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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靥中梨落被一片鲜血湮没,她想要爬起来,却连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没有,岸边云灏在冷着眼睛观望,是梨落从来没有见过的绝情!鲜血的沼泽竟然没有云灏冷漠的神情可怖!
鲜血渐渐没过头顶,长发感到越来越不能呼吸,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就像命运的束缚一般!
云灏仿若没有看见长发一般,转过身去,一步步走远了!一股巨大的恐慌油然从内心底处升起,梨落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云灏!云灏!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梨落在昏迷中一双手急切地挥舞!趴在床榻边的那人惺忪地抬起头,一把捉住梨落双手,却是冷汗涔涔!
“梨落你醒一醒!梨落你醒一醒!”刘渊轻轻拍了拍梨落的脸颊!
呼唤声将梨落拉出梦魇,唰的睁开眼眸,她在梦中似乎听到云灏的声音,急切地醒来后却是一脸失落!
梨落挣扎着坐起来,周身早已被冷汗浸湿,贴身的大红单衣勾勒出曼妙的轮廓,刘渊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将被子与梨落向上扯了扯,头扭了过去。
在幽暗的烛火当中,梨落似乎还陷在梦境当中没有回过神来,一脸惊恐!
“你做噩梦了?是不是梦到他了……”刘渊向着梨落挪了挪,让梨落靠在自己的胸前,伸手理顺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梨落紧紧揪住刘渊的衣襟,抿住嘴唇。“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时时刻刻想起他,我是你的妻子,你也为我付出那么多,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努力地爱上你!”梨落抬头看着刘渊,语气中全是愧疚!
刘渊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最是明了,爱这种情感是不由控制的,她爱不爱自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爱她就好了!她留在他身边就好了!
“好!我等着你爱我!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刘渊柔声安慰着梨落,心中却涌起一股酸涩。
远处的蜡烛“啪”的一声响,爆出一个灯花,蜡液顺着流下来,曲曲折折,高低起伏,像是血红色的泪水,面目栏杆。
“梨落,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身陷险境被单于挟持,还让你中毒”刘渊无比疼惜地捧起梨落的脸颊。
虽然迷毒已解,梨落还是觉得周身软软的,直觉告诉她,整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你能告诉我真相么?”梨落一脸期许地看着刘渊,她不愿意活在迷迷糊糊当中,被蒙蔽。
刘渊望着远处幽暗的夜色,沉吟片刻,调整了一下搂梨落的姿势,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并不叫耶律刘渊,我的真名叫刘渊,字号永胥,先祖父是莫顿单于,这大草原上的伟大领袖,莫顿单于迎娶汉朝公主之后莫顿一族改姓刘,我的母亲也是汉人,一个名动四海的歌姬,宫黎雁,我的父亲是世袭的王子,刘陵!”
“啊!”梨落忍不住一个升调!
刘渊竟然是匈奴莫顿单于的后代,梨落感到无比惊讶!
刘渊却没有理会梨落的讶然,继续开口,“颛踞利用祖父的信任发动叛乱,杀害我的祖父,叔父伯父,还有兄弟,莫顿一族险些灭族殆尽,幸好那时我的父亲远游到邺城才幸免遇难,父亲闻知这个消息一病不起,却强自挣扎着聚集先祖旧部,想要光复家族,战争开始两年连战连捷,第三年,眼看就可以攻进统万城,就在父亲军队驻扎在统万城外那一日,眼看胜利在即,军队中却出了内奸,将消息透露给颛踞,父亲带领的军队一朝覆灭,父亲被悬在统万的城楼暴尸,整整四十九日至今尸骨无存”
刘渊眼中流下两行清泪,紧紧握起拳头!熊熊的火苗在眼中燃烧。梨落的家族也是如此,所以特别能感同深受,安慰地将手覆在刘渊手上。
“我的母亲只是一名歌姬,在父亲离开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母亲的光鲜凭借的是美貌,怀了我,她又不愿意堕胎,在一个大雨飘零的夜晚被逐出天香楼,母亲四处流浪,凭借微薄的积蓄维持生活,最终还是将我产下,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父亲得胜归来,能与父亲终日厮守,可是!可是!在那么一个清晨母亲从匈奴胡商口中得知,父亲被出卖了,尸体被悬挂在城楼上暴晒,当时母亲啊了一声就晕倒了!”
当年一代才女宫黎雁为了情郎远走他乡,最终投江自尽的流传至今,绝代佳人香消玉殒,何其令人唏嘘!
“然后怎么样?”梨落有些急切地问道。她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在泥泞中苦苦挣扎,怀着期望等候自己的良人归来。
“后来?”刘渊苦笑一声。
“父亲是母亲活着的唯一希望,父亲死了,母亲生命也就没有了意义,当夜母亲将我托付给邻居,留下一封书信,写明我的身世,投进冰冷的河水!”
梨落望着刘渊,眼角湿湿的,想不到外表光鲜的刘渊命运却是如此多舛!
“那你又是怎样做到左贤王的?”梨落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不非凡的经过。
“颛踞不知从何处打探到母亲生下我,惧怕我长大后复仇,派了刺客四处追杀我,养父养母也惨死在刺客剑下,幸好当时我的师傅归云子救了我,师傅是世外高人,教导我习武,诗书礼乐,道德礼法……当年我十三岁,在深山中跟随师傅七年,二十那年,师傅去世,我安葬好师傅后独自下山,潜入匈奴,化名耶律刘渊,我经历千百场战争,在鲜血中出生入死,取得单于信任,在匈奴声望日渐增高,单于开始忌惮我,派遣我去晋朝,暗地派刺客来刺杀,我决定反击。”
“单于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就是当年父亲幸免于难的私生子,想要借着和亲之名半途将我除去,勾结鲜卑,晋朝皇帝司马睿,在送亲途中就是单于派了的刺客,我将计就计假装伤得十分严重,留下余沧海假扮我,我联络部下,说服鲜卑王,在统万城中安排好自己的势力,大婚那日将单于一网打尽!”
“你大仇得报想必是很开怀!”梨落想到自己不由得难过起来。
刘渊将梨落扳过面对着自己,“我当初本来是想要放弃复仇,前题是单于勤政爱民,可是单于就是不折不扣的的昏君,匈奴人民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当中”
“刘渊,我希望你是个好君主!”梨落将头轻轻靠在刘渊肩上。
“我会是好君主,更会是好丈夫!但是我对你有个小小要求!”刘渊目光灼灼地将梨落望着。
梨落心中扑通直跳,不知道刘渊会对自己有什么要求。十分困惑地望着刘渊!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叫我刘渊,我想做回我自己!可以吗?”
刘渊将鼻梁抵着梨落的鼻梁,眼睛对着眼睛,十分认真地说。
梨落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尴尬,不知道是该叫他刘渊还是刘永胥。刘渊似乎看出梨落的为难,轻笑道:“你还是叫我永胥吧!”
“永胥!”梨落轻轻念了一遍,看来以后她要学会适应刘渊名字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