责照顾三个可爱的小姐。”
“小姐?”
李豪道:“哦,就是三只小家伙,都是母的。”
我哭笑不得,嘴角直抽,说不出话来。
那李叔退休了还得到一份丰厚报酬的专业基本对口又喜欢的轻松工作,非常高兴。特别是藏獒呀,他早就做过研究,想自己养一只,只是太贵了!现在有机会养,除了名份上不是自己的,也和自己的差不了多少。作为饲养员,可能比正主和宠物们还亲近。
李叔奉承了我几句,我干干的陪笑,忽然也想见见几只宠物,买都买来了,还能怎么样?
过不多时,天色已暗,却来了两位客人。
来人正是林尔奇与何家丽,在宽敞的客厅,李豪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听LILY说,你们都认识了。不过,要说明一下,阿豪是我弟弟,LILY是我妹妹,陆是随我母亲的姓氏。”
又用广东话道:“权茜贝,是你们嫂子。LILY刚好过来玩,而你们嫂子也刚搬进来住,一家人就一起吃顿便饭。”
“弟弟?妹妹?”我惊讶的指了指他们三人,“天哪!你家真不得了!太不公平了!老天爷怎么都把帅哥美女投到你家了?唉,我记得小豪的父亲是内地人、母亲是D国人、奶奶是法国人、外婆是英国人哦。”
李豪笑道:“其实我的父亲是内地人、母亲也是内地人。但是爷爷是澳门人、奶奶是法国人。太爷爷是D市人、太奶奶是葡萄牙人。外公是内地人,外婆是苏州人。外曾祖父是英国人,外曾祖母是北京人。”
杂种优势?我心中腹诽。不过李豪我真没看出来也是很复杂的混血。
我笑道:“如此多元化的血缘,你可以简称混人,当你还是受精卵的时候,可以简称混蛋。”
我伸手,用英趣道:“我叫权茜贝,很高兴重新认识你们!”
林尔奇虎珀色的眸子淡淡瞟我,面沉如水,垂下眼睫又睨了睨我停在半空的手。
正在我的手顿在空中了好半晌,有些尴尬时,长腿弟弟才终于伸手。
我与林尔奇轻轻一握手,再握住何家丽的手时,我想到一事:“LILY,不介意我跟李豪一样叫你吧?我想问,昨天晚上,薛老师还好吗?”
何家丽今天倒是不如昨天偶遇时一般热情,心不在焉似的,她反问道:“你如果关心他,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我一怔,道:“你不明白,我不去看他更好。”
“他很不好。”
我虽早料到,但是听到后,不禁忧心地皱起眉头。我明白失恋的痛苦,也明白这要自己走出来,别人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也许有一个知心的朋友的肩膀很好,但这个朋友绝不能是我。
“你们认识三年,你从来没喜欢过他吗?”
“我很尊敬他,但不是喜欢,介乎长辈和朋友。”
“你伤害了一个男人的真心。”
“我…是的,我不会为自己辩解,其实被爱也是一种犯罪。但天地可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你看我已经有你哥哥了。”
何家丽淡淡一笑,她的英语是一口标准的伦敦腔,不像林尔奇是正字圆腔、带着浓浓学院风的美音。
何家丽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你。他有爱你的权利,你也有拒绝他的权利,爱情当中的拒绝和被拒绝都不是罪。我只是不喜欢有人不开心。我有点为他难过,如此深沉的爱,没有得你半分回应,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LILY,别说这些了,他难过和我难过,难道你想选后者吗?”李豪也一口英语,他说英语时,整个人带着浓浓的英国贵族气质。
何家丽叹了口气,道:“我两者都不想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