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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司马睿似乎要竭力补偿梨落,在百忙当中每日都匀出一些时间陪在她身边!
上一次在垂钓司马睿许诺过梨落,要为她亲手制一盒胭脂,今日司马睿命宫婢采来玫瑰花,着手制作胭脂。
司马睿站在一张檀木案前。案上摆放着一个竹篾编的篮子,篮子内放满了摘好的玫瑰花瓣,他一手扶着一个玉石臼,一手握着一个玉石杵,在轻轻地将玫瑰花瓣舂烂,胭脂就是选择色泽均匀的艳色花朵,将花朵舂成花汁,从西至绵密的绢布中滤出最细致的一成,制成花泥!
梨落在一旁撑着下巴看司马睿卖力地制胭脂,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是一国君王手拿惯长剑,毫笔,如今做这女人的活计也委实为难了他一些!
梨落握着手中的帕子,替司马睿?了?汗,司马睿望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忽的外间禀报太子殿下驾到。梨落握住帕子的手顿住了。
司马睿拍拍手,拉梨落坐下,一个略比先前稚嫩的身影奔了进来,跪倒在司马睿身前:“儿臣参见父皇!”
“恒儿!你看看这是谁?”司马睿笑着将梨落向前推了推!
七八岁的孩童,一声明黄的储君衣袍,面如冠玉,在抬眼看见梨落那一个,眼中泛出湿意,嗓音低哑地呼了一声“母亲!”便扑到梨落怀中。
梨落愣了!手抱也不是,推开也不是,僵在那里!
“我们竟然还有孩子?”梨落回过头望着司马睿。
“你竟然连这个也忘记了么?这是我们的孩子,恒儿!以前一直在邺城读书,你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司马睿脸上有些痛苦的神色。
司马睿在梨落怀中蹭了蹭,抬头无辜地将梨落望着:“娘亲忘记恒儿了么?三年前娘亲还亲自教导恒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额!娘亲先前受了一些小伤,有些东西记得不大清楚!”梨落揉了揉司马恒胖乎乎的脸蛋,酝酿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言笑间司马睿早已将制好的胭脂膏子用小银匙细细地填在一个胭脂盒子中,这个胭脂盒子是小巧的椭圆形,通体银白,盒盖上雕刻着一双并蒂莲花花瓣是粉色的玉片镶制而成,周围也嵌满了细致璀璨的透明宝石。梨落接过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玫瑰馥郁的芬芳。
司马恒扯了扯她的衣袖吵嚷着也要,梨落笑眯眯地剔除一点匀开,涂到司马恒粉嫩的脸蛋上。将盒子盖好,揣到自己额袖袋中!
晚间,梨落抱着被子,望着正在宽衣的司马睿絮絮叨叨地说:“恒儿真是天真又聪慧!”
司马睿笑了笑,吹灭灯火掀开锦被、随手放下床帐,平躺在梨落身侧。“因为像你!人说女肖父,儿肖母!”
侧过身面对梨落,幽暗的帐中逼仄而又充满压迫感!
“梨落这么漂亮,我们的儿子定然不会差!”司马睿手指拂过梨落的黛眉,夜幕中梨落的容颜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忽的身后一紧,司马睿的手已经贴到梨落的后腰,脸几乎挨到一起,灼热的气息喷到梨落脸上,她的身体瑟瑟发抖!
“陛下……”她推了推却没有推动。
“梨落为我生个孩子,否则我感觉你会突然离开!我好害怕!”司马睿将脸埋在梨落颈项中,半晌抬起来,顺着亲吻向上。
吻到唇畔却发现一片寒凉!
“你为什么哭?我是你的夫君!”忽然司马睿觉得很愤怒。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为什么还要这么抗拒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黑夜里,两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将彼此看得清楚!氛围变得很压抑!
司马睿被看得心烦意乱,吻上梨落的眼眸,将她的眼睛吻住,手却游走到胸前,解开她的衣襟,探了进去,触到那一团柔软。
手却被募然握住!
“陛下!”是女子压抑又低低的乞求。
司马睿平复了一下心情,压住心中的怒火,吻上她的唇,轻轻挣脱她的手!
“梨落!我爱你!我爱你!”他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一遍遍呢南!
最终她还是松开!像是刀俎上的鱼肉!又像是一场华美的献祭!总之!
这一夜,对于他,很短!对于她,很漫长!
日子过得很快,司马睿言说有一桩大事要去处理,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近日梨落总是觉得很困,睡觉的时辰变得很多!
“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唤恒儿来陪陪你!”司马睿坐在榻边柔声说。
梨落唔了唔。算是回答,背对着他,只看见乌黑的发丝散落一片。”你要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我回来时如果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司马睿手搭在她肩上,可以感觉到她的肩在微微耸动。
“你怎么了?”固执地将她扳过身,却发现她眼圈红红的。
“不要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样教我很心疼!”司马睿叹了一口气,伸手要擦她眼角的泪痕,却被她一把打开。
“我才没有哭!我只是觉得一个人都不认识……”
“好了!好了!不是有恒儿在吗?还有绿柳扶苏,他们也是极体帖的人……”司马睿柔声劝慰到。
梨落还是不动,忽的心中一闷,翻过身抓着床沿干呕起来,仿佛不将五脏六腑吐出来不罢休似的,司马睿急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梨落这副模样将司马睿骇住了,莫非是是先前伤到脑部病情复发?
“我去宣太医!”司马睿起身就要出去。
“我没事!别去……”梨落想要阻止却早已来不及。
内室中熏起安神的香,雾气袅袅!司马睿坐在外间桌侧,放下的床帐内隐约可见绰约的人影,帐前一位紫蟒袍的老者跪在地毯上枯黄的手搭在一只被丝帕覆住的细腕上。半晌老者睁开眼。走到外间,对着一旁的司马睿拜了拜!
“夫人病情如何?”司马睿略带焦急地询问。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夫人是有喜了!”老太医有些眉飞色舞地回答。是啊!陛下见今快三十了,膝下只有太子司马恒一子。如今这位夫人有喜,说不定要连升自己三级。想到此处老太医差些兴奋得老泪纵横。
司马睿先是一喜,随即脸色暗了下来!握住瓷杯的手露出一股股青筋,沉吟了半晌压低了声音“夫人的胎气……有多久?”
老太医拈了拈胡须,“月余不到!若非夫人身体虚弱,老臣也无法发现……”
握住瓷杯的手瞬间松开,将才还忐忑不安的心瞬间落到肚中,司马睿兴奋得耳根通红,但还是竭力克制,重赏过太医后走到内室地掀开床帐。
榻上的梨落正合着眼眸,睡得很甜,将将听到这个消息,正如一盆凉水兜头浇来,梨落才来不到两月,他们之间也不过三两次,怎会如此容易受孕?他怀疑是刘渊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听到太医说胎儿只有月余,他放下心了!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梨落的孩子!
这比他初初坐上皇位还要开心!
他低下身吻了吻女子的鬓角!心中觉得很甜蜜。
“我怎么了?”女子被他的吻惊醒睁开了眼眸。
“我们有孩子了!”他有些兴奋地将她抱住。
“真、真的吗?”
“怎么?你不开心?”他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松开她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有探究,有怀疑!
“没有!我怎么会不开心?”她扯出一个笑容。随即神色黯然。“我们有孩子了你还是要离开!我觉得很难受!”
他将她揉进怀中,半晌闷闷道:“我也很难受!”